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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白
天冒出鱼肚白的时候,邢队的兄弟们才姗姗来迟。
大言不惭说一句话就能颠倒黑白的邢队已经快累瘫了。
郭柏被自家队长从睡梦中call醒,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经过就赶了几十里地过来。
一下车就看见一身狼狈的邢常城咆哮着训人。
训的是一众刑侦支队的同志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不敢出声。
因为邢常城通常都是绷着脸训人的那个,郭柏只好叹口气,走过去和颜悦色地劝,“行了,局里程序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办法,训他们也没用……”
郭柏看了看邢常城,有点欲言又止,“你,你跟土匪打了个一架还是跟恐怖分子干了一炮?这身上红的红青的青,你不会还在地上滚了一圈了吧?”
郭柏嘴巴直,所以显得有点毒舌。
邢常城双手抱胸,闭着嘴巴看样子不是很想回答。
郭柏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做笔录吧。”
邢常城点了点头,放心地把事情一箩筐地扔给郭柏了。
他胳膊上有一道口子,索性不深,已经不流血了,脸上有一道小口子,还有数不清的青青紫紫,都是拳打脚踢弄出来的。
不过邢常城的样貌属于那种棱角分明的雄性线条,笑和不笑的时候都有种桀骜的冲劲,双颊凹陷,配上个伤口非但不会毁容,反而更是有男性魅力。
“邱教授!”邢常城一把揽住正在接受警察询问的邱泽,“过来。”
小警察是刑侦支队的,知道这不着调还邋里邋遢的王八蛋是自己支队长,所以他一脸懵逼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请配合调查”。
邱泽皱着眉头,挣扎不开,“你干什么?”
邢常城一手揽着他,一手冲警车旁的小警察摆摆手,“诶!那谁?把那个医药箱拿来!”
邱泽看着四周忙碌地跑来跑去的警察,拍了拍邢常城的胸膛。
“我不会用医药箱。”
“没事儿。”邢常城一点也不担心把自己交给一个赤脚赤手的大夫会怎么样。
邱泽叹口气,只好接过药箱。
剩下的事情都是善后,邢常城管不管都一样,反正是一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郭柏应对绰绰有余——除非突然跳出来一帮恐怖分子。
于是他坐在乡村的路边,“享受”邱泽生疏的手法。
“嘶——”邢常城龇牙咧嘴了一下,一把抓住了自己脸侧的手,“我说教授,您谋杀啊?”
邱泽面无表情地任他抓着自己手腕,说:“那麻烦邢队还是放了我,找个专业人士过来,省得自己遭罪。”
邢常城嫌弃地“啧”了一声,“那不行,我就要你来。”
这人是有病吗?
邱泽微微叹口气,又转头看了看现场,不远处几个人正在把那个老伯尸体搬出来,胖哥在一旁被审讯的满头大汗。
远远看过去没有什么井然有序,只有一片混乱,看的人心里也烦躁。
邱泽耍赖是小白级别的,斗不过邢常城这样的老狐狸,所以耍赖耍不过他,只好轻手轻脚又任劳任怨地乖乖处理伤口。
在处理胳膊时,伤口上有些尘土,不好清理,重了喊疼,轻了又清理不掉。
为了方便邱泽只好单膝跪下来,他认真地盯着伤口,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姿势。
邢常城从上而下俯视他,时而又看看他的手。
啧,文人的手就是好看。
“诶,你的手指头上这是什么?茧吗?”
邱泽头也不抬,“拿笔拿出来的茧,刑侦支队长这也不知道?”
邢常城随口“哦”了一声,盯着晨光下邱泽的脸,渐渐心猿意马。
可是又忍不住叹息。
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心怀不轨呢?
果然,美色什么的都是坏人心智的毒啊,长的好看,心又不好,有什么用的呢?
沉迷美色的支队长心里编排出了一部道德经,可惜眼神还是直勾勾的,也不知道他那道德经有什么用。
“我说教授,你一来我们这一会儿是商业巨贾命丧车祸,一会儿误入毒贩根据地,市局平常可没这么惊心动魄,你可别吓着我兄弟们。”
邱泽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见邢常城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岂止骚包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邱泽:……
真是没见过这么套话的。
“原来邢队你想象力这么丰富。”
“嘿嘿……”邢常城不怀好意地笑笑,跟流氓一样拽了根草叼在嘴里,身子往后一倒,头一歪,睡觉去了。
也不再控诉邱泽的动作,再痛也就闭着眼睛皱皱眉。
邢常城从昨天早上醒来,到第二天就没睡过觉,还一整夜殚精竭虑,神经一刻不放松。
此时就是这样眯了一会儿,已经睡着了。
……因为还有鼾声。
邱泽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站起身来,平时温和的眼眸中满是淡漠。
这种男的肯定找不到女朋友!因为他睡觉打鼾。
所以说,刑侦支队全体光棍是有原因的。
“郭副!你过来看……这……”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郭柏闻声走了过去,消失在矮矮的土墙身后。
邱泽漠然地看着,因为没有人注意他,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变得漠然,跟平常的邱教授相差甚大。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握拳,他突然在心里对自己叹了一口气,“太急躁了……”
“郭副!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东西,兄弟不太确定。”
郭柏匆忙把黑T恤绑到警车上,然后回到那片院子的后院。
这片后院不大,墙也是土墙,墙头堆满了荆棘和墙后长过来的杂草,院中只有一口小井,一根枯树枝横在两堵墙的直角处,上面挂了件老旧的衣服。
本来就不大,这么一看,就更显荒凉了,大概所有的杂物都放在了屋里。
“怎么了?”
“这口井的井盖一直是放在旁边,本来也没人在意,但是刚刚有个兄弟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木盖移开了。”小警察表情很严肃,“下面是个地窖。”
郭柏走过去,井盖已经掀开,一股刺鼻的气味从腐朽的地底冲撞而来,郭柏顿时就闻出了不对,立马跳了下去。
几分钟后,郭柏打通了一个电话,城市中心一队专业的缉毒人员和检毒专家同时接到通知,严肃的警车从市局里呼啸而出,一张十几年前就一点点铺下的大网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缓缓落下,黑暗中阴郁的魔鬼仿佛是几百年沉底的礁石,某天突然露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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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挖了一个很大的坑,但是无处可填,所以正在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