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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
茂密的丛林里头是属于木系异能者的天下,阮琨宁轻而易举的感知到身后的几个护卫,知道是崔氏安排过来的,也没太在意。
她发觉,这片区域的灵气并非先天所有,而是由什么东西后天发散出去的,按照寒山寺灵气的浓度来看,想必离此不算近。
——至少,现在的自己是无法轻易得到的。
四下里一番探查,她大致猜到那东西应是在寒山寺西侧的断崖下,如此险峻之地,也难怪没人会发现,这是好事。
坏的是,因为这缘故,阮琨宁只怕短时间内拿不到了。
她此行就是为了查探那东西何在,既然有了结论,也就不必久留,再不回去,崔氏几人该心急了。
她抖落身上不慎沾上的泥土,准备往回走。
正在此时,身后却有人低低的念了一声佛号。
阮琨宁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就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位老僧。
清癯如鹤,僧袍泛白,慈眉善目之中,有种难言的肃穆。
她轻出一口气,弯腰回礼:“大师有礼。”
那老僧打量阮琨宁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贫僧永空。”
阮琨宁挑挑眉,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同自己自我介绍,但是她的好奇心没那么强,也不想知道,便轻描淡写道:“哦,永空大师有礼。”
老僧对他态度颇感讶异,摸着胡子,含笑道:“贫僧乃是寒山寺的永空。”
知道啦,你叫永空,你来自寒山寺,你没完没了的说什么。
阮琨宁有些不耐烦,搞不清楚这老僧到底想干什么,便耐着性子道:“好吧,来自寒山寺的永空大师,有礼了。”
永空大师被称为活佛几十年,从没有遇见过像眼前小姑娘一般,对他不耐烦的人,心里有几分好笑。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头吗?
——就算她不知道,难道身后的几个护卫也不知道吗?
恬淡的笑了笑,永空大师驻足不语,只等着被信徒们认出,然后默默享受那种被瞻仰的目光。
只可惜,不止阮琨宁没听过他的名头,几个护卫更是如此。
甚至于,几个护卫互相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这里山林如此空寂,这老僧怎么会孤身在此?
只怕是……有不轨之心。
几个人对视一眼,暗暗警惕了起来。
永空大师极力保持住世外高人风范,眼见面前几人无动于衷,一幅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的神态,终于为难着再度开口:“贫僧是寒山寺的永空……”
阮琨宁:“……”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你是复读机吗,怎么没完没了的?!
看着永空大师为难的神情,她福至心灵——穿的如此素朴,神情又如此为难,这老僧……大概是想要化缘吧?
也是,这种事怎么好直接开口呢。
她想着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便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了一块碎银,拉过永空大师枯瘦的手,放了上去:“这种事是有点丢人,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做什么扭扭捏捏的。”说完,便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绕过永空大师走了。
……绕过永空大师走了。
……走了。
永空大师:“……!”
那几个护卫也松口气,毕竟能够解除危机,也是极好的。
两个护卫跟上阮琨宁,另一个走得慢些,自怀中掏出三个大钱,随手扔到永空大师手里:“拿去买个馒头吧,看你饿的这么瘦!”
永空大师:“……”
阮琨宁刚刚走出去十几步,便被永空大师叫住:“施主且慢!”
深感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见永空如此不识趣,她口气也不耐起来:“大师还有何贵干?”
永空大师捻须一笑,悠悠道:“相见既是有缘,人世间无数烦扰,哪里比得过遁入空门,更得几分幽趣?
贫僧愿助施主一臂之力,永离俗世烦恼,施主何不剃去三千烦恼丝,入我空门?”
阮琨宁:“……”
你没毛病吧?
她深感莫名其妙,忍着气问:“你不是和尚吗?难不成……还兼职带带尼姑培训?”
永空大师见她这般问,心中一喜,只以为她也有意:“寒山寺东侧的宁悲庵同我有交,施主尽可以到那里去清修。”
阮琨宁冷笑——团伙?
永空大师趁热打铁:“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
然而他的话,被阮琨宁冷冷的打断了。
阮琨宁一掐腰,冲着护卫甲道:“打他!”
永空大师大惊失色,急忙辩解道:“贫僧只是…
然而护卫甲一记拳头,已然奔着永空大师的脸去了:“啊打!”
永空大师——KO√
看着倒地不起的永空大师,阮琨宁心头憋着的那口气总算顺了许多,冷冷扫一眼永空大师,对着几个护卫道:“搜搜这骗子的身,他的东西都是你们的。”说完,也没兴趣再看,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寒山寺去了。
永空大师遭到了最残酷的洗劫,这大概是他此生最难以启齿的回忆了。
但是,他素日里都呆在寒山寺里头,身上哪里会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几个护卫在他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有刚刚阮琨宁给他的一点碎银,与大汉给他的三个大钱罢了。
护卫甲愤愤不平的朝他唾了一口,道:“这老东西,浑身没有三两油水,平白生了一场气,当真是不值。”
护卫乙劝道:“生什么气呐,只看他瘦的皮包骨,便知平日里只怕也吃不上饭,理他作甚。”
护卫丙也嗤笑道:“行骗能把自己饿成这德行,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护卫乙又劝了两句,几个人这才顺着原路追上阮琨宁,一齐回去了。
倒在原地的永空大师:“……”
help!
佛祖救我!
阮琨宁回到寒山寺门口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徐云姗面似胭脂,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阮承清身上,暗含无限情意。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崔氏同定国公夫人执着手,对于这一桩姻缘都极满意,相处起来,也更亲近几分。
定国公夫人轻叹一声,颇为遗憾道:“只可惜不曾见到永空大师,不然也可以请他为这两个,测测姻缘如何。”
崔氏道:“很是……不过那小沙弥说,大师今早出去之后,至今未归,我们却不好一直叨扰。”
定国公夫人也是豁达,倒没太在意这个:“本来就是天作之合,去找永空大师,也不过是求个锦上添花罢了,日子还不是自己过出来的。”
崔氏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遭受重击,躺在树林里的永空大师:“……”
老衲真傻,真的。
老衲就不该离开寒山寺,独自出来玩耍!
一桩姻缘打成,定国公夫人再去打量阮琨宁,就更觉喜爱了:“许久不见阿宁,这是去哪儿了?”
阮琨宁大言不惭:“本来想着捉只漂亮的蝴蝶送给徐姐姐的,到底是人小力弱,竟未能如愿,真是可惜。”
定国公夫人笑意更深一层,莞尔道:“阿宁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以后有机会,尽管到我们府上来玩,只当是自己家好了。”
崔氏打趣道:“可别这么惯着她,这下子还不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阮琨宁一吐舌头,对于崔氏这样嘲笑自己有些脸红,到后头同未来的大嫂说话去了。
崔氏同徐夫人对视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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