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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何蕴竹斜睨着阿莹,媚眼如丝中仿佛有一条毒蛇在微微吐信。
她眯了眯眼,又开始微笑起来。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我要的很简单——”
“你必须做些什么,让阿叙对你死心。”
何蕴竹这样说着,目光看住阿莹,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阿莹转头,目光同这样的何蕴竹对上,久久没有言语。
她不知道眼前变化多端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从阿莹的角度看来,何蕴竹对于罗叙的吸引力简直可谓是得天独厚。如何蕴竹自己所说,这些年的罗叙几乎都摆脱不了她的影响,身边的女人纵然如流水一般来去匆匆,一颦一笑之间,也尽是旧爱的影子。
而就是一个被罗叙满心满眼爱着的女人,此刻竟然会向阿莹提出这样可笑又无稽的要求。
阿莹无奈之余,又略略感慨:
越是美若天仙的女子,面对爱情时,也越是同万千姿容平凡女子一样,自私贪婪,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
何蕴竹一双美目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过阿莹,炽烈的目光泛着近乎病态的冷酷执着。
阿莹心中百转千回,眨了眨眼,率先打破这沉静。
“你不该来找我。”
阿莹笑了笑,如是说。
“在我看来,你的要求无礼又可笑。我再三的解释,不过看起来你并没有听得进去。谁的爱情就该由谁去成全,我没有义务去为你完善那些心目中完美爱情的定义,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完善——我同他根本就是毫不相干,你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这个问题。不论你们有什么样的前世今生,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别人的故事罢了。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何蕴竹闻言眉宇间的凌厉渐渐散去,又变作温婉的模样,笑容一点点从眼角漾开,堆成一片灿若春花。
“好,好,好!”
她大赞三声好字,转而又细细密密浅笑起来。
“不愧是名嘴,说起话来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势在必行。”
阿莹惊愕抬头,看着何蕴竹一字一句道:
“因为,阿叙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傍晚的风照比正午果然要冷冽了许多,冷风萧索,萧条路上尽是脚步匆匆的行人。正值年尾,街边几家小店已经早早贴好热烈喜气的海报,布置妥帖的圣诞树上流光霓虹,五光十色的烫金包装纸映着华灯初上,别有一番新旧交替的美。
阿莹缓缓走在街边,一阵冷风打来,冻得她施了粉黛的脸颊,更加泛红。
车子还在单位的地下停车场,何蕴竹果然翻脸如同翻书,略微的不如意,便将自己丢在了这寒风之中。她苦笑,暗自想这可是血的教训,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子。
更何况是小心眼的美丽女子。
她紧了紧大衣,不以为意,空气尽管寒冷,但又十分清新,往日没有机会仔细体会,今天难得有机会步行,就当是免费得锻炼身体。
这段街并不有多繁华,再往前走,便是城中有名的红灯区。从这里看去,甚至都隐约能够看见各色酒吧门前招摇的霓虹招牌。
阿莹走走停停,时不时张望一下经过的小饰品展示台,身边是一家略有名气珠宝店,橱窗里陈列的是翡翠玛瑙之类的玉器,其中一枚通体碧绿嵌在足金中的祖母绿格外抢眼。
她想起初初同罗叙在一起时,陪他一同回老家探望祖母,那个满身真正贵族气息的老人在临别时,便是送了一枚比这成色还要纯正的祖母绿戒指,笑眯眯地戴在她的食指,半真半假笑道:
“莹莹,这可是罗家祖上代代传下来的传家宝,要是放在过去,这就是当家主母的象征咯,带上它,你便是我们罗家的准儿媳,现在我亲手交给你,你可要好好保管咯。”
那时的阿莹知道这戒指的贵重,惴惴的不敢收,又拗不过老人家,只好半推半就的任由它被戴在手指,冰凉滑腻的触感贴近指尖,她脑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既然是传家宝,为何会是由祖母,而不是罗叙的母亲交给自己呢?
她这样想着,随即又释然。
——老人家喜欢玩笑,何苦要当真,既是这样,那便是根本没有传家宝的说法,是假的。
想到这一层,似乎得到了什么借口一般,阿莹立刻感到心中一松。
阿莹看着眼中闪着慈爱狡黠的罗家祖母,无奈笑笑,又将手指上得戒指戴戴好,同老人道别。
如今再一次见到此类珠宝,阿莹情不自禁想到那个远方的和蔼老人,自己似乎很投老人家的眼缘,三年的时间,自己只同她见过那唯一一次面,尽管因着过去世家的规矩,老人家总是喜欢端着,见客时也总是妆容精致到极致,但是眼中的喜爱纵容,似乎不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十分对不住罗家老太太。
那只戒指自从交到自己手中,便被阿莹小心地收藏在抽屉中,如今已经在三个月前,交还给了罗叙的妈妈。
罗叙妈妈第一眼的惊讶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但又很快收住。不过那时的阿莹无心注意这些,现在想来,那神情明明就是讶异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手里。
灵台清明的脑中响起何蕴竹萦萦叙叙地话。
“我家同阿叙家是世交……”
“从小我只要要求什么,阿叙永远都会满足我……”
“我实际上要比阿叙大一些,可是他却永远把我当做小孩子……”
“罗世伯对我很好,我们的关系是被公认的……”
无数细节细细密密涌来,似乎有什么连贯在一起,就要破土而出,但是很快又消无,阿莹懒得去抓住那些无稽神思,由得他们快速淡去,然后被自己抛诸脑后。
夜色每深一分,风便冷一分。再往前不远,便进入红灯区地界,那里的治安不好,事态繁多,自己孤身一人,当然是能避则避,否则不小心惹上一身麻烦,可不是说笑。
她向前缓缓走出几步,抬手想要招呼下一辆出租车,只是不经意转头间,目光所及看到十米开外的漆黑小巷中,一抹熟悉白色身影正在死命无声挣扎。
没错,是邱意浓。
她此刻正被一道高大男人身影压在墙边,小小身影仿若一只折翼蝴蝶,跌落在黑暗里,不可自拔。
阿莹心头猛滞,接着浑身冰凉。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冲上去,但数秒理智回归,她用最快的速度报了警,接着猛冲到巷子中,对着那道黑影厉声道:
“放开她!我已经报了警!”
那男人闻声回头,可双手却还是不放开身下显然已经吓到极致的邱意浓。他定定看着巷子口逆光立在那里神色冷冽的阿莹,忽而唇角勾起一抹冷酷微笑,轻道:
“自身都难保,却还要学别人见义勇为,可笑。”
男人话音刚落,阿莹便见邱意浓忽然奋力挣开紧捂住自己的粗厚大手,尖声叫道:
“阿莹姐——小心!”
但显然已经太迟,话音没落,阿莹便感到身后一道黑压压的影子向自己袭来,瞬间便被禁锢在一个坚硬如铁的男人身下。
阿莹心下一凉,知道凭着自己的缚鸡之力,无论如何也是挣不开。更何况自己此时怀着身孕,更是进退不得。平时学习的防狼几招此时全数不管用,周围静谧,贸然叫救命就有可能激怒歹徒,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包里的东西,立刻紧咬嘴唇,用上最后一股大力,挣开一小段手臂的自由空间,探手向皮包里摸去。
身后的男人发现她的异动,想要来阻止,但阿莹手疾眼快,先他一步打开了开关——
“啊!!!”
随着一声哀嚎,身后男人应声倒地,阿莹抓住这个空隙,转身用尽毕生力气向巷子外跑去,期盼警察或许已经到了,或者会有什么其他的过路人,会成为救星。
但统统都是妄想,巷子外的大街上行人寥寥,除了几个喝得烂醉的酒鬼,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让她求救的人。
阿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她转身,又硬着头皮回到巷口,手中握着此刻给了她无限安全感的小型电棍,看也不看正在地上微微抽搐的男人,向着不远处还在禁锢着邱意浓的男人大声道:
“警察马上就来,你若求财,我这里有十万现金,全数给你,不够的话,你想要多少,明日我可以补给你……”
“那我若是求色呢?”
没待阿莹说完,那眉目隐在阴影里,模糊着看不清的男子便轻笑一声,悠悠地打断她。
阿莹深吸一口气,目光轻移,不动声色落到一旁被抵在墙角的邱意浓身上,看到她除了额角似乎有些擦伤,其它肉眼可见处似乎并无其它外伤,心中松了口气,转而望住那男子,缓声道:
“这花花世界,美人无数,不至于要为了其中并不见得多出色的一个,失了本该有的风度。你若是求色,两情相悦才是正道,像此时将弱质女流压在冷冰冰的墙上,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阿莹这样说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住黑暗中的男人——这样的注视其实并无实际意义,假如他有妄动,阿莹也是无能为力,可还是禁不住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神经质的觉得,这样他就可不会胡来。
那男人也在仔细打量着阿莹,目光似黑夜中的黑豹,看不清楚神情,但阿莹似乎都能看到那一双泛着惨绿的双眸,阴森恐怖地盯住自己,仿佛盯着一个待屠的猎物。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阵阵传来。
阿莹的耳边回荡的都是自己如鼓锤的心跳,甚至都能感受到额角血管膨胀的簌簌声,满身的冷汗,她不能回头看,不管来是警察,亦或是他们的同伙。
身后传来男子强有力的低沉嗓音,和深沉地脚步声夹杂在一起,却是向着不远处的气息如野兽的男子。
“放开她。”
那男人显然一愣,半晌又笑。
“罗叙?竟然是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说完这句话,一个转身,便再寻不到踪影。
危险解除,阿莹脑中一片嘈杂,似清明又似模糊。她不明白那男人临近离去时说的话,到底有何深意,也不知为何这寂静的街道,罗叙竟会突然出现,解救自己同邱意浓于水火之中。
不知人是否都有本能的逃避恐惧的心理,此时充盈在阿莹心中的,不是刚才的危急险恶,而是何蕴竹在餐厅中,似笑非笑,却跟刚才的凶险相比,显然上不了台面的那一番警告:
“阿莹,我很爱阿叙,虽然曾经离开,但这次回来,势在必得。为了跟他在一起,我可能会放弃底线。所以,你能这样想最好,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逃避似地想着:
何蕴竹会不会就在附近?糟了,这下又要牵扯不清。
身后男子的体温近在咫尺,精神极度紧绷之后,是身体上不停蔓延的空虚疼痛,阿莹看着不远处的邱意浓惊恐向这边跑来,还挂着泪珠的嘴角煽动,像是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但是耳边是空泛荒凉的死寂,阿莹什么也听不到。她很想向邱意浓笑一下,以证明自己没事,但是恍惚间,却只能感到自己身体向下跌落,最后跌进一片黑暗。
真糟糕。
失去意识之前,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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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喽!不过应该没几个人会感到欣喜吧?真心为不小心掉到我坑里的姑娘们致歉,鹅真是缺乏职业道德的一只不要脸鹅,转基因鹅,更新不定时,完结无期,啊,想想我自己都跟着气愤。。。想砸的请尽兴T^T。
每次更新都会面对掉收的绝望,嗷嗷嗷,希望这次会发生不一样的奇迹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