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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虽然雨停，不过地上都是水，摆摊到底还是不太方便。
程归白观察了店门口的空地之后，就跟风栖夜打了个招呼，明天再来摆摊。
***
张浩渺第十一次问同桌：“花到底是怎么打架的啊？”
雨停之后，同桌寻那个卖花的摊子未果，便七拐八折地又摸到了张浩渺家。
一见着张浩渺，先口头关心了下，情真意切，兄弟情深。
待张浩渺的妈妈出了房间，房间里没了别人，同桌语气立刻一转，一屁股坐在了他床边：“卧槽，你说得对，花是会打架！”
张浩渺躺在床上，闻言也精神了些：“是吧？”
同桌“嗯”了声：“虽然乍一看像是风吹，但仔细看，有几下挺不寻常的。可以啊渺！我还当你是瞎掰的呢。”
要仔细看吗？张浩渺隐隐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哑着嗓子，得意道：“那是。”
同桌把流量关掉，连他家的无线网，一边连一边叹息：“我看能不能搜到……估计是没有。结束得太快了，连我没反应过来，忘了拍个视频。过后去找那花，也没找到。”
“是搜不到，可惜啊！不过也不急，反正会打架，下次总能拍到……”
张浩渺：？？？
拍视频？怎么拍视频？
打架和纸条，不是平行世界的玩意吗？我现在到底在哪？
“不是……”他感觉自己约莫是烧糊涂了，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懂中文，“你说的花……是怎么打架的？”
“就是打架啊，”同桌举着手机，疑惑反问，“当初不还是你说他们家花可牛逼了，会打架的吗？怎么还问我？”
张浩渺：@&%#……
是他说的。但他没想到是在现实世界里打？？？
这个打法，他也没见过啊！
“真是打架，你确定你没看错……？”张浩渺寻思自己就发了个烧，怎么感觉这个世界都变陌生了？
“啧，看不起谁？”同桌下意识想拿胳膊肘捣他一下，一看这病号还躺着，只好收回胳膊，瞥了他一眼。
“其他人可能会看错，我能看错吗？我小时候可是天天被我表哥拉着去看格斗电影，都快看吐了，我能看错？”
***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这人不屑道。
“花打架，你想什么呢？你就是平时怪谈什么的听多了。”
这人关掉手机上斗地主的页面，把手机塞进口袋，伸了个懒腰：
“好了，雨也停了，赶紧收拾收拾开张，老板还说这个月营业额再那么少，想把铺子租出去呢……”
他一边絮絮，一边抄起身旁的卫生工具递过去。
“是吗，”那人接过扫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
“视频？风吹个草，还要拍什么视频？”这人拿着小相机，一脸不屑。
“风吹个塑料袋都可以拍视频啊，前阵子我都刷到了。你猜多少点赞？”
“多少？”
“十几万赞！嗐，一看你就没有善于发现艺术的眼睛。要不怎么说你火不起来呢。”
“嘶……是这样吗？”
“而且你说是风吹的，你猜怎么着，我听到的可不是。”
那人看看四周，故作神秘地小声道，“我听到的版本是，有人说，那是花在打架！”
“？”这人瞪大眼睛，“疯了吧这些人？”
“你管疯不疯呢，这么说，这多有话题度啊。”那人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所以说你不火……”
***
程归白在家窝了小半天，又做失败几个花束。
还是只能零售啊……第二天一早，他就提着刚进的鲜花，往自己的花店走。
雨后天晴，街上恢复了以往忙碌的样子。
差几步就到店门口，程归白和一青年擦肩而过。
青年面容苍白，脚步虚浮。路过时，程归白看了他一眼。
见程归白看过来，青年张了张口，颤巍巍对他道：“我……抱歉……我好像……”
程归白：？
说话间，青年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程归白：！？
这人栽下去后就没再有动静了。看起来是真的不省人事，怎么唤都没反应。
刚下过雨，地上还泥泥水水的，有路人指指点点：“怎么回事，这人怎么睡在这里？”
“好像不太对劲啊，是不是中暑？我这里有藿香正气水……”
“不能中暑吧，这才四月份。”
“哎呦，是不是病犯了？我家里有速效救心丸——”
路人咋咋呼呼，青年毫无反应。程归白把鲜花放下，正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
就见青年的手，在泥水里动了一动。
***
“真的是很抱歉。”
花店内，青年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程归白拿来的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茶水：“我刚刚想说，我好像要晕倒了，结果话没来得及说完……”
没说完一句话，他就又有些气喘，赶紧囫囵塞了几口小饼干。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青年虚弱地笑笑。
风栖夜没什么反应，仿佛没有听见，犹自擦拭着摆摊的桌子。就是动作慢条斯理，不像是擦桌子，倒像是在磨刀。
程归白舒了口气：“不用客气。”
因为没招待成计蒙，他吸取经验，这次带了点能临时招待的一次性纸杯和小零食过来，准备放在店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大早上的，茶水他还没准备，是热心路人提供的。
至于为什么有路人会拎着一壶热水走在路上……这里是烟辰街，一切都有可能。
程归白好心提醒道：“如果是低血糖的话，可以随身带点吃的，晕倒还是……挺危险的。”
青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痕：“谢谢谢谢，其实我平时时间上有注意，好久没这么在公共场合晕倒过了。”
“我就是来买早餐的，这附近有一家早餐店，我每次下了夜班，就过来买早餐，拿到手就吃，时间上刚刚好。”
青年抓抓头发，露出一个有点茫然的笑容：“结果我今天来，那家早餐店好像关门了，招牌都不见了，我到处找，找不到，就……低血糖犯了。”
程归白：“……”
这边的店确实是这个风格。一开始，隔壁二手店的大叔就说过，这边的店都开不过三年云云。
开不过三年啊……
“不过，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青年四下看看，没看到垃圾桶，干脆把饼干的包装纸往口袋里一塞。
他目光在气场不太善的风栖夜身上小心滑过，又转到了四边空空，零散的一点杂物和灿烂的鲜花上面……
“请问……这里是哪里？”
***
昨天余下的鲜花，被青年以感谢为由，买走了几支。
今早刚进的鲜花程归白还没能处理，自然是不能卖的。可供青年挑选的范围，也就是之前加持过的那点。
有生意自然是好。要是青年挑选花的时候没有顺口说了句“啊，这就是那个打架的花吗”，就更好了……
青年临走前还说道，如果有需要夜班工作的可以找他，他同事刚辞职了，前台有空缺。
“我们店条件一般，但是对学历要求不高，”青年笑笑，“我不太会读书，高中毕业就出来了，飘飘荡荡的，到处打点工。”
程归白处理鲜花的间隙，顺带瞄了一眼小黑板上的数据。
他瞄了一眼，转过头。
几秒钟后，他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又瞄了一眼。
这个声望值……什么时候到1200了？
***
程归白以为，自己在烟辰街经营也有些时日，已经对这里比较了解了。
现在发现，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
他微笑着，再一次重复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满天星。”
“没有？”客人不信。
“没有。”
今天摆摊不久，就陆续有人跟他咨询“小碎花”。
比划过后，程归白觉得客人说的像是满天星或者勿忘我。一开始他还觉得开心，又有点酸涩，毕竟客人要求的花的品种，偏偏他这里还都没有。
但渐渐的，他感觉有些不对……之前也没见大家对满天星什么的抱有如此热情啊？
他这次有了经验，直接找了人来问，谁想来买满天星就问谁。这才有人半开玩笑地把新的怪谈告诉了他。
新！的！怪！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计蒙做得实在已经很好了，将花模拟成风吹的效果，用的还是满天星这种不显眼的碎花。还是在倾盆大雨里。
风吹雨打的，风雨里面刮过点东西，不是很正常？
那些塑料袋小纸壳也是这么刮过去的啊？
所以！花打架！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而且……程归白琢磨，计蒙来这里，也就是昨天的事吧？
一天！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就新的怪谈了？
“小伙子，我要是你，就是借着这波热度，我也会去进点满天星来卖。”有个似乎是做生意的，好心给程归白出主意。
“谢谢……”程归白无奈，“但是我现在确实不打算卖满天星。”
“满天星本来就是常见的花啊，外面哪个卖花的摊子没有？”有人不解。
“是这样，但我暂时不打算卖这个……其他花也很好的，您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他进的鲜花品种其实已经丰富了不少，任务要求的不少于15种已经达到了。
当真不是他故意不卖满天星。满天星他昨天试过了，太细碎，他现在还加持不了啊！
唔……众人沉吟。
这老板要是卖满天星，大家或许还觉得是借机炒作。
但是他怎么说都不愿意卖这个……众人看向这个摊子的目光，开始耐人寻味了。
***
“老板，你这个花……”又有人找了来。
“怎么？”程归白继续微笑。
他满脑子循环着“新的怪谈……新的怪谈……”
他的正经花店啊！
这人见他笑容，顿了一顿，咬咬牙，还是问道：“你这花的花期……是变长了？”
他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怎么做到的？”
咦？不是来问满天星打架的？
终于有人来问跟花有关的问题了吗？正经花店还是有希望的！
程归白觉得这人语气有些熟悉，好像就是之前，说他的花维持时间短的那位……然后程归白说不好意思，还在精进技术。
“哦，因为我技术精进了。”他如是道。
这人：“？？？”
不是，你来真的啊？？？
***
一个古朴的小院内。
掉漆的自行车和养莲花的水缸挤在一方角落，墙壁上的字掉色得厉害，隐约是个“道法自然”。
“花打架？”一名中年人正坐在院中假寐，闻言掀了下眼皮，“视频在哪？我看看。”
“好像没有视频……”穿一身练功服的少年挠了挠脖颈，开口，“是我同学跟我说的。”
“没视频还说什么。算了，现代人啊，有视频都可能是剪辑出来的。”中年人一哂，摆摆手。
“行了，快去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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