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爱

作者:就是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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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英雄救美(下)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刺…刺伤兵营将领乃是不小的罪名。”府门衙役刚从这血腥的一幕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恐惧地说道。
      阮籍听这衙役的话,显然是知晓此人底细,心头怒火不觉冲起,斥道:“此人非是初犯,你等却能容他继续作恶,便莫要怪他人替天行道。”
      听到阮籍的话,小卒心里发虚,眼神闪了闪,那登时有些恼羞成怒,“大胆刁民,有罪论处是官府说了算,你等再口无遮拦,便是藐视官威!”
      “官府治下,百姓无安居乐业可谈,官威早荡然无存,又何来藐视一说!”阮籍指着受惊的春儿等人,冷笑应道。现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兵营小官横行于市都束手无策,更遑论大恶大奸,鱼肉百姓的高官!阮籍心中怒意横生,如此世道,才会让曹爽与丁谧此等祸国殃民,无才无德之徒位居高位,败坏朝纲!
      魏室衰微,可恨,可叹,可悲!
      “你!你!”小卒被堵的哑口无言,看看身后的其他人也都无话还嘴,气的拍了身边两个小兵的脑袋,“还不快把这个刁民给我抓起来!”
      两个小兵楞着点了点头,随后冲上前去抓捕阮籍。
      两人未及碰到阮籍的衣袖,就被齐齐摔了回来,准确地砸在领头小卒的身上!
      “周腾就是这么带领下属的?”司马昭的脸色已然有些不好。
      那个小卒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一看司马昭的脸色,心里就犯怵,等听到对方直呼自家县官的名字,更是知道此人来头不小,心里头不停地叫糟!要知道他王山人生得贼眉鼠眼,说长相没长相,说家世没家世,却幸得有个漂亮的姐姐。说起这个姐姐虽然柔弱无力,却是生得如水般温柔,那洛阳县官周腾一次出巡偶见其容颜,一见钟情。两厢情愿之下,不顾家人反对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姑娘娶为夫人。周腾此人文武双全,为人忠义,前些年因军功而从一个小小的士兵调任为堂堂洛阳县官,正七品官阶。这一做便是三年,为官虽无污名在外,却也无政绩上表朝廷,并不引人注意。
      “你…您是何人?”王山吞了口口水,紧张道。
      “带我见周腾。”司马昭冷声道。
      完了!
      王山自觉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人气势如此,定然是个大人物,而身边的那位公子身着不俗,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瞧我这张贱嘴呦!王山暗暗骂道。若是知道他的,便能明白他那点心思,要说王山最怕的人是谁,定是他姐夫周腾!周腾是非分明,严于律己,也容不得自家人违法乱纪。若是自己背着他纵容郑统在外□□男女之事被发现了,自己怕是离死不远了!
      想到这些,王山冷汗涔涔,腆着脸陪笑道:“公子息怒,不过是个恶徒,伤了也就伤了,回头我定如实禀告周大人,让这厮伏法。”然后转过脸对着阮籍笑道:“况且这公子似乎伤的不轻,可得紧着让郎中医治。两位义士伏贼有功,这医药费便由我出了,您看…”
      阮籍冷哼一声:“官差大人倒是改口改得快,我等刁民马上又成了义士,实在不敢当。”
      “是我有眼无珠,触犯了两位义士,我的不是,我的不是,还请两位宽谅。”王山算是把好话说尽了,心里想着若是不成,便遣一小卒禀告邓大人,毕竟郑统是他的人,他定不会见死不救。
      阮籍还想刺他几句,却听司马昭平静道:“照你说的办。”
      阮籍有些不解,看向司马昭,见他投来一个宽慰的眼神便也不再有异议。
      “还不快请来洛阳城最好的郎中为这位公子医治!”王山对着身后人吼道,然后谄媚地回头对着阮籍笑了笑,叫人押下半死不活的郑统回衙门。
      子烟见恶贼伏法,心头不由得畅快,看向司马昭的眼神温柔而敬慕。
      “两位公子真是太厉害了,抓了郑统那恶贼,真是为民除了一大害啊!”春儿凑过来,对着两人大加赞赏,虽是对着司马昭的面无表情,也说得分外高兴。
      阮籍摇了摇头,道:“如此还不够,郑统尚未真正伏法。”
      春儿听不懂阮籍说的是什么,歪着头看向子烟。
      子烟笑了笑,道:“准备些好酒好菜,我要好好答谢两位公子。”
      春儿连连点头,蹦蹦跳跳地奔了出去。
      “不劳姑娘。”司马昭看着阮籍的侧脸,淡淡道。
      子烟脸上快速闪过失落,隐于垂落的眼睑之下,却被阮籍不经意捕捉到。
      阮籍看向司马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眉头微微挑了挑。
      “怎么了?”司马昭见到阮籍的表情,不解道。
      阮籍看了子烟一眼,摇了摇头,说道:“盛情难却,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行。”司马昭立时道。
      “有何不行?”阮籍瞪了司马昭一眼。
      司马昭不明白阮籍为何瞪他,却也如实道:“受了伤不宜饮酒。”
      子烟惊诧地听着司马昭关心的话,脸微微一侧,眼帘微垂。
      阮籍楞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吃菜总行了吧,快饿死本少爷了。”说着径直推开一扇房门,随意地坐在红木椅上,等着春儿的饭菜,
      子烟与司马昭随后也落了座。
      阮籍趴在桌上,巴巴地等着饭菜,而那两人,一个是盯着阮籍,另一个则是盯着司马昭,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阮籍心知子烟心意,虽怜其流落风尘,待遇良人,却也不愿将司马昭拱手让人,不谈司马昭的意思,自己也见不得司马昭与人一起!
      阮籍想到这,募然回过神来,心里微怔,这是…
      这种感觉从来未曾有过,仿若心里认定此人便是只属于自己一般,既新奇又满足。
      “嗣宗…”
      阮籍抬眼对上那双深幽眼眸,脸不禁一红,忙把头转向子烟那一边。
      司马昭眉头微皱,看着子烟的眼神也有了些冷意。
      “酒菜来了!”随着门外的一声喊,阮籍眼神不禁亮了亮,亦让眼神定在阮籍身上的司马昭气息微微柔了柔。
      阮籍不等两人,夹了菜就往嘴里送。司马昭也往碗里夹了许多菜,有荤有素,随后推到阮籍面前,道:“慢些吃。”
      阮籍看着眼前冒尖的碗,心中一暖,抬头对着司马昭露出一个笑容,却见司马昭竟直直地看着他,看了半天之后微咳了一声,侧过头,侧脸微微紧绷,有些不太自然。
      阮籍觉得奇怪,也没管他,兀自津津有味地吃下碗里的饭菜。
      子烟看着阮籍,司马昭两人,心中微叹一口气,缓了缓心神,道:“方才多谢两位公子相救,子烟敬两位一杯。”说罢,挽袖一饮而尽。
      “子烟姑娘见外了,早在前次相救下,嗣宗已视子烟为知己好友,难道子烟不是吗?”阮籍调侃似的看着子烟,笑道。
      子烟心中豁然,不禁生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相配那人的想法来,她亦释然笑道:“得公子不弃嫌,子烟荣幸之至。”
      “哈哈哈,籍还未曾有此花容月貌的女知己,怎敢弃嫌。你说是不是,子上?”
      “嗯。”依旧是一脸不冷不热的样子。
      阮籍看着司马昭,突然想起一事来。
      之前得子烟相救逃过曹爽追捕之事似还未向司马昭提起过,当即开口道:“上次若非为子烟相救,我二人便是生死难测…”
      司马昭了然,实际上在听到之前阮籍所言便已知晓一二,他对风尘女子并无偏颇之见,只是生来便对诸事诸人不甚上心,亦无任何欲求之事,却不想会遇上命定之人,平生未体会的情绪一涌而来,却甘之如饴,而这仅是对阮籍一人。对子烟现如今也不免感激,心中感激她救下阮籍,以免心中人落入曹爽等人手中,此番救命之恩,他心中已有计较。
      “司马昭。”他看向子烟,眼中平静如波,坦然将身份告知,亦是以司马之名承诺还予子烟救命之恩,若有所需,司马昭定全力以赴。
      子烟怔愣,她未想到他竟是司马昭,可一想到传闻中的司马昭征战沙场,年少成名,联想到眼前这人如众星拱月的高贵风骨,睥睨天下之傲然气魄,也就消了余下的震惊。
      她亦郑重地回道:“子烟见过司马大人!”
      司马昭点头应下,他对官阶本不在意,若不是司马之名,也许这些也不会加诸于身,却也万分庆幸这个姓氏,让他得幸出现在阮籍的生命中。
      “子烟不需多礼,子上亦不是在意尊卑之人。”阮籍接口道,他对一事很是在意,于是开口问向子烟问道:“子烟谈吐端庄,何故流落风尘?”
      “世事不随人意,”子烟眼中流露出一些感伤与嗟叹:“我原生于商贾之家,也算富庶,家里吃穿用度虽不是上等却也是寻常人家比之不及的,可叹好景不长,家道败落,爹亲受此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便含恨而去,娘亲亦死生相随…”子烟谈及往事,悲从中来,眼眶微红:“家中人跑的跑,散得散,独留我一人流落街头,不久便被花娘带回了烟雨楼。”
      阮籍缄默不语,他心中已有赎救子烟的念头,却有心而无力。子烟于洛阳已是花中之魁,身价高不可计,贸然为她赎身,不仅不可成,而且会引起各方注意,于己于子烟皆非上上策。
      子烟也知脱离风尘已是不可能之事,敛了些情绪,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相比以乞讨为生,如此倒是上天厚爱了。”
      阮籍看着她勉强的笑意,心里阵阵叹息,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罢了,无权无势,枉自苦读多年圣贤之书,也无半点为民解忧之用。
      “世事难料,死局未必死,生局未必生。”司马昭看着阮籍,轻轻说了一句。
      阮籍转向司马昭,眸光微亮:“不变者,变也。”
      司马昭目光柔和,唇角微扬,只要阮籍想做之事,他都会替他办到。
      不变者,变也。
      生于困境,则求变,此话出自阮籍之口,却不曾想多年之后,他竟也惧这变化之理。谁又曾想,短短一年中,竟是人事皆非。到最后,自己也只能生生困于其中,至死方休!
      “小姐,大夫来了。”这时,春儿在门外唤道。
      “请大夫进来。”子烟吩咐道。
      春儿依言将大夫请了进来,在一番诊脉,询看之后,大夫的一句并无大碍才让司马昭放下了心。
      大夫随后告辞,子烟看着阮籍,问道:“阮公子先前的伤可好转了?”
      “也无大碍了。”
      子烟回忆道:“郊野道路崎岖不平本就不好行走,更何况还背负着司马公子,那时看你脸色苍白,真是吓了子烟一跳。”
      阮籍瞄了司马昭一眼,见他盯着自己,尴尬一笑:让子烟担心了。”
      司马昭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随后也只是站在一旁面色淡然地听着阮籍与子烟道别。
      走出烟雨楼,阮籍见司马昭看着自己,问道:“子上?”
      司马昭一言不发,只一伸手将人拥入怀中,静了半晌低声叹息道:“嗣宗受苦了。”
      阮籍一愣,眼眸微微弯起,他自是明白司马昭的意思,他所言之事便是自己膝上之伤,可是比之司马昭代自己而受的剑伤来看,实在是不值一提,他笑道:“只不过是小伤罢了,况且如今已全好。”
      司马昭只摇了摇头,在他知道阮籍为他而受伤之时,心底泛滥而起的不只是感动与柔软,更多的是自责与心疼,此时的他亦无法护佑阮籍周全。此刻,他心底突然泛起一个念头,只是这念头刚起却被阮籍的唤声打散。
      “本少爷当时不过是脚一软才跪了下去,更何况你乃练武之人,身形便比一般人高大,呃……虽然看起来是瘦了点,但是也比我健壮不少,不是吗?”
      原来阮籍以为司马昭的摇头是看不过他堂堂一男子竟连个人都背负不起,一下脸涨得通红,跳开司马昭的怀抱,辩驳道。
      司马昭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嗣宗说的是。”说着靠近阮籍,俯下头抵住阮籍的额头,眸光柔软直直看进阮籍的眼睛,低沉而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是为夫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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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英雄救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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