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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少男火辣辣
“这是什么?”
“老大的书!”
“《纯情少男火辣辣——天才殿下爱上我》?老大怎么看这种书?”
“你不懂,老大在学习。”
“学啥?”
“学怎么追喜欢的人啊!老大之前太狂妄,结果人家不仅甩了他还忘记他了,现在他老实了。”
“……” 这群碎嘴的蠢东西!
安恼怒的一挥手,只听砰砰几下撞树声,带着惨叫摔到不远处,他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白丝绸,从吊床上坐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扫向那几个刚刚叽叽喳喳的小妖精。
“找死啊,书还我。”
绿矮倭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书小短腿一路碎步跑来。
“老大你睡醒了?”
“废话,没醒我怎么和你说话?”
安不耐烦的一把扯过书,倭瓜妖精被动作带的踉跄了一下,晃着圆肚皮站稳了。
“老大老大!为什么学习成为温柔美人要在自己胸膛上划口子?”
“你懂个屁,滚。”
“老大老大,那你为什么装模作样的给自己眼上蒙个白丝巾啊?”
“……再说废话我送你去见你死掉的祖奶奶。”
倭瓜总算闭嘴了。
泛黄的纸页被风吹的沙沙沙沙作响。安翻开书封,书本第一页用稚嫩的笔迹工工整整的写上了“雾溪”两个字,他的指尖无意识抵上墨痕,凹凸不平的纸张纹路擦过指腹时,心脏像是轻轻的撞了一下。
食指关节微微蜷缩起,却克制不住的用指腹,一遍遍描摹笔画交错的凹陷,直到体温将那个名字捂得发烫。
安叹了口气。
“不对啊,”他嘀咕道:“书上明明写了这么做以后对方会心疼的把我搂入怀中啊,她怎么不仅不骂那个死亡灵还不搂我呢?是伤的不够重吗?”
可是把自己搞得太严重也不好,那不就显得自己太弱了吗?万一小客人觉得他弱就不想理他了呢?再说他还得留着一部分力量去想办法潜入德瑟里呢……
还是说对方其实很在乎那个该死又丑陋的亡灵……想到这安忍不住不爽的“啧”了一声。
没眼光!
他可是都为了她装成那样了,怎么还不动心?
“老大老大我知道!”被打飞的南瓜妖精擦着鼻涕蹭蹭走上前:“这书都是几年前的了,早就落伍淘汰了,我前段时间去了趟人类市场,现在都小说不流行温柔善解人意的美人了,流行清冷钓系美人!”
绿倭瓜立刻嚷嚷了起来:“你居然又背着我们去人类市场,老大老大,它又去人类市场,揍他揍他!”
“我去又咋了,你个臭倭瓜都没人捡去卖,我缩个手脚人类就屁颠屁颠给我捡走了,你这种没人要的不懂我这种万人迷的快乐吧?”
“你才臭倭瓜,你个死南瓜里外都黄,切开更黄,黄的流脓!”
“你——”
“吵死了!”
老大的发火让两个妖精都安静了下来。
但只安静了一会,很快南瓜又拍起了胸脯:“老大,信我没错,小姑娘们就喜欢清冷美人,你下次别和她讲话就行了!”
安道:“你说什么废话?你忍得住不说话?”
能只说那么一点话都算他够能忍的了,那么多年没见上一面,好不容易上次她扎破手吸了点血搭上链接了,现在还要他不说话?开什么玩笑。
南瓜苦口婆心:“老大,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为了得到另一个老大的欢心,我们要忍成万年王八!”
安狠狠的剐了一眼这个蠢货。
“要不我现在给她脑袋来一拳打失忆?”他冷笑着说:“人设立都立了,现在跟我扯什么清冷美人,你不早说?一会温柔一会清冷,你以为我神经病啊?”
"这、这个......要不您循序渐进?今天少说两句话,明天少笑一下,后天......"
"后天我就该去给她当哑巴新郎了是吧?"
绿倭瓜小声插嘴:“人家要你当新郎吗?”
安:“……”
安:“…………”
安:“………………”
自重重叠叠枝叶间撒下的月光在安骤然抬起的瞳孔里碎成恼羞成怒的冷意。他搭在吊床边的食指动了动,绿色的藤蔓瞬间缠住倭瓜的圆头,绞出近乎瓜果破裂的碎响。
"我突然想到……"安从吊床边站起来,踩着藤蔓织就的旋梯缓步而下,阴森森的看过去:"失落之城最近缺个不会说话的守门幽灵……"
他凝视着矮绿倭瓜惊恐睁大的圆眼,温声一笑:"你说,割掉舌头后是把你扔进锅里煮熟了好,还是先扔进火堆里烤一烤?"
“——老大饶命啊!”
“……怎么样?”
“……殿下只是情绪压力太大,超过了身体能承受的阈值……”
“压力大?”
“是,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加上又遇到了什么刺激……”
“哦,看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怎么称职嘛。”
克尔维斯冷冷的看了眼被强行揪过来查看情况的伊索斯。
他脸部被蒙的严严实实,又披着黑色的斗篷,腰间松垮的系了个带子,动作懒散的靠在墙上,斗篷轻盈的勾勒出青年人高高瘦瘦的漂亮身形。
虽然脸被蒙上了,但显然不影响他的视线,察觉到克尔维斯的目光,伊索斯立刻无所谓的耸了下肩:“怎样?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人家压力大到都晕了,你还以为是我的错……”
说着,他还要嘲笑一句:“哎呀,还以为你和小殿下关系多好呢,如今一看,你不会偷偷虐待自己妹妹吧?”
在一旁弓着腰的牧师汗流浃背了。
他一边紧张的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颤着声音替自己家的领主辩解:“不是这回事不是这回事,这个年纪会觉得压力大也很正常,再加上小殿下饮食不规律……”
“——天啊!”伊索斯夸张的叫了一声:“连饭都不给吃饱,小殿下的亡灵管家是怎么搞的?哥哥虐待也就算了,管家也不管?”
“你也不怕弗兰德剪掉你的舌头?”克尔维斯冷冷一笑:“传闻不是说你惜字如金,怎么废话那么多?”
“我是珍惜小殿下的命呢,”伊索斯笑盈盈道:“才做完条件交换,要是现在就死了,你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说着,他还哀怨的摇了摇头:“听到人出事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哪里出错了,没想到是当哥哥和管家的不称职——!”
伊索斯猛地一侧头,只见寒光一闪,冰刺擦过他的脖颈,径直穿透了他身后的墙体。
“……”
脖颈旁的凶器锐冷而锋利,闪烁着刺骨的寒光,只需再偏一寸,就能轻易贯穿他的动脉。他缓缓抬头,与克尔维斯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对视片刻,良久,唇角才浮现出一抹懒散的笑意。
“哎呀,真是的,”他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确定离凶器格外远后,才大惊小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凶啊,我又说错话了?心眼好小。”
“不是我。”克尔维斯不耐烦的说:“管好你的嘴,别死在哪都不知道。”
“是是是,我死在哪不要紧,要是我死了,小殿下怎么办呢,岂不是要陪我一起死?”伊索斯故意惊讶的捂住嘴:“那怎么行呢,那岂不是成殉情了?”
太贱了,连牧师都忍不住侧目看了看这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想给他两巴掌。
克尔维斯根本不搭理他,目光只往睡在床上的人看去,伊索斯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小殿下,对方看起来睡的也不安稳,眉心蹙着,额上有冷汗,他看见这位世界上仅存的龙裔小心翼翼的抚平那蹙起的眉心,用手帕一点一点擦去汗意。
“……”
伊索斯收回了目光,忽然觉得没趣。
他无聊的直起了身子,嘴上道:“行了吧?我能走了吧?弗兰德都拿冰刺扎我了,我再留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弄死我。”
克尔维斯道:“你得留在兰德里柯。”
“用不着,她要是真出事了我不会不知道。”
推开房门时,伊索斯侧过头,又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小殿下。
然后才走出去。
………
“……哥哥?”
视线先是有些模糊,随后逐渐清晰起来,床边的人立刻俯下身子,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雾溪愣了两秒,才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
“你打开房门,然后就突然晕倒了,”哥哥伸手很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不说,不开心为什么不说,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对于雾溪来说,说不定他就是令人不开心的根源。
所以克尔维斯又沉默了。
一旁的牧师还喏喏的站着,又不敢说话,又不敢走,伊索斯刚离开弗兰德就回来了,但很快又转去厨房熬了汤,丽塔本来也在,但没一会就被打发去找了安丽娜,此刻房间里就三个人,雾溪撑着胳膊,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
“……我晕了吗?”
她先是问,随后自问自答的笑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最近熬夜,太困了。”
“小殿下只要平日多注意休息,注意保持心情愉悦,饮食正常,也就没什么大碍了,”牧师赶紧见缝插针:“那我就先回教堂了?”
得到允许后,牧师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转身要走。可就在他一只脚刚跨出门槛的刹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小声地回头提醒道:“也不要纵欲。
空气凝固住了。
“……”
克尔维斯看了妹妹一眼,面不改色的说:“知道了。”
声音平静的仿佛在谈论天气。
不过哥哥一直都是这样,他的情绪就像是一尊被打磨过无数遍的雕像,雕像内部封存着所有的慌乱与不安,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牧师关上了门,哥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雾溪盯着那杯水,看见热气滚着白瓷的边缘,在空气中翻滚出漂亮的弧度。
她再眨眨眼,热气又消失了。
胸口像烧着了似的疼,她还在想晕之前想的事情,比如珮蕾,想到这个名字时她觉得胸口疼得更厉害了,以至于眼眶都有些反酸,胳膊都失去了抬起的力气。
她没接杯子。
递杯子的手顿了一会,慢慢收了回去。
那白瓷杯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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