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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Ⅳ什么
我不知道一句晒太阳会对克里斯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
我觉得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你疯了吗?”这样的字样。
于是我在和萨缪尔学意大利语的时候,瞅了他半天还是没有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并且是非常的奇怪。
可是在他们看来我好像更为奇怪。
我是不是打乱了他们原来的习惯?
——摘自柒夏的回忆日记。
那天柒夏终于还是晒到了太阳。
她在树荫下靠着克里斯指挥着仆人搬过来的椅子,眯着眼睛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暖暖的升温。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四肢渐渐有了一点点暖意。
她能够感觉到阳光的温度,可是当阳光没有隔阂的照到她身上皮肤上的时候,就会觉得身体渐渐的失去了温度。
不像是在尸魂界的时候那样照了太阳没有感觉,也不像记忆里正常的照着太阳渐渐的回温,柒夏只觉得身体的温度慢慢的流失如同被抽掉了一下。
这真的是一件让她想不通的事情。
不过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这件事情对于她早川柒夏的影响并不大,所以就是忽视掉也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柒夏缩了成一团蜷在靠椅里。她发现在这种以前觉得不会觉得暖和的地方,她在时间长了之后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只为空气的温度如何缓慢的上升,空气里干燥的气味让她觉得犯困。
这样的午后,很舒服。
说来她在这里最近的生活就是,每天晚上按时睡觉,午后的时候偶尔睡个午觉,白天的时候和被迫改变了作息时间的萨缪尔学习意大利语。
据说这个城堡里的所有人的作息时间原本都是白日里休息而晚上才活动的,晚上十一点之后到清晨八点。
可是这样的作息在她到来的第二天完全作出了改变。一瞬间在白天里城堡中出现了很多因为睡眠质量不好而变得没有什么精神的仆人。
他们在最初的几天没有什么精神,只是本分的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再一个星期之后那些沉重的低气压消失,就在七天之内他们就完全整顿好了自己那不知道是不是维持了许多年的生物钟。
不过他们不喜欢阳光,白日里被遮掩的严实。对于这一点柒夏觉得不解,于是在某天的萨缪尔的意大利语课上顺口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恩,萨缪尔……你确定让他们在半天工作没有关系吗?”
“恩?”原本正在检查柒夏的单词默写的萨缪尔迷惑的看着她,眉毛略挑起。柒夏放下笔揉了揉自己抄写得发酸了的手腕,继续说,“在下的意思是,觉得如果就因为在下的缘故突然就强迫他们改变自己的作息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看着柒夏做认真样的皱起眉头的表情,萨缪尔不禁撩起笑容,将默写的本子推到她面前指出其中两个单词的错处,“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柒夏拧眉去看自己写错了的单词,努力去回想正确的拼写方式是什么来着,手上羽毛笔在手边的草稿纸上点了点写下两个来又划掉,“恩,我想白天的话,他们是不太喜欢的吧?”
萨缪尔在对面伸出手来提柒夏扒顺额前的刘海,兴致盎然的问,【怎么见得呢?】
这句话柒夏没有听懂,她现在可以大概的和萨缪尔用意大利语交流,但不代表每一句话她都能够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上下联系了一下再加上听萨缪尔的口气她大概理解了是什么意思,突然脑中一个单词一闪而过,刚才一直想不起来的单词记了起来写到了本子上。
改完之后把本子推回萨缪尔面前,说道,“恩,很明显,城堡里的窗户那么多,却全部都被窗帘挡上了也没有人去拉开很明显是怕有光进来啊。”
满意的看着柒夏写的越来越流畅的字母,萨缪尔合上了默写的本子对她说,“确实,不喜欢阳光。我也不喜欢。”
拿着鹅毛笔的柒夏正在试图写出中国的毛笔字,结果听到这样的话笔一顿没有描好。扫兴的化了化页面,她讷讷的说,“哦……我倒是觉得还好。”
——我倒是觉得还好。
在树荫下的椅子上蜷着身子午睡的柒夏在椅子上蹭了蹭,垫了靠垫的椅子很舒服。椅子边是一个小几,上面放了糕点红茶。
原本在这里也是没有食物这一说的,在某天她突然在没有进食好几天之后终于觉得饿了的时候问克里斯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时,克里斯反问她想要什么。
当时的柒夏并不知道克里斯反问的那句“殿下想吃点什么”其实是在问她像喝什么。喝什么血。
她方式刚起来,就想也没有想的就直说,“糕点吧。不要太甜。”
克里斯再次愣住,他没有想到柒夏会说出这样的回答来。在他看来食物明明应该是血液,人类血液和动物的血液。
而这些血液有不同的品种,分为成年男人、成年女人、小孩的、少女的、少男的血液,还有各种种类的动物的血。
现在眼前的殿下说“糕点?”
——克里斯是一个很好的管家。
虽然觉得主人的吩咐很奇怪,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质疑就照做了。不过在这个几百年都没有动过火做人类食物的城堡里要尽快的拿出些糕点却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是作为优秀的管家克里斯而言,麻烦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过十分钟就把糕点带到了柒夏面前。品种不多不过口感不错。柒夏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试试看,觉得味道还不错,的确不会太甜。
“……殿下,味道还好吗?”多年都不曾吃过人类食物的克里斯不无担忧的问。吸血鬼对于人类食物的味觉几乎没有,吃那些东西就和咀嚼没有味道的蜡烛一个感觉。
他真的担心柒夏会因为那些东西无法下咽而吐出来。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柒夏吃掉了第一个糕点之后又拿起了一块,对于克里斯的问话只说,“恩,还可以。就是有点干了,没有有水?”
克里斯在无比的惊异之下吩咐下人打水烧来递给了柒夏。柒夏刚好吃完了糕点,点头道了句“谢谢”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
从那天,原本没有生过火的城堡里请来了两个人类的厨子,白天在城堡里工作为柒夏准备早中晚饭,晚上则离开城堡。
据说连厨房都是现赶工出来的产物。
不过柒夏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安心于是这样惬意的生活。每天只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意大利语的学习,之后就是自由活动。
放在树荫下的靠椅没有移动过,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可以在午后一睡一下午,饿了的话手边就有准备好了的糕点和红茶。
这样安稳的生活真的会让人觉得腐败的,过久了之后。
身上有人盖了一条毯子,感觉到身体上增加的重量,原本睡得不是很熟的柒夏睁开眼来,看到了就站在椅子边还保持着帮她盖毯子的动作的萨缪尔。
颔首点头,刚睡醒声音略哑的道了一句,“下午好,萨缪尔。”早在两个月之前,柒夏就因为渐渐熟识起来了的缘故按照他的话称萨缪尔的名字把那别扭的先生二字给去掉了。
撑着靠椅的扶手坐了起来,柒夏顺手扒了扒银灰色的长发。“恩……不好意思。”面对着萨缪尔的目光,她显得略尴尬的低了低头。
“克里斯告诉我说天气好的时候你一向喜欢来这里。”萨缪尔在草地上做了下来,柒夏坐着的靠椅本就较低,就算萨缪尔是坐在草地上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歪头伸过手提柒夏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发尾,阳光透过树叶稀疏的打在他脸上,飘渺得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深林里坐在树下的神子。
“很暖和,天气好的话,这里很暖和。”她点头回答,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喜欢赖在这里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太阳出来的时候,她可以很敏感的从周围感觉到温度慢慢的上升。她很喜欢那种暖和的感觉。
“暖和?”萨缪尔不解。柒夏倒了一杯红茶递给他之后继续说,“是的,不过如果被阳光照到的话,就会觉得很冷了。”
萨缪尔接过红茶喝了一口。原本醇正的红茶在他口中却没有那么好的味道。听了柒夏的解释他也只是顿了一下之后顺手把茶杯放到了身边的草地上。
“你喜欢就好了。”没有多说什么,没有说赞同或者驳回。只是顺着她的意愿,并不过多的干涉。
“对了,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柒夏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看着萨缪尔随口问了下。她记得萨缪尔每天在给她上完课之后就会回房间休息的,因为这一点,整个城堡里的仆人们还不得不出现倒班之类的情况。
白天的班和晚上的班交换的来。可怜的克里斯则没有那么幸运的可以倒班了,他更多的找好时间抓紧了休息。
“恩,是有点事情准备告诉你。”他动作优雅的抹掉了柒夏嘴边的糕点屑儿,之后递过了一块手帕。柒夏神态自若的接了过来,等待他开口继续说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他不去休息特意的跑来这里通知自己。
“过几日,会有客人来城堡里。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收回手的萨缪尔平淡的述说着,“他们……恩,是我的朋友。”对上柒夏的目光他又给出了解释。
柒夏并没有反对,只是问,“恩……什么时候?”
萨缪尔瞧着她微笑,说,“等筹办好了,我通知你。”
“是么?……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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