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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
繁华,糜烂,堕落,腐败。
这座城市以他为名,为他而造,可在父辈的统治下充斥着罪恶和疯狂。
怪物在里面生长,他们喝着杯中的鲜血,如同品尝红酒一般沉醉其中,身材火爆的女人穿着低胸礼服,开口露出大好的春光,提着裙摆与男人跳舞。
尖细的鞋跟随着舞步在地上打转,欢声笑语的宴会里与悲鸣绝望的呜咽声混合着,融入那优美华丽的音乐里。
餐桌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的边缘处摆满的鲜花,里面躺着一个少女,她一 丝 不 挂,露出青涩而纯洁的身体,无神空洞的望着天空,活着却如同死去毫无生气。
是祭品,也是食物,男人女人笑着用刀从她手腕隔开,代表生命的红色流入杯中,被他们饮下,姿态优美华丽,吐露的是罪恶的语言。
真恶心。
注视着一切的男子这样想到,却没有想过改变什么,或许也是因为无能为力,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结局。
这种肮脏恶心的环境他是一刻也不想呆,望着教堂的十字架,男子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掩盖着烦躁,也只有教堂才有这么一份清净,因为这里有着被他们放弃的信仰。
是呢,这个城市都是吃人的怪物。
“所以,你并非是因为信仰神,而是仅仅只是想获得一份清净而已吗?与世无争吗?”
细细的女声轻轻响起,那嗓音柔柔的,好似风中的低昵。
“难道,这世上还有值得我留念的吗?”
男子的神色平静而冷漠,他坐在一旁残破的椅子上,由于生活的环境不同,即便他所处的环境称得上糟糕,却也依然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尊贵。
“从出生起,我就记得所发生的一切,并且能一眼看穿他们的想法,在我面前没有丝毫可以掩藏的遮蔽物,所以,他们内心的丑恶黑暗毫无保留的展露在我面前,还沾沾自喜自认为那些小聪明有用。”
“他们称呼你是人类的先知,可你只是拥有看穿真实的能力。”
那柔柔的声音好似棉花一般,软绵绵的,轻轻挠人心窝。
“难道还不够吗?仅仅只是能看穿他人想法,就已经够我受的了。”
男子冷笑的开口,对那个声音的存在充满了不屑,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不妨碍他展露自己的态度。
“当然,在我看来,你所经历的一切就和玩着过家家的游戏一样,让人为之一笑。”
似乎因为男子那轻视他人的话语而被逗笑那柔软的嗓音带上了一点笑意,浅浅的,淡淡的。
“有兴趣换一个环境吗?反正,这里,你们都要死了,洪水会淹没一切。”
对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男子不置可否,扬了扬头,看对方还有什么可笑的话语,他压根不相信对方的一切。
“无所谓,反正不可能更加糟糕了。”
“那就当说好了哦,你就是我送他的礼物了,我的继承者。”
温柔,宁静,那柔软的女声带着几分愉悦,然后,他看见了对方。
站在他的眼前,发丝几乎透明融入阳光里,那虚幻的宛若不真实的女孩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手指轻轻的碰在他的眉心,随后便是撕裂般的剧痛席卷上了灵魂。
可伴随疼痛的是能看见更加清晰的世界,他听到了万物的声音,看见了贯穿以过去与未来的真实,庞大如大海的知识疯狂涌来,却又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迅速消散沉入最深处。
“我要走了,记得要乖乖听他话哦,不要惹他生气哦。”
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听不见为止,而他的意识坠入了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度醒来,末日般的景色倒映在了眼中。
金碧辉煌的建筑化为了废墟,地上倒着七横八竖的尸体,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凝聚在了死亡是一刻,定固了最后的绝望。
天空上飞着有翅膀的人,他们干净圣洁,挥手间带走一条条生命,剑刃从尸骨抽出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神智,转头看见了对方将自己亲人提在手中,用武器刺穿她,然后随手抽离,如扔垃圾一样丢在一边。
可能是因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对方提着剑走了过来,入目的凶手看上起十分年轻,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只是一个少年,他有着漂亮精致的容貌,可金色的眼睛流露出不可逆许的威严和冷漠,尽管对方是仰头看向他,可却透露出俯视的轻蔑,那般高傲张狂,和他红色的头发一样绚烂。
“以诺?恭喜你,被神恩泽的人,你将被接往天空的国度。”
询问是语气,嘉定的口吻,并非征求他的语气,而是通告宣布,直接决定了他的命运,轻蔑的笑容在对方脸上浮现,公办公事一样机械化的宣告着。
下意识的,他牵住了少年伸来的手,只有他手掌一半的大小,实感分明带着点柔软的触觉,能感觉到对方从手心里传递的力量,强大如烈火般燃烧。
对方的手温暖而有力,同时也是这双手,握着剑柄,将剑刃刺穿了他的心口,那般冷漠和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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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以诺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气,那梦中的画面太过于真实,真实的仿若他此刻依然能感觉到那刺骨的疼痛。
阳光从窗户落入房间里,渲染了一层金色的轻纱,明亮了这个空间,外面的鸟儿挂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分享的彼此的食物,新鲜的雏菊放在花瓶里,留住了它最美丽的时刻。
一切都是好好的,安静的.....不真实的宛若梦与现实交替般,抓不住那安心的感觉。
“唔....”
或许是因为他的动静太大,惊醒环臂趴在身边的人,这时,以诺才注意到了对方,看清是谁,不由一惊,像学生见到老师一样下意识想做到最好。
“米...米迦勒?”
说出的字词磕磕绊绊,以诺嗓音有些干巴巴,那是长时间没有进水的干哑。
“嗯。”
嗓音带着许些困倦,米迦勒揉了揉头,直起身来,熟门熟路的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简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好些了吗?”
带着点凉意的手扶在他额间,米迦勒稍微靠近了一些,与以诺眉心相触,温度的褪去让他放心了,于是分开后,以诺才发现对方的不对劲。
“米迦勒...你的眼睛....”
平日那明亮的金眸在此刻黯淡无光,失去了高傲的震慑,此刻显得对方无比疲倦和脆弱,唯有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
“没事,看不见了而已。”
米迦勒摸了摸他的头,示意对方不要操心,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将它饮入口中。
逆着光,影子笼罩了半边身子,水顺着他喉结滚动咽下,动作透露出随意般是优雅。
以诺愣了愣,直到现在,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注视对方,不被米迦勒平时生人勿近的气场而感到退却。
米迦勒论长相真的很漂亮,每一根线条都优美柔和,如果多笑笑的话一定很美,可惜米迦勒并不常笑,就算有微笑也是高傲凛冽的,但依然好看。
犹豫了一下,试探般的,以诺下床牵住了对方的手,真实的触觉,从掌心传递到内心,他想起了醒来时的梦,里面的画面在记忆里飞速褪去模糊,唯有对方那不变的红发和金眸是那么清晰。
“米迦勒,以后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微微低头,以诺踮起脚尖,环手拥抱住他,脸贴在米迦勒的腹部,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轻轻道。
“不需要,就算看不见,我也没有那么弱,天国最大的掌权者依然是我。”
米迦勒眨了眨眼睛,想要把以诺推开,可是想到对方好歹是救了自己的人,于是改成了摸摸他的头。
以诺将他抱的更紧了些,有些垂头丧气的埋在对方怀中,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但还是不开心。
“米迦勒,如果你护不了整个天国怎么办?毕竟你都看不见了。”
带着点赌气味道的话语刚刚出口,以诺就后悔了,暗道糟糕,抓住对方衣物的手掌缩紧,不敢看对方。
“即便看不见,我也依然是米迦勒。”
出乎意料的对方没有发火,米迦勒将以诺环抱自己的手拉开,将他抱起放在床边,半蹲着身子,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与他平视。
“还记得当初我们立下的契约吗?”
以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米迦勒仰了仰头,命令道。
“复述一遍”
“作为活下来的交换,我们在此立誓,我会是米迦勒你对付路西法最重要的棋子。”
米迦勒闻言挑了挑眉,只念了后半句,他一把将对方按在床上,金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还是让以诺有些紧张。
“前半句呢?”
以诺没有回答,或许是不敢相信那个许诺,米迦勒代替他说道。
“从此以后,你将会是天国的宰相,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光,神之权会握在你手上,万物将会听从你的号召。”
“所以,你要有配的上这个身份的实力,而只要契约不破,你就会一直是我的棋子,这样,我的权利永远无人可以代替。”
声音透露出了一些冷意,即便米迦勒金色的眼睛因为无法看见,也依然从中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威严。
以诺乖乖的点了点头,米迦勒放开了对他的遏制,站起身离去,手握住了门的把手,临走前,他道。
“从今天起,你今后的课程由我负责,做好准备。”
伴随着关门声,米迦勒消失在了以诺眼前,他愣愣的看着对方离去,最后,无奈的叹息一声。
出门后,米迦勒感受到了早已等候在外拉斐尔的气息,他动作顿了顿,侧身问道。
“有事?”
抱臂等候的拉斐尔放下手臂,抬眸看着对方,笑了笑。
“天国宰相,你还真敢许诺,就不怕被那个人类推翻吗?乌列尔已经和我说了他的情况了。”
“怕就不会这样干了。”
“随你吧!只是,你要是失势了,和乌列尔不一样,我可不会和你一起沉湖哦。”
拉斐尔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立场。
“随你。”
米迦勒淡漠回应一声,准备走人,而拉斐尔下一句话,让他动作停了下来。
“我是管不了这些,但是米迦勒,你和那个孩子的契约真的只是掌控类型契约而不是血誓立言?”
微微眯了眯眼睛,米迦勒的气息透露出了许些威胁,拉斐尔退后几步,双手上举表示投降。
“好好好,我不管,只是任你百般提拔,希望你最终不会被对方反咬,人类就是这样一个矛盾而复杂的生物,我看这孩子对你依赖蛮强的,愿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还会依然如此。”
“虽然,我大概已经预料到他会把你恨的要死的画面,祝你好运,我的副君。”
说完,拉斐尔快速离去,以免被揍,虽然米迦勒最近看上去很虚弱,但是,他完全不想拿自己去探实究竟,历史的教训不能遗忘啊。
米迦勒感受到对方飞速离去的气息,想到他说的话,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困乏的眉心,显出了几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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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以诺很厉害的,别看他现在是个孩子遇事就哭,这他还有记忆时,还是人类时,他的身份很高,从小也算是贵族培养起来的,并且很擅长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