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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之好(3)
“自古婚事不过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岂是此等小儿女可以做主,不是可笑是什么?”秦暔的手稍稍加重,楚汐的下颚白皙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
“不,不是,我相信护国夫人是识相之人,她应该十分清楚这国家到底是谁做主,侯爷能给她下台阶,她自然应当珍惜,再者,静澜公主也是希望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不是吗?”秦暔对视那双无波的双眼,渐渐松了手,“继续说。”
“静澜公主自有饱读诗书,试问又怎么会不期待郎情妾意,白首到老的婚姻,现在她能够有选择的机会,怎么会拒绝?只要说服静澜公主又有何不可?”秦暔看着楚汐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心知这个计策怎么说都是算无遗策,为自己解忧,可是心里不舒坦。
“恩,按你这么办吧,孤有些累了,你退下吧。”秦暔看着楚汐躬身后退,合上了屋外的阳光。秦暔握紧了手中的那片竹简,他知道楚汐这一次又成功解除了危机,不仅如此,戚国国君在近侍面前也大加赞赏楚汐少年俊才,心里有淡淡的不喜,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能够赏识楚汐的才华,他如同乱世的一颗璀璨明珠,只要抹去上面的尘灰就会发出光华,可是自己却有私心,想要他为国效力,又想他的风采只有自己能够看到。
竹简因为过于用力而折成两段,在小室内显得尤其明显,秦暔用手揉了揉眉间,楚汐抱病出使,风尘仆仆地归来又立即被召见,一定很疲惫吧,自己却……,怎么会如此失态呢?不若,过几日去看一下他如何,算是补偿好了。
“让语松去宣秦昕到福寿宫。”秦暔对门外的近侍吩咐。“可是,太后说抱病,谁也不想见,这个……”“你尽管宣就是了,不必多言”秦暔推门而出,一步步走向含元殿。
含元殿是先王在位时候才建起了的,是博阳侯处理政务面见朝臣的地方,从前一直偏安一偶的苍国祖先不过是襄朝建立时封赏旧时部落的一个分支,苍国所处之地衣食无忧,因而从没有称霸的决心,也没有称王的壮志,直到先王才想要称王,可是襄朝还有个名义上的皇帝,皇帝不认可,也就只能一直冠着博阳侯,可惜到死先王也没走出过苍国一步。
“拜见博阳侯。”众臣都不知为何此时博阳侯会宣他们来,私底下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但是一见博阳侯来了就收声了,这几年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位年轻的博阳侯的手段,谁也不想触霉头。
“这次来,孤有个提议。”秦暔看着底下的众臣,虽然每一个都好像恭恭敬敬的,可是心中诽腹什么,盘算什么。秦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到楚汐身上,楚汐站在末端,亦是恭敬模样,可是他宁可看到楚汐与自己据理力争,有时饮酒作乐,欢畅自在的样子,此时此刻却有些不适应。
秦暔轻咳了一声,“孤的妹妹,静澜,今年已经到适婚的年龄,父王一向很疼爱静澜,孤也希望妹妹有个好归宿……”秦暔的话没有讲完,却有一把声音阻止了。
丹菱一步步走进来,旁边的近侍想要阻拦却又不敢阻拦,“秦暔,你口口声声说要静澜有个好归宿,那你为什么阻挠婚事?你不就是欺负哀家孤儿寡母吗?”太后一进门,朝臣惊愕,向来女子不干涉朝政,更不要说是进来含元殿撒野,可是丹菱敢,甚至直呼其名,极其不尊重秦暔。
秦昕跑着也到了含元殿,到了门口,看到双方僵持的局面,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楚汐趁着注意力都在太后身上,悄悄扯了扯秦昕的衣袖,让他先离开众人的视线,他还没有到出场的时候。
楚汐偷偷从侧门出去,找到了觅荷,与她耳语一番,又悄悄回到含元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观察事态发展。
秦暔也下了丹墀,“孤也是静澜的哥哥,怎么会害她呢?倒是母后,不觉得此举过分了些吗?”秦暔对着丹菱笑着,那双眼眸中透着嘲讽。丹菱看到了,她知道今天走进含元殿就没有退路可言,她如今就像是泼妇一样,在众臣面前闹笑话,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退无可退。静澜是她最后一张杀手锏了,只要和苍国旧臣还打好关系,那么旸儿还有可能会来继承博阳侯,她不能让秦暔坏了事。
“既然母后口口声声说妹妹已有婚约,那孤就当着众臣的面问,可有谁知晓此段婚约?”众臣支支吾吾,谁也不想得罪,楚汐看着那些左右摇摆的人,轻蔑地一笑,站了出来道:“臣入宫之期尚晚,可是中卿余大人,上卿闻大人……你们都不知晓吗?”楚汐挨个挨个点已历两朝的老臣,老臣被点到名字,立即低下头,也不说话。
“既然诸位不清楚,不如问问这婚约之人,如何?”楚汐一脸正经地看向秦暔,秦暔知晓楚汐的计谋,看着他正经的模样差点要笑出来了。
“就依楚卿所言,宣秦昕。”
“拜见博阳侯,丹太后。”秦昕跪下来行了大礼,秦暔看见了也没有让他起来,只是语气温和地问“你可知婚约?可有信物?”
秦昕伏在地上,回答:“不知,也从未见过信物。”
丹菱的脸色变得铁青,她不知道秦昕这一番作答到底是秦暔授意还是他本身根本就不知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婚约早就人尽皆知,你休想!”丹菱一急,有些语无伦次,全然失去当初尊贵而波澜不惊的模样。
“母后,这朝中众臣皆言不知,秦昕也不曾听闻,恐怕此事是子虚乌有,不过是母后一时心急而记错了吧。”秦暔无视丹菱所言,直接顺着秦昕的话说下去,“那么,为静澜举行招亲,让她选自己心爱之人,可是孤害了她?”
“哼,就算你们不知晓,哀家是静儿的亲生母亲,哀家自有定夺她婚约的权利。”丹菱垂死挣扎,凭借自己是亲生母亲的份上,总该在这事情上有话语权,谁也剥夺不得。
楚汐从秦暔身旁走出,对着丹菱行了礼后,“太后所言非实,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太后是否应该从子呢?既然博阳侯已有定夺,太后不该多加支持”楚汐的话还没有说完,丹菱一巴掌扇过去,那玳瑁的指甲套生生在楚汐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丹菱听到那“三从”已经怒火冲天,她最讨厌的就是条条框框将女人限死在一小块地方,所以她才会不甘心,才会插手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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