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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の庭Ⅱ
『生まれた時の涙を
知りながらこの手に持ってた
あなたを大切にする事
私にに出来る事だから』
『我了解诞生时流下的泪水
在这双手中拥有着的
好好珍惜你
是我也能做到的事』
■ 1997 年 10 月 30 日 ■
「神崎老师」
站在门口的高田真一，身穿暗红色的运动外套。
背光而站的缘故，面部呈现一团阴影。
倒是蜜色头发折射的光芒令我一时有些睁不开眼睛。
「呃……高田君……怎么会是你……」
我微微眯了眯眼，连忙问道。
「哦，路过而已」
「诶？」
听到他的回答以后我更加的疑惑了。
首先是……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猜的」
「……」
胸口憋着一口气。
我并没有请他进来再说之类的，而是站在门口，就这么继续开口道。
「……请告诉我实话。」
「哦」
他应一声。
突然抬起手来，撑在了一旁的墙上。
身体便像是朝我站的位置俯下似的。
令我一时有些发怔。
「……」
回过神来以后，迅速的后退半步。
「你……说吧……」
强烈的压制着胸口那股火气冲上来。
……真是的。
……为什么一看到他就莫名的想发火呢。
这么突然的来到我家门口。
又不告诉我原因。
……彰还在里面啊。
「小苍」
呃……一想到他他就出现了。
「……彰」
我转过身去，看到彰正从里面走出来。
「诶……这位是……」
他的视线已然越过了我的位置，而指向了门口的高田真一。
「……是小苍的学生啊，叫什么来的……」
诶？
我一愣。
……彰竟然忘记高田的名字了么？
明明之前没见过面都记那么清楚的啊……
「高田，高田真一」
门口的人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哦对了，是高田君」
彰走到我的身后，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容。
「……看我的记性」
「那个……高田君来这里……到底是……」
我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高田真一。
他已经把手缩了回去，揣在连在一起的上衣口袋里。
衣服的皱褶浮现出他上身极瘦的轮廓。
……依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是来送这个的」
从那大大的口袋里抽出的手中，正拿着一个信封。
并不大，像是内里装着类似于卡片的东西，看起来有些硬。
「这个是……」
我伸手接过。指尖摩挲而过。
随即听到他回答道。
「……是万圣节化妆舞会的邀请函」
「诶？」
我有些惊讶的迅速打开信封。
那张硬质的卡片随着倾斜的弧度滑了出来。
黑色的卡面，鲜红的字体。
「1997.10.31，WELCOME TO JOKE MOUNTAIN VILLAGGE」
……。
…………。
………………。
「……约克山庄？」
听到彰的声音响起，我连忙转过头。
「彰你知道？」
「恩」
他点点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川崎市的那个约克山庄吧，建在西南部的多摩山上的」
「是的」
迅速得到高田真一肯定的答复。
似是冷笑了一声
「呵，那个地方竟然如此出名么。」
「因为不久前有开车经过过那里」
彰将手扶在我的肩上，语气懒散的说道
「……那里蛮阴森的」
「……阴森？」
听到彰这么说，我的心下意识的一紧。
「是的，那里有很大片的天然针叶树林，即使是白天经过，也是黑漆漆的必须要开车灯才行」
「这样……彰怎么会去那里的？」
「就是上次去静冈参加一个研习会，可以从那里抄近路过去……」
彰不置可否的笑笑
「……幸好是白天啊」
「……恩」
听彰说起来，这个约克山庄……似乎是有一些来历的。
那为什么……这个化妆舞会会在那里举行呢？
还有……高田真一……
「邀请函已送到，我要走了」
「诶？」
回过神来，看到高田真一已经转过身去。
头也不回的摆着手。
「拜拜，记得明天中午之前赶到」
附带着……最后的话。
「……未婚夫也一起来吧」
……。
…………。
………………。
「呃……我还没答应……就走了……」
「小苍不想去么？」
「……也不是……」
「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恩」
「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
就这样，彰说明天早上会开车来接我。
并在离开前，嘱咐我一定要……精心的打扮一下。
还说什么“要不是下午有事要办就拖着我去买礼服”之类的。
我对此感到无语。
送他离开以后。
我转身回房，拉开衣柜。
拿出那件——我20岁生日那天，凉子送的黑色连身洋装。
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似乎终于，有机会穿上了。
■ 1997 年 10 月 31 日 ■
妈妈听说我要穿那条裙子和彰去参加什么舞会的时候。
高兴的眉开眼笑的。
又是帮我弄头发，又说要给我化妆什么的……
……当然，化妆被我拒绝了。
只在唇上涂了一层粉色的唇彩。
……这已经是极限了。
还有头发……
尽管妈妈很想把我的头发挽出一个髻。
但无奈……我头发太短……
最后还是只能……维持原来的样子。
就这样就好了吧……
……又不是结婚，干嘛弄那么麻烦。
唔……结婚啊。
说起来……我们是应该考虑该如何结婚了。
婚礼什么的……
其实我觉得，只要去区役所领一张证明就够了……
「小苍，阿彰来了哦」
「……好」
在洋装外面裹了一件厚厚的长大衣。
就这么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一身西装打扮的彰。
……不自觉的惊呆了。
英俊帅气之类的词语显然不足以形容……
总之就是……
……走到街上绝对回头率很高的那种。
迅速的吃过早饭。
我便坐上了彰的车，朝着川崎市进发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明明昨晚睡的很早也睡的很香。
但今天……还是没什么精神。
不知不觉的……便再次睡着了。
……应该夸奖彰开车开的很稳吧。
直到某个时刻，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直窜心底的凉意。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
……视野里迎来一片氤氲的暗色。
……还有混合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的汽车引擎声。
「小苍，你醒了」
「……恩」
我侧过头，看一旁的彰。
他已经打开了车灯，和驾驶室的灯。
昏黄的灯光浮在漾着笑意的脸上。
和外面的冷飕飕形成鲜明的对比。
「快到了么？」
「是的」
彰点点头，接着感叹似的说道：
「……小苍还真是没防备啊」
「诶？」
「就这么睡着了，也不怕我偷袭你？」
「呃……」
我嘴角一抽，别过头去望向窗外。
「……反正我也感觉不到，随便你了」
……。
…………。
………………。
先是一静，然后车内顿然响起彰的笑声。
「哈哈……是你说的，随便我」
「……呃」
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后悔的我，缩了缩身子。
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的看着车窗外。
因为时值秋天，树木的叶子基本都掉光了。
只留下零零的树枝，嶙峋的蜿蜒在空中。
遮挡住了阳光，从车顶摩挲而过。
……这么看来，倒是像极了从上方和两旁伸出来的无数双手。
……仿佛随时都会刺过车身刺破玻璃穿进我和彰的身体一样。
收音机的广播声越来越弱，最后剩下“嘶嘶”的杂音。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紧绷的感觉溢满全身。
然后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发觉车正开过一座吊桥。
桥下的河水汩汩流动着，河面上漂浮着金黄的针叶。
「这条河是多摩川的支流」
彰的声音响起，打破周遭的静谧。
「……恩」
我应一声。
将头靠在车窗上，渐渐垂下了眼帘。
十分钟过后，视野中迎来了约克山庄的轮廓。
因为车本来就开在山上，所以就视界而言，那座古朴的山庄并没有处于更高的地方。
目光平平的移过去便可以看到，是与周围的冷寂相得益彰的，笼罩在枯黄的爬山虎中的建筑。
看到了很多车停在两旁。
然后，有人出现了。
在那位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子的指挥下，彰停好了车。
先走下车，然后绕到我这边，为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
「小心，路有点滑」
「……恩」
虽然一下车便被周遭的冷风吹的浑身泛凉。
但在听到彰温柔的声音之后，那股凉意便迅速的被驱散了。
彰递上了那张邀请函。
然后听到黑衣的中年男子说了一声『请』。
接着，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
我和彰跟在他的后面。
……仿佛产生了一种时间倒置的错觉。
明明现在还是上午，看起来却像夜晚。
白日的光景如同被那些纵横交错的树枝织成的网阻隔在了外界一般。
唯有彰的指尖传来的温暖，提醒着我。
时间仍旧依序着原本的方向流动。
一切都是幻觉。
都是幻觉吧。
「小苍」
「……恩？」
彰大概是感觉到了我手指的颤抖。
「我刚在想，要是我们的婚礼在这样的地方举行的话……也是不错的」
「呃……」
我嘴角一抽。
心里的紧张情绪已经被彰的话完全瓦解了。
「……你觉得呢？」
「呃……也许吧」
「也许什么？」
「唔……也许很贵……」
「呵……」
在想什么呢，我。
……真以为自己是在小说或者电影里面啊。
……什么建立在山里的古老建筑漂浮在空中的灰暗结界在屋内行走的绷带人漂浮的白衣鬼影一个接一个死去的角色……之类的……
……怎么可能嘛。
「呼……」
我长抒一口气。
抬手抚了抚胸口。
……果然，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是不好的啊。
「啪嗒」
回过神来，看到走在前面的黑衣中年男子为我们打开了山庄的大门。
一缕明亮的光霎时从里面射出来，闪耀的令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
就在这个时刻，我感觉到彰的肩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便迅速的睁开眼睛。
「……诶？」
愣了一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诶？小苍？……仙道！？」
但听到他惊讶的声音响起之后。
我意识到，这都是真的。
「……水户，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 1997 年 10 月 31 日 神崎 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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