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梦

作者:冯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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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丧母打恬儿王芬进府献计策


      话说曹节听卞言要自己带妹妹下去休息,她虽年幼,但已是懂事,看这院满满是大人,便点了头,牵住妹妹往那厢房转去,回了房间,待了一天不见卞言来找。隔了天,她问了下人,知道卞言在内厅,便径自寻去。

      来到那廊下,忽看院外一人站着,她从后认得那背影,看他自己一个怪可怜,悄声上前,唤道:「昂哥哥。」

      曹昂也没回头,冷冷问道:「妳来做甚么?」

      曹节一听,只觉自讨没趣,想他不欢迎自己,她走便是,于是转身,往他方走去,不料听得曹昂从后头喊道:「走啊!最好全都走光!不该走的反是先去,该走的却赖死不走!」

      曹节心想:「昂哥哥历那丧母之痛,乱了心神,未免语无伦次,都是我多事,不应上前叫唤,如今好了… 唉,我且避开一阵,免得与他吵闹的好。」

      她打定主意,便继续往前方走去,不理曹昂在后叫嚷,但走了几步,又忽听曹昂叫道:「狐媚子生个小狐魅来害人!我真盼死去的人是妳娘!」

      她即僵在原地,想骂她不紧,但骂到卞言,她说甚么也饶不得,气上心头,但想到刘氏,她把恶气吞了一半,转头佯装微笑,但那笑靥却极是牵强,道:「昂哥哥还是注意用词的好,若被人听见告到爹爹处,恐怕有你求饶的份。」

      纵然二人是同父异母,但曹昂原本便与曹节不大熟络,现听她把曹操搬出来,甚是不悦,骂道:「妳是拿父亲来吓我么?妳只是那伎生的女儿,有何资格在我跟前说话!」

      曹节嗤一声冷笑道:「真是笑话,刘姨进门前不也是夫人的婢女么?有甚么了不起了?且论长幼,你又是何时由庶子变成了嫡子了?」

      曹昂听她有意辱自己生母,也不想想是自己失言在先,说不过曹节,乃推曹节,气道:「妳娘是个贱伎,妳也好不了多少。」

      曹节瞪他,怒骂道:「你敢骂我娘!」说完,起手掴了曹昂一巴。

      她动手甚快,曹昂防她不及,感到脸颊刺痛,怒不可遏,当即回了一巴,想男女气力有别,曹昂比曹节大了几岁,纵然曹节是用尽气力,也不过使曹昂感到疼痛。但曹昂这巴,却把曹节打得头冒金星,失足跌了在地。她爬坐在地,感到口内东西,往旁吐去,竟吐了一口血来。

      曹节看到那血,愣住好些时间,听身后人声,不及反应已被人扶起,她本道是谁,正是夏侯衡、曹泰等人。

      那夏侯衡看地上血迹,心内不悦,这群兄弟与曹昂陌生,反与曹节姊妹友好,但想曹昂乃族弟,又历了苦楚,便好言相劝道:「有何不合,大家说出来便是,昂弟何需动手打人?」

      曹昂看这群人围了过来,知道他们要帮曹节,论身手曹昂是打不过他们,但如今年少气盛,遇强越是好强,乃嘲道:「这事容不着你们姓夏侯的来管。」

      夏侯充听曹昂说话不成器,乃气道:「你这是甚么话!衡弟好言相劝,甚么叫我们姓夏侯的?曹家与夏侯本是一家,你这话是要不把咱们夏侯当亲了?且你不顾伦理,把恬儿打倒在地,你这个兄长究竟是如何担当?难道刘姨没教你尊长护幼么!」

      曹昂听他提及生母,气道:「少用我姨娘来吓唬我!我只不过打了这小狐魅一巴掌,如今你们是要拿我如何?是要把我打死么?」

      夏侯充怒道:「好个不识大体的蛮人!真气煞我也,看我把你打死了事!」他说完便握住拳头,往曹昂鼻梁打去,忽被人从后一提,自己一个翻身,轻巧落地,正欲骂是何人,抬头见是曹休,身旁站了卞言,他当即住口,爬了起来,不敢放肆。

      卞言看曹节脸颊整边肿起,口角冒血,再看曹昂脸庞也有些红肿,只是比曹节轻微得多,问道:「是谁先动手?」

      曹节看住曹昂不语,她深知女儿为人,若非把她激到最怒处,她定不轻易出手伤人。但看曹昂眼冒火光,似是恨不得杀了自己为母报仇。

      她叹了口气,对曹休等道:「你们都先下去,曹昂你且留住。」

      曹节一怔,拉住卞言,卞言笑道:「没事,妳下去记住找冷水敷脸… 虎儿,替我看顾她,下去吧,没事。」曹休看卞言目光肯定,只好拉住曹节,走时再三回头,看卞言轻轻挥手,他们几人不甘不愿往那廊下转去。

      卞言待四下无人,对曹昂道:「我没害你生母,当时我人在雅舍与你一起,你怎会把我看成是个凶手似的?」

      曹昂哼了声,道:「就算不是妳推姨娘下去,她可是受了妳的气,妳缠住父亲,使我娘与姨娘被冷落一旁,又把清河抢去,害我娘日夜牵挂…」

      卞言把眉一皱,道:「第一,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谁得宠,谁失宠,这可以怨谁?你若是有胆,可到你父亲跟前把你父数落一番试试。第二,若我真是缠住他,不让他在外处留宿,刘姐姐又是如何怀上你?更别说怀上曹铄与曹清河,还有环氏生曹据,杜氏生曹林?我若是真狐魅,有得千年道行,你们休想出生。第三,你可知道在你受宠爱时,丁夫人把你那亲妹子关在房间里头,只给吃喝,过着犹如坐牢般生活?」

      曹昂听毕,想他只是个十岁孩子,试问又能听懂几分?把卞言双手甩开,只管骂道:「胡说八道!」

      卞言叹了一声,道:「我与你说道理也是白费心机,我真蠢,与个十岁孩子说道理,认真浪费唇舌。」她再看住曹昂,看他双目仍旧,如那火石般,道:「你要恨我便恨,别去烦我那些女儿,你要出这口恶气是吧?来,杀我。」

      曹昂这回可是愣住,看住卞言不懂反应,见卞言从怀内摸了一匕首来,这刀有些沉重,鞘不甚华美,他正出神,听得卞言再道:「你刚才不是恨我恨到掌掴了曹节么?你既如此憎恨我,我现在便站在你跟前,你要为你生母报仇便报好了。」

      岂知隔了半晌,卞言看曹昂呆立不动,乃有些不耐,再道:「来吧。」

      曹昂见卞言径自闭目,心中甚是纠结,他拿起匕首,忽看双手颤抖,就连整个心坎都在忐忑跳动。

      卞言等了许久,忽听曹昂喊道:「我不杀妳,姨娘非妳所杀,若我此刻杀了妳,她九泉之下亦不会高兴。」她看曹昂脸上那两行热泪,脸上既倔强,又哀痛,不禁替他感到可怜。她两手一摊,曹昂那刀推回卞言,转头便走去。

      她一开始便打好算盘,道这曹昂终究心软,不会害了自己,但纵然他狠下心肠,自己又岂会做亏本生意?这匕首是她从前在颍川向秋兰讨回来,乃一未打磨的石刀,她想石刀乃新石器时物,殷商绝矣,汉朝更是罕闻,虽已做成刀形,但因未经打磨,此刀惟有摆着好看的份。这曹昂小小人儿,岂会知道何谓石刀,既不知道石刀,更不知何谓打磨了。

      她既看曹昂远去,自个儿也回了房间。她也没让人告诉曹操此事,自己也是绝口不提,久而久之,这事也被遗忘。

      再说到了中平五年,刺史改称州牧。

      四月,曹公罢太尉一职,曹操复当议郎。

      五月,府内忽来了人。那人一进了府,便即往书房走去,且神色甚是凝重。她心感不妙,忙使人去打听,得知乃是刺史王芬。她怔了一回,即回房换了衣裳,扮作小厮,捧了茶往书房走去。

      曹操看来者是她,心内虽是责怪她胡闹,但自己奈何她不得,只好招她往旁站住。她留神来者,看他脸形消瘦,貌不惊人,白发苍苍,甚是憔悴,道:「术士观天,悉得天文不利宦官,看来黄门常侍,均要族灭,不知孟德对此有何看法?」

      曹操笑道:「术士之言岂可尽信?若曹某轻信那胡言,岂不与街上那些无知妇人或是黄巾乱党无异?」

      王芬脸色稍变,咳了几声,道:「孟德所言甚是,但如今皇帝朝政日紊,国势愈衰,天子只知信任阉人,耽情淫乐,我大汉基业,是无可挽救了。适术士夜观天文,晓得天机,人道国家将亡,天灾人祸定然频生,你且看这几年,但说郡国七大水,黄巾乱,种种迹象,不容孟德不信。」

      曹操沈思一会,余光瞥见卞言正担忧看住自己,心内失笑,佯装无事,乃对那王芬续缓道:「王兄此番到来,并不是只盼与曹某谈这琐细烦事罢?」

      王芬见曹操沈思,以为他被自己打动,脸上多了几分喜色,道:「孟德,我与你是故交,这事不妨与你直言。」他顿了一会,看住卞言,曹操不着边把卞言拉到身后,微笑道:「这是我心腹,王兄就不用多作顾忌了。」

      王芬听曹操说话,仍显得颇为顾虑,不时四眼张望,恐旁人窃听,轻声道:「王某日前召集豪俊,筹备饷械,上书言盗贼日滋,攻劫郡县,宜厚蓄兵马,分途剿平。那天子却不加理会,欲北巡河间旧宅,指日起行。王某等看天子无道示此,欲乘机用兵劫驾,尽诛黄门常侍,乘势废立,立合肥侯。此番到来,便是望孟德加入。孟德向来多计,若你愿同行,此事可成也!」

      曹操听毕不语,隔了半晌,摇头叹道:「废立二字,乃天下最不祥的名目;古人惟有伊尹霍光,行过此事。但伊、霍位居首辅,因诚动众,所以事出有成。可今诸位之诚信未及古人,出师无名,造作非常,期在必克,这岂不是求安反危,图福得祸么?」

      王芬脸色沈下,正色问:「如此说来,孟德是决不加入?」

      曹操道:「唉,此计是万万不成,还望王兄务求慎重,切勿卤莽从事。」

      王芬拍案,气道:「难道你宁为这昏君效力,也不肯予我内援?」

      曹操看他生气,也不甚在意,微笑道:「曹某幼时混名颇响,但得家父严教,绝不奢敢做不忠不义之事。而王兄… 反汉是为不忠;欲陷友遗骂名是为不义。曹某要说的,都已尽告,若是王兄一意孤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曹某今后亦不敢与王兄再为朋友。」

      王芬怔怔看住曹操,不知是气是郁,一时无语,恍惚片刻,忽青筋现颜,把那杯往地一推,气道:「既然孟德不愿与王芬为友,那日后再见之时,便各走各路罢,告辞了!」

      这王芬说完便径自夺门而出,卞言看着地上碎瓷,喃喃自语道:「真没教养…」把东西收一收,欲走出书房,却被曹操拉了回去,他佯装生气,道:「妳是愈来愈大胆了,是谁准妳装成小厮了?妳这套衣服又是从何而来?」

      卞言知曹操脾氣,乃嬉笑道:「都怪公子。」

      曹操眉头皱起,“哦”了一声,问道:「妳且说予我何干?」

      卞言知他并不真气,窝他怀格格笑道:「还不是公子这些年把言的胆都壮大了,言任意莽为都是您造成的,怪不得旁人。」

      曹操环她,笑问道:「妳方才可是怕我答应王芬那事?」

      卞言在他怀内微微点头,把首埋进他胸膛,闷声道:「纵然天子昏庸,但毕竟天子乃是天命所归,废帝自立便是违了天意,终没个好收场。」

      曹操不语,轻抚她发,忽听她问:「是了,有媚儿她们消息么?」

      曹操怔住,手僵了一下,后缓道:「这事妳得先听我说。」

      卞言看他难色,即抓他衣襟,本欲出言相问,但还是把话舌了下肚,待他发言,道:「她在年间已殇,随那黄巾贼首而去。」

      卞言脸色发白,急问道:「怎会随黄巾贼首…」她脑中忽忆起媚儿唤那人作张郎是巨鹿人,即问:「那张角是巨鹿人士么?」

      曹操微微点头,看她闭目打颤,他神色更露歉意,道:「当时我已让人把那姑娘安葬,但后来我忙于公事,妳怀了丕儿,以至把事情拖至今天。」

      看她十指煞白,问道:「那秋兰呢?」

      曹操摇头道:「我已派人寻找,但多年来却是无果。」

      她轻应了声,掉了些泪,道:「只盼她尚在人间。」

      曹操握住其手,让她依了些时候,待她睡去便抱她抱房,自个儿唤了戏志才到书房议事。

      六月,北方夜半有赤气,太史上奏禀帝,曰:「北方有阴谋,不宜北行。」灵帝从之,乃止。敕王芬罢兵,俄而征之。王芬以为东窗事发,心内惧怕,于是解印绶亡走,至平原,自杀身亡。

      八月,京师初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皆统于蹇硕。正是:

      逐鹿中原意谋反成败得失谈笑间
      不知曹操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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