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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憾
李锦看着寇英杰和郭彩绫相携而立,在朝阳中真是一对璧人,想起自己,心中失落,心想:若是我为了寇大哥而死,也许他会像记住铁小薇那样记住我吧……念头闪过,于是镇定的说道:“寇大哥,郭姑娘,是我因为背叛师父在先,师父如何让处置我都毫无怨言,这只是我与师门的恩怨,与你二人无关,切不可因我而受要挟,放弃自己的机会。”说罢,转身跪在师父面前,叩了三个头,闭上眼睛,只得师父的处置。
寇英杰心思已乱,李锦对自己的情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归根到底李锦也是因为自己等人背叛师父,若是连累她丢了性命,自己纵使活下来,下半辈子也会活在内疚中,可是若是束手就擒,老者也未必会放了她和郭彩绫,只是这结果,寇英杰却不敢去赌。正在犹豫之际,就见李锦突然站起,就见李锦向着身旁杀手的刀剑上撞去,寇英杰大惊失色,可是相距较远,相救已经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老者飞掠至李锦身旁,劲力所至,身前的刀剑俱已被震飞,顺势一带,李锦跌落在地上。老者勃然大怒,说道:“既然你情愿为了这个小辈死,师父就成全你,我宁愿你死在我自己的手中,也不会让你成全这个小子!”说完,一掌拍在李锦后背上,只见李锦嘴角流血,奄奄一息。
寇英杰在老者出掌时就已经闪身掠至近前,只是还是差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李锦被打成重伤,不知是否还能救治。寇英杰一掌挥向老者,同时抱起李锦,退回郭彩绫身旁,郭彩绫轻声喊道:“李姑娘,李姑娘!”只是了李锦双目紧闭,早已失去知觉。
寇英杰摸摸李锦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幸好还在跳动,只是若不输入内力疗伤,恐怕性命难保。而此时老者已经命令杀手们继续发起攻击,寇英杰只好一手御敌,一手揽着李锦,手抵在她的后背上,运行功力疗伤。
这样一来,寇英杰和郭彩绫渐渐吃紧,就在寇英杰见李锦轻轻皱眉,逐渐清醒的时候,听见;老者一声喝,原来是郭彩绫被几名杀手迫到崖边,已经无路可退。
就在寇英杰进退两难的时候,耳边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把师妹交给我。”可谓关心则乱,不知何时傅尘轩已经到了近前,看着傅尘轩脸上关切的表情,莫名的寇英杰此时竟是认为自己可以信任他,此时师姐危险,也来不及多想,将李锦轻轻送出,傅尘轩接住后向后退去。
寇英杰身形反转直奔围住郭彩绫的杀手,可是掌势未到,就被老者拦截,双方纠缠在一处,寇英杰用眼角余光留意着郭彩绫的处境,本来救李锦消耗内力过多,现在已经是硬强支撑,加上一分神,老者一掌袭来,寇英杰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拍在胸腹之间,身子便像断线的纸鸢被震飞出去。
却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凌空而至,一把抄起寇英杰即将落地的身体,见了来人,寇英杰顿觉心安,“大哥!”只见朱空翼点头示意,然后腾空而起,老者只觉得呼吸似乎一滞,巨大的掌风已经袭近,此人武功让他惊骇,果然这世上山外有山,这人的武功竟然还在寇英杰之上!
寇英杰顾不得自己身上伤痛,一心惦念郭彩绫,直奔崖边,却是看见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幕,郭彩绫被杀手围困,早已退无可退,就在杀手的钢刀架上脖颈的瞬间,郭彩绫飞身而起,跃向崖下,直似一朵白莲,飘落而去!
寇英杰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也顾不上去想,施展鱼龙功也是飞身跃下。耳边气流声响呼啸,为了抓住郭彩绫,寇英杰用鱼龙功破风急速下落,看见隐约白色,知是郭彩绫,辨别出郭彩绫的手臂,牢牢抓住。
此时寇英杰胸口疼得厉害,老者这一掌着实是下了狠手,若不是自己耗费内力为李锦疗伤,护体罡气或许能缓解些掌势,可是自己是万不能看着李锦不治的,只是自己一手拉住郭彩绫,两人从山崖上落下,何止千钧之势,急速下落中,郭彩绫止不住的眩晕,已经是面无血色,难受欲呕,险些昏过去。
寇英杰心念飞转,正在寻找卸力的方法,北方山多突兀,尤其是这座险峰,山势陡峭,只有些小小的松柏滋生期间,寇英杰每见一处,便右手用力抓住,只听见松柏枝丫断裂声不绝于耳。但是左手却丝毫不敢放松,反而每次握住东西的同时,尽力提起肩肘,以防郭彩绫手臂震伤,然而自己却是受力更甚。终于下落之势受阻,寇英杰紧紧抓住一棵松树,还未及换气,只听咔的一声,又向下落去。山间云雾缭绕,依然深不见底,手边却再无可抓之物,寇英杰心中焦急万分,于是用尽全力,右手猛地发力,手指插进坚硬的石壁中。
二人就这样在半空中悬吊着,此时寇英杰已经是狼狈不堪,头脸手臂被刮得鲜血淋漓,尤其是右手,伤势更加严重,鲜血顺着石壁渗出,随风洒落,染得郭彩绫的白色衣裙皆是斑斑血迹。寇英杰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右手未伤及筋骨,否则力道一弱,二人还是难免粉身碎骨。
手上还能感受到郭彩绫掌心的冷汗,不禁又加力握紧,这是寇英杰才感觉到两只手臂似乎散架一般,疼的钻心,只是自己却不能多想,只有咬紧牙关坚持。过了一会儿,感觉郭彩绫微微动弹,原来郭彩绫神智才刚刚恢复,睁开眼就看见寇英杰拉住自己悬在崖上,才慢慢记起自己坠落山崖后寇英杰跟着跃下,看着寇英杰艰难的挣扎着,不禁心中既感动又难过。
她心里知道,寇英杰既然追了下来,就是不惜同生共死,便不再开口,让寇英杰舍弃自己,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听天由命,死生同心吧。
只是飞落的血迹越来越多,郭彩绫忍不住惊慌失措起来,寇英杰全身用力,拼着性命在拉住自己,伤口因为用力一直未停止过流血,本来黝黑的脸色已经发灰,嘴唇惨白,突然寇英杰身子一颤,即使紧抿着嘴唇,可是仍看得见一丝鲜红顺着嘴角不住的流下,握着自己的手反而更紧了,两个人彼此都能感受够到对方的脉搏。
原来寇英杰知道自己伤势发作,虽想忍住不惊动郭彩绫,但是脏腑受损哪里是忍得住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里一惊,急忙使劲咬了下舌尖,痛楚之下,神智清明些,凝神只余一个信念,就是一定要让郭彩绫活下来。
过去大概半个时辰了,寇英杰知道自己很难再坚持下去,只是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就是大哥朱空翼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助自己,只要坚持到朱空翼找到自己,二人就可脱险。然而这时就听见郭彩绫哭泣的声音,他不敢开口问,因为气一泄,就再没有力气攀住,忽然郭彩绫凄凉说道:“师弟,你已经尽力了,凭你的武功自己还可以多待一些时间,你就,让我下去吧!”
寇英杰听到郭彩绫此言知道是她已经存了死志,害怕拖累自己,心里一痛,心想,师姐,你以为你死了,我寇英杰就可以活下来么?心念一动,再也止不住喉头甜腥上涌,手上死死用力,只是神智涣散,疲倦不堪,只想就此沉睡不醒。
就在这时,忽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拉扯自己的左手,将郭彩绫的手扯脱,心下大骇,眼睛视物已然不清,心中惊惧:师姐……,难道师姐也离我而去了么?万念俱灰,只任凭自己的身子像无尽黑暗处坠落,脑海里想的都是郭彩绫朝阳中温柔的倩影,耳边回荡着郭彩绫决绝的誓言,“同生共死,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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