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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番沐浴完毕之后,秋洛桑和蔺柯二人一扫怠倦十分清爽下楼吃饭,满满一桌佳肴,配上一壶玉梅露,只坐两位容貌卓绝气质绝佳的翩翩少年郎,以为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一人子袍加身,风神俊秀,光是坐在堂中就引来店内所有店旅的频频回头张望,
“首席师叔?洛桑师叔?”
刚动筷,蔺柯品的那句比天香居的略逊一筹还没有说出口就先听到一声稚嫩的公鸭嗓在热闹的“仙来”客店里响起,
秋洛桑和蔺柯觉得这声音耳熟得很,还没有闻声看过去眼前便占了个白衣少年,这速度,看来这两年修习没有偷懒,秋洛桑心里评论到,
“首,洛桑师叔,你,你是蔺柯师叔?!”少年朝他们作揖行李,恭恭敬敬中难掩兴奋,他声音里满是雀跃,“真的是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等看清眼前人的容貌,蔺柯是有些惊讶的,不仅声音在变化,面容也长开隽秀很多,跟他离开时不一样,感觉就像是脱胎换骨换个人一样,
“毛头小子都长这么大啦?嗯~不错,比小时候清秀挺拔,就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刺耳?”
“...师叔。”歩洲挠挠头,耳朵开始红了“士别多日当刮目相看,您都多少年没见过我了,,”
“别听他胡诌,前两年他声音不比你的好听。”这个年纪的小孩最要脸面的,秋洛桑给歩洲拉出一张凳子,算是打圆场。
但是年纪大的更要脸面,蔺柯冷笑,“不好听,谁敢笑我。”
客栈小厮机灵,看他们认识又入座,适时给歩洲添了一副碗筷。
小厮的出现就当给了条台阶,蔺柯岔开话题,道:“歩洲啊,你怎么下山了?”
“师祖前几日回山了,让我在次等候。”
蔺柯问:“师父这是怕我们不认识路?”
“不是你们,是修真界其他门派的人,”
“嗯?”
放眼望去,秋洛桑倒是发现客店里挤满了人,全都是有修为的,炼气期的有,但是少,金丹初中期的也有,但是更少,最多的就是筑基期的修真者,
其实不只是仙来店里有,早在进城的时候蔺柯和秋洛桑就发现了,其他客栈里满满住着的都是有修为的,玉白山钟灵毓秀灵气充沛,常年有人来往与玉白山上,要不是苍泽观难进,恐怕门槛早就被踏平的,刚开始秋洛桑和蔺柯没把这事放心上,现在听歩洲说起来才惊觉奇怪之处。
这时有一行人进店问空房,但是早就住满了,蔺柯他们能在仙来有房间住还是因为他们苍泽观在这玉城里有特权,仙来更是常年留着几间上等客房给他们。
“安排山下住宿问题啊,”歩洲道:“咦~师祖没跟你们说半月后修真界的晋升大会的事吗?”
还真没听说过,修行是个人的,修为突破晋升也是个人所得,有的人在晋升过后有所炫耀是难免的,倒是没听过在晋升前还要找人围观,
蔺柯对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倒是对这劳什子晋升大会来了兴趣,对此行为有些嗤之以鼻,调笑问道:“什么晋升大会?谁要晋升啊要搞这么热闹?难道是我师父和师叔双双都要化神了?”
除此之外那都是瞎显摆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谁的晋升大会,也不对,是晋升大会没错,那是远禅大师弥留之际曾留下一句遗言...”
“什么”
“老秃驴怎么了?”
蔺柯二人异口同声把歩洲吓了一跳,看他们讶异神情不似作假,“远,远禅大师半月前圆寂了,二位师叔...竟还不知此事吗?”
秋洛桑愣愣片刻,摇头道:“还未曾听闻。”
半月前,半月前他们还在南城,远禅大师是举世闻名的得道高僧,但是这么大的事他们竟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蔺柯是什么身份,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秋洛桑抬眸蔺柯,蔺柯整张脸已然沉了下来,有些心不在焉,上次见老秃驴还是他在宫里给君王提建议让蔺柯娶召国公主的事,那天之后蔺柯不仅跟君王置气,老秃驴想见他也被他拒之门外,没想到御书房的那次竟然是最后一面。
“他留下什么话?”蔺柯问,
“啊?”歩洲挠挠头,有些茫然,脑子里搜刮自己这几日所见所闻,“哦哦,大师弥留之际留下一句话,说是他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有助人增长百年修为的功效,但是得等到有缘人才有用。”
“只是他的原话?”蔺柯问,
“师叔,这些都是从圣手寺住持远望大师说的,坊间已经口口相传开来了,”
闻言蔺柯脸色越发难看,他咬牙问道:“老,远禅大师圆寂后是远望接任住持?”
“是啊,我以前没见过,他的法号就是远望。”
“远之大师呢?”秋洛桑喃喃低语,但是这话是不是问的歩洲,他和蔺柯对视上,一来一去间二人心中已经了然,
歩洲不知他两眉来眼去实在传什么,他挠挠脑壳老实回答:“两位师叔,这些我就不知道了,这些还是远望住持和师祖谈话,我在边上奉茶时听来的,多的就没有了。”
本就没多指望这位小师弟的,但是居然还有这么一条有用的讯息,蔺柯脸色越发难看,他道:“远望现在在观里?”
“在的,”歩洲点头,“前日就上山了,好像是跟师祖商量晋升大会要放在咱玉白山上办的事。”
秋洛桑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牵住蔺柯的,蔺柯手微微发着抖,深吸一口气,冷笑,眉目含冷:“还真挑了个好地方。”
“晋升大会是在半月后举办?可有什么讲究?”秋洛桑问,
“不知,”歩洲抛出问题之后就一问三不知,“想必是有什么大玄机吧,玉白山人杰地灵,观里又有两位师祖和两位师叔,估计都想过来蹭蹭灵气。”
“行了不说此事了,先填饱肚子,”秋洛桑拍拍歩洲的肩膀,“既已发生,等回到观里便知分晓。”
歩洲也是真的有点饿了,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就开始往嘴里送菜,吃了好几口才想起来问,他道:“洛桑师叔,今夜便回观观里吗?”
“不急,”秋洛桑道:“这几日舟车劳顿的,养好精神再回去,”
歩洲问:“不是御剑来的吗?”
秋洛桑道:“赶马过来的。”
歩洲有些茫然,秋洛桑和蔺柯在修炼上根骨卓绝,入道晚但是短短时间就可以结丹,出行可御剑,甚至到了可以点物化形,年纪轻轻的修为已经做到原神出窍,分神出身甚至控制分身的境界,更恐怖的是他们的年纪。
“您,您们,还需要赶马?”说好的御剑飞行呢?他有点吃惊,能御剑为什么还有赶马,如此舟车劳顿劳累自己。
“等到了一定境界,返璞归真才是初心。”蔺柯道,看着呆头呆脑的小师侄,他有些惋惜道:“这都长大了,怎么还是傻乎乎的?”
“......”傻乎乎的歩洲憋闷,但是蔺柯他一向不敢招惹,混账没人能混账得过这位师叔,但是好在他还有人能管得住,歩洲转脸,语气可怜哀求道:“洛桑师叔,”
秋洛桑眼下口的菜,看看歩洲又看看蔺柯,道:“孩童之间的战争我还是不搅和的好,”
歩洲:“......”
蔺柯:“...?!”
“你说谁是孩童呢?”
秋洛桑挑眉,反问:“你说呢?”
他被按在塌上和身上的人四目相对,蔺柯受不住在他唇上嘬了两口便翻身与他并排躺下,“要是当时见他一面就好了。”
“不要想太多,”秋洛桑翻身侧着躺面对蔺柯,蔺柯也跟着侧身,两人又是面对面,秋洛桑道:“大师不会怪罪你的,”
蔺柯抬手抚上秋洛桑的眉又划过他那双桃花眼尾,“但是你不开心了。”
“你原谅他了吗”蔺柯问,
秋洛桑叹了口气,“他没做错事,我不曾怪罪过他,哪里来的原不原谅一说。”
“是啊,做错事的是我,”
“......”
每次谈及此事都是一片沉默后不欢而散,这次也是一样,两人瞬间沉默下来,
秋洛桑不想一次又一次这般死循环,“明日便回观吧,远之大师没当上住持,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境况,清楚远禅大师的舍利子还不能落入旁人手里。”
“远之我已经放回消息,宫里的人回探清楚,”
“嗯。”
“还不知道那个有缘人会是谁呢。”蔺柯问,
话语间思绪被拉到初见远禅那年,那年君王染病,他随着君后到圣手寺替君王祈福,
“阿弥陀佛,世间清苦,施主不必拘于世俗,凡事应当看淡些,方能清白来洁身去。”
那时是冬日,蔺柯才六七岁出头,老和尚已经过了期颐,但是身有修为,看上去也就年逾半百的样子,精神气好得很,
听一陌生人对自己说这番话,那时年幼尚未册封为太子,但是身为君后最得宠的王子,如何忍得了,蔺柯差点当着百来人面前当场翻脸,好在君后轻声把他哄住了,高僧面前,纵是身份再高贵都会有忌惮的,况且他们上山就是为了替君王祈福,所以蔺柯还是忍住了,只在背地里偷偷骂他老秃驴,
在寺庙里住了三天两夜,蔺柯统共就见了远禅两面,第二面还是在他们启程回去的时候,远禅给了他一块冷玉,告诫君后,说他福泽深厚恐帝王之气压不住,这块玉要一直带在身上,又对蔺柯道什么“多分清醒,多分放下,不可刻意,勿求执念”之论,
蔺柯年幼时身体不是很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自佩戴上那块玉之后真的就大病小病都没了,再长大些就上了苍泽山跟着泽阴君修行,倒是每年都还会见上远禅一两面,最后那面就是他跟君王提议和召国公主联姻的事,气得蔺柯把他挡在太子府门外,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
“半月前这玉就给我预兆了,我没当回事。”
蔺柯他和秋洛桑平躺着,手里拿着一枚圆润莹白通亮的冷玉置于半空中看,如他所言,莹亮的玉上出现一丝笑笑的裂痕,很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就跟附身符一样日日带着,蔺柯最熟悉不过,也很珍惜,所以裂痕出现不就蔺柯就发现了,但是他根本就没把它和远禅身上想,就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碰到了。
“你说会是我吗?”
秋洛桑把玉拿到自己手里,不回答他的问题,道:“玉是真的有灵性的,远禅大师每年都会往上家禁制,他走后不知道这玉还能保护你多久。”
知道秋洛桑不想谈这些,便往秋洛桑身上拱,拱进秋洛桑的怀里,“不是还有你嘛。”
“......”秋洛桑把玉放下,蔺柯把脑袋抬起,玉带被秋洛桑挂在脖颈上,帮他把玉藏进里衣里,蔺柯缩回秋洛桑身上。
“有师叔在,她会给你加禁制的。”秋洛桑道,
“我说的是保护我。”
“嗯,我保护你。”
“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蔺柯问,
“殿下,”
“阿洛,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这般称呼我。”
“殿下,你...”
后面的话因为被蔺柯用嘴封住,未能说出口,生于王氏有王位要继承的人,君王不容许他这般胡闹,就算是君王允许,堂中朝臣,千万子民都不会允许,所以有些承诺不能做,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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