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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表姐的走对小北来说是个相当大的打击,心理上的,精神上的,都可谓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重创。
一是姐弟情深,二是有着相同的境遇。
他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要有异样的眼光,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压力之下,流言之下,为什么就不能多一点宽容,多一点理解,难道让人活着就抢你的空气了吗,难道活着就真的丢了家人的脸面了吗。
说来说去,还是家人的过错比较大,太过自私。
即使大姨哭的再痛不欲生,也于事无补了。
葬礼选在隔天上午,沈浠澈因为实在不放心小北的精神状态,不顾阻拦毅然决然的要送他去现场。
就在昨天半夜,小北又在睡梦中惊醒,梦见表姐坐在一艘漂亮的小船上,笑的很甜,很灿烂,咯咯咯的笑声真的像铃声一般,看见他,对他说,她现在很好,终于自由了,叫他不要担心,又叮嘱他一定要幸福。
醒后汗水泪水模糊一片,沈浠澈一遍遍抚着他的后背,嘴里念叨着“别怕,别怕”,他知道,小北不是怕,而是太过伤心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北说出了表姐的故事,沈浠澈才真正找到了症结的原因,他怕他们的结局也和表姐一样。
为了让爱人安心,他再一次的保证,他们不会,他们会幸福,很幸福的走过一辈子,也相信父母们最终还是会理解他们的。
“会吗?真的会吗?”小北泣不成声。
“会,我保证。”
老妈在不远处搀扶着大姨,但还是在扭头的刹那儿看到了他们。
“我在刚才停车的地方等你,注意情绪,别太激动,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爱你宝贝儿。”沈浠澈心疼的轻揽细腰,把人搂在怀里抱了一下。
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还是让老妈看的一清二楚,即时,她的脑袋被击似的嗡了一下,但碍于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倒下。
怎么可能。
根本不可能啊。
我儿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整个过程极简肃穆,这是表姐在遗书上注明的,她想安安静静的走,本来也没活出任何价值,还是就这样像烟雾一样飘走吧。
葬礼结束,小北走在靠前方向,后被老妈一手拉住,“小北,过来,妈跟你说句话。”
其实老妈是想当作不知道,没看到就这样过去的,可是事实发生在眼前,主角是自己的儿子,她再也做不到平静,即使场合不适宜,但她还是想问个清楚。
“妈…”
“…小北,刚才…刚才我看见你…和另一个人来的,他是谁?”
之所以他能大方的让沈浠澈来送,又抱在一起,这也是之后想通了的,没必要再逃避,没必要再躲藏,为自己负责,也为沈浠澈,自己是个男人,即使还是个肩膀略显稚嫩的男人,但同样有担当,他不想活成表姐那样,但也不想活成其他所谓孝道的同命中人。
他要做自己。
即使四分五裂,骨肉相残。
小北低着头,鞋尖早已把地面磨出了一个小小的洼坑,“…妈,我和姐姐一样,我喜欢同性,我…”
“啪”,炸雷般的声音从左耳直直的灌进右耳中,足足有一分钟失聪的感觉,但他没怒,也没躲,打吧,早晚都得挨这一巴掌。
“…妈…”
“别叫我妈…我…我没你这个儿子…”
当这个答案鲜活的摆在面前时,她还是接受不了,她宁愿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儿子傻了,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儿子,从小就非常优秀,谁见都要夸两句的乖巧孩子,是个同性恋,同性恋,她从没敢想过这个词有一天能用到自己儿子身上,啊!老天,有什么错你惩罚到我身上吧,干嘛要惩罚我的儿子。
看着呜呜痛哭弯着腰跑走的妈妈,小北头一次觉得心里是如此的敞亮,竟然没有一丁点悲伤。
妈,对不起了,从此,我要做一个不孝的儿子了。
回去之后,小北高烧不退,连着两天,沈浠澈除了必要的手术之外,一直陪在跟前不眠不休,他怕了,真的怕了,怕永远失去这个人。
那天接到小北之后没感到任何异样,甚至小北还对他说,等过了这段时间,两人请假出去散散心,还兴致勃勃的规划了路线,查了攻略,可一回到家,小北就病倒了。
而且烧起来气势汹汹。
“陈主任,怎么样,他为什么一直不醒啊,烧也只是退了那么一点点,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沈主任,你别紧张,你也是当医生的,你也知道,发烧一是病体上的感染,另一个则是精神上的压力过重导致免疫力低下,该用的药差不多都用了,再观察一个晚上再说,不是有退烧现象吗,这就是好现象,注意你要跟他多说话,说些美好的事情,渐渐的唤起他的主观意识,别着急,你一急,病人也会跟着着急,别看他不能动,也不睁眼,其实他是知道的。”
呼吸内科主任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就算为了他,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啊,别太拼了。”
沈浠澈微微红了一下脸,但没几秒又坐去床边,拉着小北的手,一边祈祷着,一边跟他说着话。
“宝贝儿,别睡了,快点起来吧,我想好了,就听你的,咱们就去洱海,正好现在的季节正适合,我们可以去游船,吃最新鲜的海产品,你不是最想吃酸辣鱼吗,这回啊,就让你一次吃个够,我们还可以去双廊,骑单车自由自在的行走,对了,骑单车你会吧,如果不会,可别怪我笑话你哟,不过,老公可以教你的,嗯…去草原也不错吧,我们可以学着骑马,体验一下策马崩腾的感觉,呵呵…你说,我们会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啊,不过…”
“沈…浠…澈…”
声音很微小,沈浠澈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小北真的醒了。
他把头靠的近了些,贴近他的嘴巴,诱导着他说话,“宝贝儿,刚才你是在叫我吗?”
小北微微的点了下头,很吃力,还带着高温的薄唇扫过沈浠澈的脸庞,不禁让他大喜过望,“宝贝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紧紧的把人按在胸前,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说实话,算这天已经第三天了,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如果再不醒来,他真的要崩溃了。
还好老天眷顾,把人给送了回来,怎能不高兴,又怎能舍得撒手,可眼下由于他那粗壮的胳膊,已经把小北勒的喘不上气来,听闻胸前的人儿呼吸粗重,这才吓得猛的松了手。
“你…你这是…要弄死…我啊…”
宝贝儿都能开玩笑了,那么也就预示着病马上要好起来了,沈浠澈傻呼呼的笑着,胡乱的抹了一下脸,快速的亲了一口小北,边往门口走边说,“宝贝儿,我去给你买粥,马上回来。”
床上的小北艰难的露出苦笑,“傻…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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