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甜心之风花雪月

　　第二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荒奈坐在典礼厅一群同学之中，还总是不自觉的出神。
　　教导主任在上面颁发毕业证书，喊到“相马空海”时，荒奈回过神，眼睛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过去。空海一如平常大大咧咧接过证书，对着台下的守护者们一笑。
　　典礼一结束，空海就被一群女生围起来请求制服上的纽扣（日本有向毕业的学长索取纽扣的习俗）。还好唯世想的周全，早早的替他备了十几颗扣子用来送人。
　　大家最后一次作为守护者在皇家花园聚了一次。不过也不算，抚子已经不在了。
　　想起抚子，荒奈再一次忍不住神伤。但还是打起精神来，送走大哥哥一样的空海。
　　荒奈看大家笑闹一会儿，空海稍稍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接下来我要说一些很感人的话了，听好哦！”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昨天晚上写的，给大家的话。”
　　“虽然我和藤咲都离开了，但守护者还没有结束。”空海抬眼看了下大家的反应，第一次说这种话还有点羞窘，“我们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今天并不是离别，而是一个——”
　　之前一直在思考什么的亚梦听到这句话忽然抬起头，目光闪耀，和空海同声：“崭新的开始！”说完相视一笑。
　　“……”荒奈幅度极小地揺了一下头，在一片笑语中悄悄离开了皇家花园。
　　校园里尽是离别的喧嚣，荒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呆着，静静思索。
　　她不喜欢其他人那么轻描淡写地说什么“崭新的开始”。她懂得，大家都是要向前看的。但是人都是情绪化的动物，明白并不意味着能欣然接受。对她来说，离别才不是什么可以轻易翻过去的章节。接下来也并不是新的开始，只是故事在继续。抚子暂且告退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会回来的。现在，抚子和空海都离开了，她也该收拾好情绪，自己好好走过这一段路，等待她的回归。
　　思绪飞舞之间，有个人端着茶坐在了荒奈身边：“荒奈在想什么？”
　　不用特地去看，单凭淡淡的茶香就能判断对方是谁：“司先生下午好。我在想接下来的故事。”
　　天河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副扑克牌：“接下来的故事么？红牌不再占据主场，黑Joker正在组建自己的队伍。”
　　“？！”荒奈不明白，甚至还有一点惊慌：“我什么都没有做。”
　　天河司安抚地解释：“你只是做了你自己。曾经你是唯一的黑牌，现在你有了自己的K，Q和A也正在向你靠近。”
　　唯一的黑牌？黑Joker，红Joker。那就是说，守护者们也都是红牌？
　　虽然没说出口，但眼神已经明确表达了她的疑惑。天河司继续：“只有集齐黑牌和红牌，故事才能达到所期待的结局。”
　　荒奈问：“所以当初说红Joker和黑Joker缺一不可，对么？”
　　天河司一哂：“对。”
　　荒奈：“可我还不知道黑牌都有谁。K…是谁？几斗么？”说出口后，她又自己反驳：“不对，几斗还受制于复活社。”
　　天河司饮了一口茶：“不是几斗，几斗另一张牌。黑牌的队伍并没有出现在明面上，他们只会在你需要时站在你身边。”
　　“那，我和大家…”荒奈踌躇一下，不知如何说出自己的疑问。
　　天河司微弯起眼睛：“黑牌和红牌最终也是一套牌啊。”
　　一套牌…么。
　　荒奈垂眸，不置可否。
　　暂时抛下这个话题，荒奈随口闲聊：“司先生和几斗也认识么？”能直呼名字，听起来关系很不错啊。等等，话说回来，她和几斗从一开始好像就是互相直呼名字的。
　　天河司狐狸一样笑了下：“黑猫君啊，很有意思的小家伙。”
　　“emmmm。”荒奈不说话。总感觉说到“黑猫”时司先生不合常理地兴奋。
　　两人坐了一下午，荒奈静静梳理一团乱麻的东西。目前在外的威胁是星那歌呗和由川介子，但是还并不着急；内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自己，最近总是不能冷静地思考。不过现在不错，和司先生谈谈之后感觉平和多了。
　　荒奈暂且抛下其他专心探索自己的烦恼。从抚子离开开始，心情开始低落。然后是发觉自己和守护者们间存在隔阂，接下来空海毕业。说起来明明没什么，但是这些事情还是没办法不在意啊。
　　“司先生，我好像终于懂了一点了。”荒奈偏过头看他，“曾经没有过的感觉。”
　　她没有说清楚，但天河司明白。她指的，是她丢失的那些东西。
　　“每个天使，都能遇到幸福。”
　　……
　　终于稍稍理清楚了些情况，但是该忧愁还是一样忧愁。
　　放学后，荒奈再一次漫无目的地晃悠在路上，看灯虹霓彩的城市，看暮色星稀的夜景。
　　十字路口，荒奈正在等红灯，忽然见两个女孩惊惊慌慌跑过来，在路口站定，小声讨论起来。荒奈本没有在意，但无意间听到一句“多亏那个身手像猫一样的男孩子。”
　　“？！”荒奈无意识皱了下漂亮的眉。身手像猫一样，怎么说都难免联想到某个家伙啊。她走近一步问：“你好，请问你们刚刚说的猫一样的男孩子是蓝色头发紫色眼睛大概这么高——”荒奈踮脚举手比划了一下：“的么？”
　　其中一个女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蓝色头发这么高，但眼睛没有看清。”
　　“我看到了，眼睛是紫色的。”另一个女孩补充，“因为很好看所以注意到了。你是他的朋友么？”
　　荒奈点点头，问：“他怎么了？”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能看出来身手，难道是打架了？
　　果不其然，女孩简单解释了一下。刚刚她们被两个混混骚扰，是几斗帮她们脱的身，自己和那两个混混打起来了。
　　“情况似乎不太好，那两个人好像带着刀。”一个女孩看着荒奈越来越冷的神情，小声。
　　“请问刚刚他在哪里？”荒奈语气一下坚硬了许多，问。
　　“那边的路口。”女孩识趣地不多说，指明了方向。
　　“谢谢。”荒奈匆匆丢下两个字，沿着女孩说的方向寻去。
　　身后传来女孩的喊声：“如果见到他了，麻烦替我们说声谢谢。”
　　“会的。”荒奈简洁地回答，脚步逐渐加快。
　　的确见到一个路口，没有看到想找的人。荒奈眉毛一压，在附近没有灯光的小巷寻找起来。
　　就几斗这个野猫一样的性格，打完架一定是找个角落躲起来。
　　果然，在路过的第二条巷子里看到了一个坐在地上靠着墙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心头蓦然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生气：这只黑猫到底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走近巷子，见几斗警惕地抬起头，诧异：“荒奈？”
　　荒奈不说话，蹲在他面前仔细端详他的伤口。嘴角被打了一拳，一片乌青；脸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在结痂；最严重的是手臂上，衣服被整齐的划破，因为布料是黑色所以看不清出了多少血，只隐隐见到濡湿一片，阿夜在不断舔舐。低头一看，地上已经流了一小摊血。
　　荒奈无情地把阿夜扯开：“你再舔下去不排除细菌感染的危险。”不理他的抗议，从包包里掏出简易版医疗箱，头也不抬对几斗淡淡道：“忍着点。”上下拉开衣服上的裂口，一点一点在伤口处用碘酒消毒。
　　阿夜见状也不抗议了，帮她拽衣服，若戴也上来帮忙。荒奈另一只手空闲出来，顺手固定住几斗的手臂。
　　问话没得到回答，对方自顾自替他处理起伤口，看起来还有点生气。几斗一笑：“荒奈是在担心我么？”
　　荒奈还是不想理他，但是又实在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气愤，于是给了他一个单音节：“哼！”
　　几斗居然诡异的被逗笑了，手臂跟着一抖一抖。荒奈抓着他的手微一用力不让他乱动，拿出绷带把消完毒的伤口缠起来，结尾处打了个漂亮的结。
　　几斗试着活动了一下，不松不紧，能固定住纱布，也不会阻碍行动。
　　荒奈又拿了两根棉签沾上碘酒，面无表情地和他面对面，轻轻擦拭脸颊处细小的血痕。
　　几斗幽紫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她，忽然脸色一变：“疼。”
　　荒奈蓦然抬起手：“怎么了？”不可克制地流露出担忧。
　　几斗勾起唇，向前一倒抱住荒奈，靠在荒奈肩膀上：“不良少女一直不理我，心疼。”
　　靠的太近了，荒奈几乎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微微的震动。这个时候，就算明明知道他是在逗弄人，也完全没办法生起气来啊。
　　算了，毕竟是做好事，应该值得鼓舞。荒奈找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空余的手在几斗背后上下轻抚，活像是给猫咪顺毛。
　　“好啦，”荒奈放缓声音，拍了拍他的背：“快起来，伤口还没有处理完。”
　　几斗依言从她肩膀上起来，荒奈也顺势收回在他背后的手。然而几斗并不是乖乖坐好，而是一把抓住荒奈的手腕举起来，猛然凑近她，鼻尖几乎贴上：“荒奈很担心我？”
　　“噗通、噗通…”荒奈被他的动作一惊，随即意识到两人的状态，居然忍不住心跳加速，愣愣地看着对方。
　　目光交接，几斗又贴近了些，荒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暧昧的气息扫在唇上，挠的人心里也跟着痒痒的。一片寂静中，只听见若戴和阿夜在旁边瞎起哄：“Kiss啊！快Kiss！！”
　　几斗轻笑一声，满意地看见荒奈红着脸直直看他，眼睛里慢慢的都是他的倒影，向后靠回墙面。
　　“……”对方离开，荒奈终于得以正常呼吸，然而竟还有点未名的失落感。一个深呼吸把这些诡异的情绪丢在脑后，棉签稍用力按了几斗的伤口一下：“几斗就会戏弄人！”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几斗眼睛眯了一小下，但荒奈还是很有分寸的，没真把他弄疼。
　　“因为每次几斗都这样！”荒奈语气超凶，动作还是极其轻柔。
　　几斗半阖着眼睛看她：“但是看到荒奈就忍不住啊。”
　　“又来。”荒奈毫不分心擦拭他的伤口。
　　确定消完毒，荒奈才把刚刚用到的东西一样一样收好，动作恢复优雅从容。阿夜见几斗已经没什么大碍，目光灼灼看着荒奈。
　　收拾好东西，荒奈毫不吝啬地给了阿夜一根小鱼干，同时忍不住半真半假吐槽几斗：“几斗有没有好好给阿夜吃东西？”
　　“只是被某只馋猫带的同样馋了而已。”几斗扶着墙站起来，对荒奈伸出手。
　　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荒奈回嘴：“恕我直言，任何和‘猫’有关的名词最容易联想到的只有几斗。”
　　若戴欢快地拆台：“所以在听到像猫一下的男孩子的时候一下子急匆匆地就找来了。”
　　荒奈抬手就敲了她一下。
　　银辰：“荒奈，你的行为礼仪越来越令人担忧了。”
　　久莫冷静道：“没关系，她只在几斗面前这样。”
　　“怎么连你也来凑热闹了。”荒奈无奈。
　　阿夜：“喵呜呜呜（要不是本大爷在吃东西这热闹还轮不到她们来凑）。”
　　捏了捏阿夜毛茸茸的耳朵，有小鱼干吃的阿夜格外好说话地不计较了。
　　荒奈：“差不多该回家了。…这是哪里啊？”
　　几斗也已经了解了她的路痴属性，和阿夜形象改造跳上墙头：“这边。”
　　荒奈也形象改造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荒奈指着面前看上去和自己家差不多的公寓：“是这里么？”
　　“不是。”
　　“哦——”
　　……
　　“这好像不太像回家的路。”荒奈看着周围灯火寥落的房子，发表意见。
　　几斗在前面顺口答：“啊，也没有说是要带你回家。”
　　“？！”荒奈加快脚步跟到他身后一步之遥：“那我们是要去呢？”
　　“去一个地方。”
　　“这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到了。”
　　荒奈随他跳下墙头，环顾一圈：“游乐园？”
　　几斗率先走进去：“废弃的。”
　　一溜小跑跟上他，荒奈一边观察四周环境一边气鼓鼓：“几斗走的太快了！”
　　“是你腿短。”几斗顺口就噎。
　　荒奈决定单方面绝交三分钟。
　　这里的确是个废弃的游乐园，没什么特别的。那就怪了，几斗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嗯…
　　“这是几斗小时候常来的？”荒奈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要绝交。
　　几斗差使阿夜去开了电闸，淡淡应了一句：“嗯。虽然废弃了但还有点电，应该够你玩了。”
　　荒奈：“几斗为什么和我来游乐园玩？”
　　几斗瞥她一眼：“你真该看看你这两天的表情。”
　　周围游乐设施都亮起来，阿夜刚巧开完电闸回来，闻言配合的做了个丧里丧气的表情：“都是这样的。”
　　“…不至于吧？”荒奈迟疑，“若戴，是这样的么？”
　　若戴诚恳点头。
　　“好吧，那就谢谢几斗了！不过话说回来，和几斗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开心了许多啊。”荒奈弯了眼眸。
　　几斗在旋转木马面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你刚刚说错了。不是我和你玩，是我看你玩。”
　　“几斗不来么？”
　　几斗吧两只手臂搭在长椅靠背上，靠坐着：“已经很久不玩了。”
　　荒奈振振有词：“那才更应该玩一次啊！”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不要。”几斗索性不讲道理。
　　“？？？”向来都是不讲理那一方的荒奈头一次被不讲理，惊奇地睁大眼睛。
　　“再不去玩就要没电了。”
　　荒奈顺势坐在几斗身边：“几斗不去我也不去，游乐园没有几斗让人开心。”不讲理×2
　　若戴和阿夜在背后奇奇怪怪的笑。才不会说这个姿势从背后看简直像几斗把荒奈搂在怀里呢。这句话很暧昧什么的，不知道啊！
　　“……”荒奈已经选择性忽略两个甜心，澄澈的目光直视几斗。
　　两相对视片刻，几斗无奈的妥协：“玩什么？”
　　荒奈稍微克制了一下不要笑得太开心，在目所能及的范围寻找：“唔，几斗喜欢哪个？”
　　“是带你来玩的。”几斗冷静道。
　　荒奈眉眼弯弯：“但是我没有来过，只能问几斗了啊。”这句话说的极为自然，没有一点伤心之类的。
　　姐姐是对她很好，但是去游乐园什么的事情根本没想过。顷雅夕家的掌权人带小小姐去游乐园玩…听起来简直比鬼故事还不现实，反正荒奈是想象不到姐姐和游乐园这两个词有任何搭得上边。没人陪，她一个人玩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从没来过了。
　　几斗沉默一下，对上她明媚的笑靥，随手一指：“那个吧。”
　　“旋转木马？看起来不错。”坐着不用动，懒人很喜欢！不过有个问题，设施已经通电转起来了：“但是要怎么上去？让它停下么？”
　　“不用。”几斗忽然一笑，以荒奈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抱起她形象改造轻轻一跃成功着陆在一匹黑马上。
　　“公主抱！！”若戴眼睛一下亮成千瓦灯泡。
　　“共乘一骑啊喵。”阿夜摆了个帅气潇洒的Pose，然后被兴奋的若戴拍破功，和她闹作一团。
　　“…/////！”荒奈现在根本没注意这两个家伙说了什么，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之后直接脸红僵住。
　　我我我我们离得好近几斗身上暖暖的心跳得好明显坐在腿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荒奈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脑中刷屏划过无数混乱的念头，甚至还担心了一小下自己会不会太重，才终于冒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想法：赶快和几斗分开！！
　　换作平时荒奈只会动口。但目前是什么情况？就是本能告诉她一个念头身体就直接行动，已经不劳烦僵住的脑袋思考了。所以get到这个念头后荒奈小幅度挣扎起来：“几斗不要也挤在这里！”为什么只是小幅度？因为木马上没有空间做什么大动作。
　　几斗不在意地抱紧她：“为什么？不是说和我待在一起很开心么？”深邃的眼瞳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二傻子直愣愣答：“但是，太近了，根本让人没办法思考…”
　　“既然是来玩为什么需要思考？”几斗试图把小傻子绕进去。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荒奈微微皱起眉，陷入沉思。
　　“真老实啊。”久莫看完全程，评价。
　　“…不对，几斗明明是在带歪重点！”荒奈钻研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瞪他。
　　“那重点是什么呢？”几斗好整以暇反问。
　　“重点是几斗靠的太近了！！”荒奈持续炸毛中。
　　“有什么不好么？”几斗愉悦地逗她。
　　荒奈坚定道：“要和男朋友以外的任何男性保持安全距离！”
　　几斗把她抱得更稳：“嗯。”
　　见他都同意了还没有任何动作，荒奈催促：“所以几斗快放开啊！”
　　“哈？”几斗眼中尽是促狭的笑意：“之前荒奈不是亲口承认过我是荒奈的男朋友么？”
　　“那都是骗小孩子的啦！！”
　　银辰在旁边对几斗发送眼神警告：确认关系前禁止亲密动作！
　　逗的也差不多了，该放手的确要放手。几斗在荒奈彻底变成一只煮螃蟹前离开旋转木马，轻轻把她放了下来。
　　刚一落地，荒奈立刻敲了他一下，傲娇地转身寻找下一个要玩的项目。几斗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一起进了鬼屋，荒奈走的坦坦荡荡没带怕的，几斗也完全不受影响，只有若戴和阿夜在里面互相恶作剧吓得不轻。
　　玩遍半个游乐园，两人坐回长椅上。荒奈眉眼间带着未褪尽的笑意：“真奇怪，和几斗在一起都想不起来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明明还有很多烦恼，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但是和几斗待在一起感觉很开心。”她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却很迷茫。”
　　她偏过头，看身边的人：“为什么呢？”
　　几斗把手垫在脑袋后面，仰望星空：“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吧。”
　　荒奈也学着他仰起头：“我也很在意几斗啊。”
　　入眼是漆黑一片的夜幕，挡在月亮前的迷雾越发浓厚，几乎和暗色的天空融为一体。荒奈看着看着，忍不住微微皱眉，索性又歪头看身边的人：“几斗以前经常和朋友来这里么？”
　　几斗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啊。”
　　荒奈摸摸下巴：“和边里君？”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猜到。”不知是不是错觉，几斗语气带着无奈。
　　荒奈笑得像偷到糖的小朋友。相处这么久，就算是傻子也能从唯世提起几斗时的态度和语言中猜出点东西来了。
　　“那是发生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呢？”荒奈略有好奇，问完又贴心地补充：“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的。”
　　“一个误会。不过正好，远离我才是最好的。曾经那些欢乐的，在这里纠结要玩什么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就好像这个游乐园，也马上要拆掉了。”
　　几斗说的淡然，荒奈却气鼓鼓地拉住他：“才不是，和几斗在一起很好！有些美好或许已经过去，但是也还永远留存在回忆里。而且，几斗的现在、未来也一定会同样美好，就好像这个游乐园会继续存在，我保证！”荒奈难得带出几分稚气。
　　几斗扭过头来看着她，目光沉凝，专注又带着忧伤。最后竟是勾唇笑了，笑意格外温柔。
　　荒奈怕他不信，又重复：“一定会的！”
　　几斗直视她坚定的目光，安抚答：“嗯。”
　　荒奈鬼使神差以手遮住他的眸，叹息：“几斗…”那个忧伤的眼神，只看着就让人心碎。
　　几斗没有动，任她覆住自己的眼睛，在她手下合上了眼，长长的睫毛扫过她手心。本是极好的气氛，偏又本性不改的顺口逗弄：“这么说，不良少女是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保证我的未来一定美好咯？”
　　盖在他眼睛上的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敲完直接收了回去：“该回家了！”
　　几斗站起来，自觉形象改造带路：“这边。”
　　荒奈紧跟上去。
　　……
　　和几斗道完别进了门，荒奈日常打电话：“夜安呐姐姐。”
　　“唔，我想买个游乐场。”
　　“不用建什么东西，修整一下继续营业。”
　　“嗯，好的。”
　　“晚安。”
　　她说了，几斗的生活会很美好，游乐园也会一直存在。
　　前者仍需努力，后者现在就可以兑现。
　　晚安了，大黑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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