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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没有
橙子根本没来得及提醒他们。
裴月清站在门口没有动作,启口只有一个字:“滚!”
音色清冽,寒气逼人。
一瞬间安静下来,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陆生和乔馨宁一起站起来,看着裴月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而裴月清慢条斯理的在玄关出换鞋,然后缓步走向吧台,敲了几块冰,倒了一杯纯净水,抬手,一饮而尽。
他脱掉外套,递给身旁的侍者。
像是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又自顾自的离开。
走过客厅,乔馨宁喊住了他:“哥……我没有……”
裴月清没有听她说完:“嗯。”
每个人都知道这气氛不对,裴月清平日里是清冷,但对乔馨宁从没有这样过。
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脾气,连那句“滚”,声音都不大。
陆生跟在他身后要离开。
他继续往前走,慢条斯理的开口: “留下陪她。”
一身凉意,如秋风秋雨。
他看到乔馨宁哭了,所以他没法让陆生走。
陆生没有进去,在门边站着,看着远处的景色出神。
这种时候,他该识趣。裴月清说留,那也是让走的意思。
可是乔馨宁脆弱的时刻,他好像不该识趣。
裴月清离开许久,乔馨宁才坐下,丧丧的念叨:“我哥生气了。他不喜欢我早恋的,一定是误会了。”
每次见到陆生他哥都会不开心,她不应该软磨硬泡的。
“别难过。”橙子在乔馨宁的身边坐下:“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吗?”
“还不信我啊?”
李阿姨摆好最后一副碗筷:“小姐,田小姐,陆少爷可以用餐了。”
乔馨宁跟丢了魂似的跟着侍者,在餐桌边坐下,也不敢去喊她哥。
田橙反而去了。
裴月清正在修剪蔷薇,认真、耐心,有几朵小花在他的袖口处开着,随着他的动作花瓣轻轻的颤动。
看过去,是一副极唯美的画,色调鲜明好看。文艺界所提的意境,也不过如此了吧。
眼前这个人,濯濯如春月柳,肃肃如松下风。
风节贯骨,有仙气,也有仙意。
听到脚步声,抬头给了一个目光:“有话说?”
橙子笑了一下问:“不去吃点东西吗?”
“不饿。”
“我给你带了点这个。”橙子摊开手,手上躺着两个指橙:“感觉这个很符合你的心情。”
裴月清终于放下手上的工具,看着她,勾了一下唇,觉得很有意思:“酸?”
橙子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笑而不答:“馨宁好像很怕你。”
其实怕这件事,也是微妙的。
“田同学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是我怕她。”
田橙摇摇头:“不一样。就像你和馨宁看待你们之间的感情那样不同。”
裴月清似乎不想多聊这个,但也风度:“不问点想问的?”
田橙侧了一下头,她聪明,自然知道和裴月清交谈的分寸:“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们之间是馨宁单方面的。但是刚才我改变了这个看法。”
裴月清只是低声笑了几下,没有说什么。大约是懒得和她解释也懒得追问,他对橙子的看法不感兴趣。
橙子看得出,但为了乔馨宁她也不得不说:“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乎,却不阻止。”
裴月清几乎没有思考,却也像答非所问:“她还小。”
橙子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又问:“再开学她就是大四学生了,还小吗?”
这话虽是试探,但是心迹也相当明显,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裴月清听得懂她的话,没有生气,也没有回避,直接的答她:“我不是要吊着她,只是在等她长大。有些事情,在她还小的时候没办法去想。或者说,我也不会去想。”
裴月清最不可能成为玩弄乔馨宁的人。
橙子细想,有些羞愧自己的怀疑。
裴月清拿起剪刀,继续对那些蔷薇修修剪剪,淡淡道:“性,赌,欲,每一样我都尝试过。不同的女人,不同的场子,不同的赌注,不同的感情……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可以是玩玩而已。”
他云淡风轻,置身事外一般,没什么感情掺杂在话里,但表达的也足够明确。
橙子表情一变,这是对她家馨宁连玩玩的兴致都没有吗?
然后将指橙收进口袋里:“所以裴少爷的意思是,无论馨宁和谁在一起,你都不会阻止。”
“田同学,你误会了。”不知是失手还是有意,一朵鲜嫩的花被他剪了下来,掉在地上,他的声音也随之低了些:“馨宁的世界里,只有我。从很小开始,她的眼里就只有我。但是我的世界里,却不止出现过她一个。这样,你觉得这样对她公平吗?”
裴月清称呼田橙很有礼貌,不过在礼貌之间也把彼此距离拉到最远。他向来不爱别人探寻他的私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田橙看出了他的情绪波动,深知裴月清能耐心的和她说上许多,全是因为“乔馨宁好朋友”这个身份。
她聪明,没有再追,换了话题:“那你喜欢她吗?”
裴月清继续着手里的活,还是那样耐心:“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田橙疑惑的看向他:“这难道不是最简单的问题吗?我不想看馨宁难过。”
“她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裴月清弯腰将刚才剪掉的那朵蔷薇捡了起来:“因为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我的喜欢与不喜欢决定不了任何事情。”
“为什么?”
“只有在恰当的时间才能考虑恰当的问题,然后做出合适的决定。”他转身看她:“你说呢?田同学。”
田橙觉得裴月清这样的人很可怕,在感情上都理智的人大概是怪物,她摇头否认:“不是。人生该有冲动,如果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都要理智,那激情就少了。刻板枯燥的我们,不需要更刻板枯燥的人生。裴少爷,这么理智,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裴月清眯了眯眼,眉头微皱,危险的看着田橙,语调里多了几分冷厉:“你还没到能教我做事的年纪。”
一瞬间,仿佛他周身的每朵蔷薇都变得致命。
田橙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歉:“抱歉裴少爷,是我太着急了。”
裴月清忽然想起乔馨宁曾经问他:“你就不能给生活留点悬念吗?”
所以弯了弯唇,若有所思的对橙子说:“馨宁就是悬念。”
他的情绪转换很快,橙子听得似懂非懂,但知道这是句好话,也跟着抿唇笑了。
看着眼前宛若天人的裴月清,不觉脱口一句:“谁不愿做裴少爷袖口的一缕清风呢?”
裴月清好像没听到,只是认真的修剪着满墙的蔷薇:“谢谢。”
田橙知道,他在为乔馨宁向她道谢:“馨宁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应该是比喜欢与不喜欢更难一些。
但是裴月清都理地清楚。
橙子走远后,裴月清才徐徐开口:“时间总会到的。”
此时裴月清袖口处的清风正凉,蔷薇正香。
田橙缓步回去,总在想刚才和裴月清的对话,她懂也不懂。
他那样的人,也许就不该被人看透。
直到进门看到因为哭泣眼睛和鼻尖都泛红的乔馨宁,她忽然笑了:“馨宁,你不止是悬念,还是他袖边的小蔷薇。”
乔馨宁不懂:“什么?”
橙子在乔馨宁身边坐下,搭上她的肩:“小同志,要坚持啊,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裴月清是良苦用心。
乔馨宁还是很懵逼:“橙……橙子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刚才我去刺探军情了,我们还是很有优势的,所以要不断发起进攻。一切情敌都是纸老虎!”橙子说完,又正经的对她讲:“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我们就全力去追。你想要的,都会有。”
乔馨宁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橙子突然来了信心,但是乐天派的孩子有被鼓励到,狠狠地扒了口米饭:“对!艰苦奋斗!自强不息!”
裴月清是只小绵羊,乔馨宁就要吃掉小绵羊。
陆生见她这样,也随之笑了起来:“那么——全军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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