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她力能劈树

作者:蔡小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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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裴轩蹲在树荫下,抬头看着姜婉在书院的门前绕着走来走去的身影,“姐姐,你绕得我头都快晕了。”
      姜婉脚步不停,“你不懂,停下来我心慌。”

      秦捕快在一旁问道,“小婉,你可还能认出来那几个书生?”
      姜婉顿了顿脚步,愁眉苦脸道,“若是能认出来,我便不心慌了。”
      谁知道今日怎么所有的书生都穿了一模一样的青色院服,戴着一模一样的书生帽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书院的课结束了,书生们三五成群的从书院走出来。
      姜婉怕自己碍到人家的路,于是换到了树下绕着圈走,一边看着来往的人群,“这人怎么好像长得都一样呢......裴轩,你可能认出来一个半个?”
      裴轩略显心虚地说道,“我......我那日只记得要将他们说的话记牢了。”

      也许是姜婉一行人太过于扎眼,一个书生走近还在绕圈的姜婉,诧异出声,“捕快姑娘?”
      姜婉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见眼前硬朗俊秀的面孔,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正是,正是。”
      秦捕快急忙掏出自己的腰牌,说道,“我们此行来还是关于陆景茗的事情,不知先生可否知道关于他兄长的事情。”

      书生微微一笑,拱手道,“也不必叫我先生,我姓张名敬和,只是一名书生罢了。”说着思考片刻回答道,“关于景茗,据我所知,他是没有兄长的。”

      姜婉微微蹙眉,“没有兄长?”

      张敬和说道,“他双亲皆已故去,平日里无人帮衬,生活还是很辛苦的。”
      姜婉点点头,“多谢张兄协助,我们还有公事要赶回府衙便先告辞了。”
      说着一行人还未能消化信息便往府衙赶去。

      秦捕快说道,“这陆景茗没有兄长,这个孩子......”
      姜婉嗯了一声,“怕是如我们所想一般。还是需要与乔大哥那边说一声盯紧了那户院子。”
      裴轩一边走得飞快,一边欣喜地说道,“我就说我的发现是重大发现吧!”
      姜婉摸摸他的头,好不吝啬夸奖,“是啊,裴轩此次可是我们的功臣呢。”

      说话间,他们终于走到了北岸府衙,就见一个人急匆匆向他们走来。
      姜婉倒是认出了来人正是顾北安的手下孙恒之。
      孙恒之神色如顾北安是如出一辙的严肃认真,他走上前拱手,“婉姑娘,我此行来是关于广仙楼一案有了新的眉目。”
      姜婉诧异地问道,“表哥还在关注此案?”
      孙恒之说道,“大人一直以来都在派人跟进此案,近来在南案的一个当铺中,有个丫鬟突然典当了大量的饰品,这些虽然是常见的女子饰品,但经过墨兰的丫鬟确认,大都是墨兰丢失的饰品。而那丫鬟我们也查出来是提督学政李甫府上的。”
      “提督学政?”姜婉对于朝中官职并不了解。
      “是朝廷委派主持院试、督察学官的官员。”孙恒之解释道。
      姜婉忽觉遍体生寒,不禁冷笑出声,“原来我姐姐赎身的钱财都被他送到那去了。”
      孙恒之继续说道,“大人告诉我定要嘱咐姑娘,莫要冲动,等他回来再作商议。”
      姜婉点点头,“多谢您走一趟,我此次不会冲动行事了。”
      “在下告辞。”说罢孙恒之转身离去。

      秦捕快在一旁默默说道,“这陆景茗倒是有手段啊......”
      姜婉垂眸,与众人一同走进了府衙。

      到了后堂的小亭内,聚集了快班的捕快说明了事情,姜婉说道,“我们还是不要指望于那位学政了,他若是供出来了陆景茗,便是等同于承认了自己受贿。他但凡不是个傻子,便不会说什么。我们还是要靠自己啊。”
      秦捕快点点头,“我们现在陆景茗和西岸两头盯得紧些,争取能早日抓到把柄。”

      果然,就算是顾北安出面,也没能在这位学政面前套出一句话,顾北安也不急,依旧温润地点点头说声打扰后告辞。
      背后却叫人收集好信息,找些书生看看能不能问出行贿相关的事宜。

      而姜婉那边也决定不能继续远观陆景茗了,他这个人谨慎小心,不主动接近是无法发现什么马脚的。

      终于,时机到了,她找了一日约陆景茗去广仙楼一聚,她本是满心的紧张,结果陆景茗毫不犹豫同意了。
      姜婉坐立不安,乌黑的眸子望着身边的扶若,有点可怜的味道,“姐姐,我有些怕。”
      扶若今日穿着红色的绣袍,描了细细的弯眉,妆容淡淡的,她微微一笑,摸摸姜婉的脑袋,“我陪着你呢。”

      姜婉握着她的手,像只不安的小兽,“我近来装得还是蛮镇定的,可是到底还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我怕自己搞砸了,辜负墨兰姐姐。”
      扶若的声音温柔,“怎会呢,她向来喜欢你。知道你为了她在努力,该有多欣慰。”

      姜婉忽地想起墨兰教她弹琴时候,她无意中弹断了墨兰心爱之琴的琴弦,她没有生气,反倒是急忙看向自己被割伤的手指,为自己包扎伤口。明明那样小的口子,她却生生把自己的手指包成了馒头大小。
      想到于此,姜婉不由眼眶渐渐湿润。
      她穿着那身黑色红边的公服,坐的挺拔,像一棵小树。

      陆景茗来的时候,轻轻推开了门,眼下乌黑,可是还是穿着得体,但是体量却有些瘦弱,那褂子穿在身上似乎空荡荡的。
      姜婉也没有客气地说些什么,只是叫他坐。

      他坐下来,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直直地喝下去。而后他张了张嘴,却依旧没能说出什么。于是他径直拿起酒壶直接用最粗鲁的方式一饮而尽。
      他被酒呛得咳嗽不止,眼睛也红红的。终于缓了一阵子后,他开口了。“婉姑娘找我来,我自知是为何事。”

      姜婉反问道,“陆兄说的是何事?”

      他看向姜婉,那双红红的眼似乎隐藏着惊涛骇浪,他轻笑,“为了墨兰啊......”
      他接着自顾自地说道,“终究是她错付了我。墨兰死了一月了,这一月我日日活在痛苦中不得解脱,我知道,她定是恨我的,我也是恨自己的啊。”

      他又继续讲道,“我老家在小村中,父母双亡,贫寒书生寻不得出路,于是在十六岁那年我娶了村中孙屠夫的女儿,她供我继续读书科考,而我也终于考上了个秀才。那年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她为了我能方便科考便跟着我搬来了涧阳。可是世道不如意,科考也需要门路,层层门槛将我拦在门外,无论是考官还是监学亦或是学政大人,哪一位不是自诩清高之徒,可是暗地里呢。暗地里都露出了贪婪可怖的面孔,魔鬼般地向你伸出双手。我试图抗争过的!可是没有用!寒门学子哪个可见出路!最后榜上有名之人又有哪个是寒门出身!”

      有眼泪从眼眶滑落,他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我终于妥协了,可是家里的钱财都送空了也没能填满他们的牙缝,最终我还是落榜了。直到我与同窗来了广仙楼,认识了墨兰,她欣赏我的才华,听得懂我的内心。她与粗鄙不堪的孙氏不同,她与我一起谈诗词歌赋,我弹琴时候她便在一旁作舞,在我说出我的郁郁不得志时候,她便拿出了自己的积蓄,毫无保留。孙氏知道后,默许了我们的关系,因为我们的家已经无法再拿出一分一厘了。我便搬去了北岸独自居住。果然,墨兰给我的钱财作敲门砖敲开了科举的大门,我中了举人。可是接踵而来的,便是那群人更加疯狂的索取,我没有办法,我想再熬一熬就好了,等我金榜题名一切便都会好起来了。”
      他近乎泣不成声,面上是痴狂之色,“可是,不够啊!怎么也凑不够啊!墨兰将所有的钱财都给了我,她甚至开始接客了,我痛苦万分,我怎么舍得看见心爱之人再次入红尘,可是却无能为力。于是我决定放弃了,我想为墨兰赎身,我不想再让她帮我去填补那些人的贪欲了。甚至,我想娶她。可是,孙氏发觉了,她不允许我半途而废,她不甘心自己的付出满盘皆空。最终,墨兰死了......”

      他痛苦地跌落座位,将自己缩成一团,“她死了,我还有何可盼呢。”

      “我知道,你们发现了西岸孙氏的住处,是我刻意而为之的。我早早就发觉到你们派了人暗中监视我。我想结束这种生活了,你们既然来找我,必定是在孙氏那里发现了什么线索,没关系,我作证,该是我的罪,我一样也不落地认。”

      姜婉沉沉吐出一口浊气,“陆景茗,我但愿墨兰从未爱过你。”

      陆景茗空空一笑,“是啊,我也但愿如此......”接着他又卑微地低头恳求道,“我求你,婉姑娘,可不可以让我再见一见墨兰的屋子。”
      姜婉竟不知该作何神情,只是一双乌黑的眼眸暗了暗,扯了扯嘴角,“我带你去。”
      说着她起身推开门向门外走去。
      陆景墨踉跄地跟上,身后,扶若一双美眸盯着他,目光沉沉。

      姜婉一把推开墨兰房间的大门,陆景茗站在房门前驻足,将身子倚靠在门前,目光似枯木般呆滞地看向里面。
      许久后,缓缓迈出了一只脚,迟迟才迈动另一只。
      他站在门口,眼泪漫出眼眶,一滴滴大颗砸落地面。

      虽无法想象那纤细美丽的脖子吊在高高的房梁上面作何模样,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极度痛苦的。
      他跪倒在那里,泣不成声,声嘶力竭。
      最终哭到干呕起来,似乎要将自己的五脏都要呕出来。

      扶若走进来,低眸,极为轻蔑的看向他,她轻声说道,“陆景茗,当初墨兰就是穿着这样鲜红的衣裳,在这个房间里满眼都是憧憬的期待着嫁给你。可她最终只身披一层薄纱极为羞辱地死去了。墨兰她这一生,才貌过人,无数达官贵人对她众星捧月,可是到头来竟是败在爱这一字。”
      陆景茗看着她,呆滞住,看着她拂袖离去。
      外面的风瑟瑟地吹进屋内,旋即卷过一片枯叶,就像那个姑娘,似朵秋日里凋谢的兰花,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

      在刚刚的房间里,屏风后面的一群人,都完完整整地听过了陆景茗的话。
      顾北安的唇抿起,眉头皱着,神情像层层冰封的湖,渗出深深的寒气来。

      一旁的沈宴欢倒是倚在大大的椅背上,神情慵懒地瞥了一眼顾北安板起的脸,随即轻笑,“我安国的官僚居然还在书生之间流行收受贿赂啊。”
      站在顾北安身旁的孙恒之不满地瞪了一眼他,“一个小师爷话还这么多。”

      沈宴欢听后也没有不悦,反而笑得更开,五官也跟着明艳起来,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刘亨,“刘大人,你瞧瞧。刚刚我们可是一群人的耳朵听着呢,还不许让人说出来了,掩耳盗铃如是啊。”
      刘亨谁也不敢招惹,只是略显尴尬地呵呵一笑,胖胖的脸上肉一颤。
      顾北安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扫向沈宴欢,眼神锋利得像一把利刃。

      沈宴欢毫不在意地挑挑眉,说道,“别看我啊,我这人心直口快而已,可不是针对你啊。”
      顾北安温润的五官似乎都染上了寒意,面色严峻,声音微冷,“我安国尊严不容嘲弄。”
      沈宴欢弯弯嘴角,垂下的眼帘遮盖了他的神色,他随意地挥挥手,“嗯,对对对。”

      顾北安望向他,看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师爷,眸色寒冷。
      他自是知道沈宴欢与婉儿的关系,他说他们是自小结识,可顾北安从未曾听说过这样一号人,况且他身上带着的危险的气息绝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样的人,接近婉儿作何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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