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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只是大概是因为这是秦舒望第一次提出要求,酆漾染答应了考虑。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舒望叹口气。
这不是他曾经所住的院子,虽然一声不响的替他换了院子,感觉总是不好,不过光看装饰打扮,也能看出布置的人的用心。门前的桂花树和他在点苍派时自己种在门口的那棵别无二致,庭院中的石桌花草的摆放优雅大方,进了房里,也是华贵精美,不过从各种小细节处的摆饰来看,略显女气。
想必是兄长亲自布置,然后母亲又来装饰了下。
真是的…
“阿姐还好吗?”他问。
“奴婢不知。”清秀的婢女屈膝一礼,卑微而谨慎。
“带我去看她。”秦舒望下令。
“城主有令,除了城主本人和大少爷,谁也不可以去看少城主。”
“连我也不行?”
婢女垂首不语,态度坚定。
“罢了,我明日去找兄长。”秦舒望抬手挥退她。“你下去吧。”
“是,奴婢宜室,小少爷若有需要,唤奴婢一声便是。”
许是太久不曾回家,秦舒望竟然梦到那年得到系统的时候的事。
那时他刚被母亲从恶人手里救回,藏在小院里修养,因为,以及伤处特殊难以启齿,除了酆漾染以及秦舒夜,所有人被禁止接近小院。
夜里,秦舒望抱膝蜷缩在窗边,小小的身躯藏在阴影之中,几乎要消失不见,怯生生的眸子小心翼翼看着窗外的笼罩在月光下的花朵,既渴望又畏惧。
藏在眸底的,是深深的绝望和想要自毁的痛苦。
去死吧,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痛苦。就不用再挣扎,不用再受折磨。
本来不该出现人的地方,却有人身负重剑,踏着月光走来。
等秦舒望发现他时,他已经走到窗边,遮住了撒向室内的月光。
“你是谁?”不知为何,看到这人竟不觉得恐惧,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那人笑,解下重剑扔在一边,坐在窗台上埋头看他。
“我是谁?”秦舒望喃喃。“溶月城城主次子,点苍派掌门的入室弟子。”
“还有呢?”那人问。
“我…不知道。”
听见秦舒望的回答,那人不再追问,学着秦舒望先前的样子,视线移向草地上的花朵。
许久,秦舒望轻声。“你,是来杀我的吗?”
“嗯?”
“不然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能来吗?”
秦舒望看着自己足尖。“这里是城主府,你特意找来,总不会是为了赏月的。”
“你好像很希望我杀了你。”
“反正我不过是个需要精心呵护的花瓶,就算碎了,母亲他们也不过伤心几天,惋惜一段时间罢了,没什么影响,也没有人会在乎。”
“为什么会这样想。”
秦舒望不答,手指攥紧了衣角,更紧的蜷缩起来。
那人一声轻笑,被风吹散了似的消失。
此后每夜,那人都在这个时间出现,说上几句话后又离开。
一来二去,秦舒望竟然卸下心防,把他当做朋友看待起来。
虽然后来回忆起来,大概是因为那人用了什么手段,但在当时,秦舒望还是很感激他的。
“你这里似乎没人来。”又是一夜,那人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摘的果子,抛给秦舒望。
“母亲不让人来。”秦舒望接住,咬上一口,酸涩的味道溢出来,他差点直接吐出来。
“怎么?”
“她觉得我会害怕。”
“那你怕吗?”
“怕。”秦舒望道。“可是我想要见人,我想要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疯。”
“真是复杂,你母亲来的时候,不是你让她走的吗。”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容和师姐养的鸟儿被猫抓伤时,容和师姐看鸟儿的时候的眼神。”秦舒望默然。“愧疚,自责。”
“这样不好?”
“很好,可是我不想要。”秦舒望看他。
为什么要愧疚,为什么要自责,在她们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
宠物吗,或者花瓶。
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鸟,只能接受主人所给予的,没有人在乎它心里如何想。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可以帮你。”再后来的事一片模糊,如同困倦到极致的人,睁开眼,却仍在梦中。
残留的只有无尽的疼痛,和脑海中闪着白光昭示着存在的系统。
原来,我连宠物都不如。
“小宝,起来了,一回来就赖床,真是的。”秦舒夜的声音传来,秦舒望惊醒。
“哥…什么时辰了?”
昨晚梦见什么了,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
不管怎么回忆,都只有模糊的印象,藏宝阁第七层里,有人身负重剑,缓步走来,一声长叹。
“我本以为只要是点苍派的大弟子就可以,却原来,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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