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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既然来了,想必心中已有计较。如今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借我一命!
如此开门见山,是天性还是自认本事高人一等,想来应该事后者。少年沉默良久方开口:“夫人,你既知九尾,想来也应该知晓所谓的九命是何!”他的确来了,但却是无处可去被一句离开引诱而来,计较与否这不过是多此一问。
“九尾一族经天纬地,却自愿偏安一隅,这选择有人敬佩也有人惋惜。我与你祖上有些渊源,对于九命也略知一二。你放心,我并不真要你的性命,不过对于你族来说,断一尾也犹如一命!”
她真的知道!那她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吗?比如九尾现在的居所。若真如此,舍一尾倒也合算。就是……
少年站起来,拱手行礼:“夫人救我一命,便是一命还一命也是天经地义,我义不容辞。只不知夫人所为何事,以我的能力是否能帮得上。”说着还看了一眼身后,他如今是一尾,要借一尾又不伤性命她当如何。
“不急,你且住下。你如今只一尾,要再多些临到事时方可不伤你性命。”
“多谢夫人!”
“先别急着谢我!我要你做的事虽不要命,风险却也不小。”沙棠站起身走至门外,少年犹豫片刻跟上去,“看见天边那道红光了嘛?等它消失的时候这里会变成一片火海,这片土地上的人谁也逃不掉。包括貂族,包括你这样的外来者!”
沙棠语气平平,少年却从中感觉到笃定的无望。他顺着沙棠的目光望过去,这么明显的红光任谁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在来的路上他就看见了,但现在听了话再去看又多了几分妖异。
这会让整片天地泯灭生机?不,不可以!他还有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要去做。少年收回目光望着沙棠,她既要借命,想必是有办法的。
“你看,现在的天除灰暗些,与正常无异。当它有一天漫天霞光泛出青莲色,漩涡边缘泛出黑气的时候,就是可以离开的时候了。”
“从何处离开?”少年看着天幕。
“到时一看便知。天幕破开后,我要你带貂族之人离开,能带多少算多少。出去后若有可能,还请照顾他们一段时日再离开。貂族久不问世事,怕是一时难以适应。”沙棠心中叹息,世事变幻,数十年就可天下大变,更何况数千上万年,现在外面该是何等模样。
“穿越天幕必要受一些波折,貂族之人法力低微,我虽令他们日夜修行,但收效甚微,若无人相护怕是要尽数夭折。”沙棠殷切看向少年,“我只能寄希望于你,向你借一尾。作为回报,我会助你晋升四尾,但你也要以九尾先祖起誓,定要尽心此事。”
四尾啊!半数族人一生也只能在这前后徘徊,这人下的手笔可真大。还要以先祖起誓,九尾猫最敬先祖,凡以先祖起誓者必定是要竭尽全力,这人当真是个熟知九尾之人。但她又只要求尽心,只借一尾,不限定必要带谁或是多少人出去,也是心存善念,对他这个陌生人不薄了。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事千难万难,不好办。
少年抿一下嘴:“夫人,你既知道方法又有如此本事,为什么你不带他们早些离开。非是我推脱,我的本事尚不足夫人之万一,夫人既信我能带他们出去,您自己应该是更容易。”
少年还有一句话摁在心中没说,既能助他上四尾,想来也有办法提升貂族,众人一起努力,顺利的概率自然更大。可她却说已是日夜修炼,收效甚微。难道貂族就只出她一个人才?
“若能如此,我又何须终日忧愁!”沙棠目光从少年脸上收回看向远方。貂族说是被赐福赠于此地,其实也与囚牢无异。一句诺言,一声主仆情深,把貂族生生世世拘在此地不得离开。说起来是自己对不住他们。
“我不能离开!”沙棠目光坚定,声音轻的好似呢喃自语,“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亦是如此。如果我离开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保不住,外面的人还要受牵连!”
少年跟的近,话语字字入耳。他没有说话,沙棠也不需要他说话,只要他明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起誓吧!”沙棠回转身,正对少年。
少年迟疑,缓缓张开双臂,交叉胸前。他能想起来的事情不多,他还记得本族是有这么个誓言,但具体的流程他只记得前半忘却后半。
眼前这人对九尾猫了解颇深,也许知道该怎么做。但少年没问,在他的心中,这算是合作,怎么也不能让对方小瞧了自己。他要让自己看起来有用,这样才能有一定的主动权,才能寻着机会问一问本族相关的事。为了这,也只能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少年闭上眼,口中吟诵。
随着晦涩的吟诵,少年身后亮起如孔雀开屏般的九尾,每条尾尖上金色光芒熠熠生辉。
“今九尾后人以先祖的名义起誓,定竭尽全力带貂族出得此地。若违此誓,愿终生无尾!”
话音刚落,九尾光芒大作,誓言化作金色符文在尾尖上滚过,然后印入少年额头。符文已成便是誓言已成,可是身后的九尾虚影仍在飘摇,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硬撑着说出誓言,还是出问题了嘛?少年有些窘迫仍挺着腰杆。
“看着我!”沙棠面容严肃,双手慢慢结印,手指上方出现一个“九”字,“照我的模样做,打出九字印入额头。你的誓言也有问题,要再加一句以一尾为限。”
一尾为限?少年望向沙棠!
“你若愿多出几分力,我代貂族由衷感谢。但誓言只得一尾,不然稍有差池怕是要连累你。我认识你先祖的时候还笑称要照拂后人,如今迫不得已借你一尾已是极限,怎可轻易伤你性命。”
也罢,她既这般为人着想,自己倒是拼尽全力还她就是。少年学着沙棠的样子结出九字封入额间,果然九尾虚影收回,誓言大成。
“拿着!”沙棠掷一本书简至少年怀中。
“这是?”少年接下,随手一翻,震惊猛抬头。这里面记载的是九尾一族的法术,并不高深,都是一些浅显简单的。若是其他人拿到了或许还是嫌弃都是一早学过的,但对他而言却是珍宝。他忘记了太多太多,只剩临到用时一些身体的本能。有了这个就可以慢慢都捡回来,甚至可能刺激他想起更多的事情。
“前半本是你们一族的法术,希望能填补一些你失去的。高深的传承我一外人也无从知晓,只能你自己慢慢想办法了。后半本是我往日的一些修行所得,但愿对你有用。”
失去的!少年看着沙棠了然含笑的目光,忽然醒悟过来。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这样说这样做,是不是证明自己可以相信她。真的可以就这样相信她吗?
少年“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小子愚钝又丢失记忆心中惶恐,处处小心不敢暴露,差点就误会前辈好意,在这赔礼了。”
“孤身在外,小心点是常事也是正礼,你且起来!”
少年从身上取出一条断尾:“我虽记忆不全,但隐约记得九尾一族的断尾是一味炼制的好材料。我将此物献给夫人,是给夫人赔礼,也是祈求夫人收我为徒,教我法术,助我寻回过往。”
他将在山洞中的断尾举过头顶,对着沙棠深深一拜,复抬起头,望着,祈求对方答应。
传道授业解惑是为师!这人传授自己许多,担得起师傅之名。再者他也希望借此机会拉近两人的距离。一个尚无名分就看起来会为他人着想的人,对自己的弟子应当是更加偏爱的吧!
师傅?当初的自己也确实有了为人师的资格,也曾经有这样一个聪慧俊秀的少年试图执弟子礼。但他被拒绝了,目光一直追随那抹紫色的人哪有空闲再去教导一个半大的孩子。
时至今日相似的一幕,沙棠浅笑一闪而过,仍是拒绝:“你我之间只是交易,如何做的师徒。起来吧,我会尽心传授与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行,守护誓言!”
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死亡无可避免,何必在世上多留一份责任一份牵挂。而且教导他确实是出自私心,说不得到了那一日,眼前的少年还会恨她。
少年仍想坚持,沙棠言毕袖中手轻抬,一股力量迫使少年不得不从地上站起来。“师徒之名就不必了,不过这九尾的断尾确是一件好东西,你若愿意给我,我拿旁的东西跟你换。”
即是礼物,哪有再追回的道理,少年点点头递上断尾。至于拜师,想来是不可能了,也只得放弃,但他还是神色恭敬行礼闻讯接下来该如何。
“首先,你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出现在貂族众人前,不被怀疑和排挤的身份!此事我已有准备。”沙棠缓缓道,“倒是忘了问你一声,你诸事皆忘,那可还记得自己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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