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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
顾茵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神闪躲,“咱们去校医室看看吧。”
两人互相搀扶来到校医室,医生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事,不要做剧烈运动,过个两三天就恢复过来了。
心中愧疚忐忑的顾茵扶着他离开,一路都不敢抬头,“等会儿赵叔叔来接你先回去吧,我地还没扫完,要是被我妈知道又要说我了。”
赵令渊虚弱地歪倒在她身上,顾茵身强力壮倒是完全能扛得住他,只听他说:“你妈妈一定会知道,因为我会告诉她。我答应她要监督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你!”
顾茵刚要发怒,见他歪歪斜斜的模样,气焰顿时降低,软声撒娇:“你不要告诉她好不好,反正她不来接我,你要是不说她肯定不会知道,我请你喝饮料呀。”
赵令渊没理她,只是捂住头呻吟:“哎呦,疼。”
“啊?头还疼吗?你坚持坚持赵叔叔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回教室休息一下,我很快就打扫完了。”她把肩膀上的赵令渊扶了扶,半拖着他回去。
教室里,顾茵扫的快如疾风,时不时担忧地看他两眼。
赵令渊恹恹地趴在桌面上歪头看她,颇有种病美人的脆弱感,只在她没看见的时候,狡猾的双眼充满了坏笑。
顾妈理所应当地知道了她今日作业未写,又一次被罚扫地的光荣事迹。
正要家法伺候,赵令渊趁机提出了一个良好建议:“阿姨,不如以后让我辅导茵茵写作业吧。”
顾妈惊喜万分,小渊学习好她都快羡慕死了,“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还有作业要写呢。”
已经十一岁的赵令渊早就不是当初稚嫩模样,他开始学会怎么在长辈——尤其是重要的长辈面前扮乖,为自己建立优势。
他从竹马好朋友的角度出发,阐述自己希望顾茵也能上好学校、有个好将来的长远考虑,以及说明他自己的作业完全可以胜任,并且有大把闲余时间。
“茵茵,你说呢?”顾妈威逼的眼神扫过来。
按照往常,顾茵肯定死活不同意,她正要狡辩拒绝,那方赵令渊忽然表情难受地捂住脑袋,一幅身体虚弱的样子。
顾茵张开的嘴巴闭上了,委屈地答应:“好。”
-
痛苦的辅导时光开始了。
作为一个小学生,顾茵不但不能享受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快乐玩耍,甚至还要被监督写作业。有的人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比如顾茵。不是她不认真,那是脑瓜子不灵光真学不会,久而久之干脆自暴自弃。
可赵令渊非常耐心。俩人过去这么多年朝夕相对,他自有一套技巧。
和顾爸顾妈商量之后,接管了顾茵所有的零花钱大权,并且给她定制了专门的学习计划,比如:
一次性写完10道题拥有10分钟休息时间、一次性写完20道题拥有15分钟休息时间+喜欢的水果一份、一次性写完全部数学作业拥有15分钟休息时间+喜欢的水果一份+零花钱5块+抽奖机会一次……
抽奖内容就明晃晃贴在墙上。
零花钱、新衣服、游乐场、洋娃娃、零食大礼包。全是顾茵心头好。
还别说,确实有用。为了吊在脑袋跟前触手可及的胡萝卜,她真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加上赵令渊灵活多变的“赵氏讲解法”详细解说,学习速度明显进步一大截。
好不容易迎来了周六。
趁着顾爸顾妈外出,顾茵敲响了隔壁大门,找到正组装机械汽车零件的赵令渊:“别弄了别弄了,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她表情神秘,嗓音低沉。
赵令渊翻个白眼,头也不抬:“你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每次不都是我带你去的吗。”
“少瞧不起人,真的可好玩了!去不去?机会只有一次。”顾茵故作夸张地渲染。
赵令渊瞥她,视线落在脚上:“穿拖鞋去?”
“就在我家,保证有意思。”顾茵抢走他手里的组件,拖着他来到自己卧室。
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本就一片漆黑之中还响着阴阴森森的哭泣声,伴随着“咔嚓”脆响,她锁上门打开了小台灯。灯罩包裹了惨绿色的纱纸,散发出幽幽绿光。
赵令渊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这是干嘛?”
她嘿嘿笑,沙哑道:“来请你看我最喜欢的鬼故事书。”
窸窸窣窣地从柜子里摸出两本恐怖故事,放在绿灯下,顾茵拍了拍地垫要求赵令渊跟自己一起趴在上面看。
“是不是~很有~感觉~”她故意模仿老人的声线,阴森森坏笑。
赵令渊头皮发麻,看看封皮上恐怖的图画,语调不稳:“我有点害怕。”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咱们不用花钱就能体验鬼屋效果,多棒呀~来,跟我一起翻开第三页。”顾茵心中那叫一个爽歪歪,颇有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天知道她这一个月付出了多少艰辛血泪。
第三页讲的是个月夜敲门的故事,旁边配着一张图。
血淋淋的,让赵令渊惧怕地闭上眼睛。
一直观察他的顾茵越发肆无忌惮:“你怎么闭眼啦?要不要我给你念念?”
“不需要。”他不得不睁开一只眼艰难地往下看,整个人明显紧绷,看到恐怖地方时不时倒抽凉气。不知不觉中两人被故事吸引,正看得全神贯注,顾茵忽然觉得背上瘙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挠自己。
她立即批评赵令渊:“你不看书干嘛挠我!”
眼珠子还停留在书本上的赵令渊反驳:“谁挠你了?”
“你没挠我?”顾茵莫名其妙,反手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后背,扭头仔细打量赵令渊,却发现他双手都放在书册,不由得纳闷,于是继续看书。
又是一阵瘙痒。
“哎呀你别挠我!”她不开心。
赵令渊比她更不开心:“谁挠你了?还要不要看书了,别跟我说话。”说完继续低头认真看,双手仍旧放在书册。
“……”顾茵打了个冷颤,脸色不对劲,嗓门都小了好几度。推推不搭理自己的赵令渊磕磕巴巴:“你、你真的没挠我?”
赵令渊头也不抬,“没有。”
“嘶。”顾茵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Mp3里凄凉的哭声回荡在四面八方,屋子里不见天光,唯一的明亮处便是地上那盏幽幽绿影的小台灯。
“要、要不咱们别看了,出去吃个水果?”她咽了咽口水。
“不想吃,我刚看到一半。”赵令渊嗓音忽然变轻:“讲的是一个女人上吊的故事,从前有个员外住在王家村,员外有个年芳十六如花似玉的女儿,有一天……”
“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顾茵捂住耳朵闭上眼。
“哈哈哈哈!”赵令渊拂开故事书忍不住大笑起来,盘膝坐起看着她,“小样儿,就你还敢吓唬哥哥我?”
她立即反应过来了,睁开眼睛:“是你故意使坏?”
“答对喽。”他说完一骨碌起来快速打开屋门跑了出去,还不回一个大大的鬼脸。
顾茵惊愕地张大嘴巴,二话不说跟着爬起来追上去,整个屋子充满了两人闹腾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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