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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有言:我陪你
在祁临城的一座宅院中,祁国的兵马大将军正在会客厅静坐。他如今已年过半百,但身材壮硕,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会客厅内只有他一人,他手边的茶早已空了,可他却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会客厅的正中间,那人单膝跪地向将军行礼。
这人凭空出现,将军却并不惊讶,他习以为常地摆摆手,那人便开口禀报道:“禀将军,我家主上请您明晚去吉庆茶楼一叙。”
将军敛目,半晌才开口说:“皇上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时还约见......”
黑衣人:“我家主子说,若将军不放心,那为了您的信任,冒再大的风险都是值得的。但若是您对此提出质疑,便是您仍旧信任她,而她也绝不会辜负将军的信任。主子她也认为这次的事是国君指使的,主子的原话是‘国君他不一定怀疑我们,但是他一定不希望见到我们两家联姻。’”
将军不置可否,他质问说:“说到底,还是你家的公子太不争气,将把柄往国君的身边送。”
黑衣人:“这事我家主子承诺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不论如何,只要公子为皇,您的女儿必定为后。只是此时,为打消皇帝的怀疑,我家主子希望,您能先提出退婚。”
将军思量了一下,缓缓开口说:“提退婚可以,但是我要长公主将上面的承诺写封书信交给我。毕竟这种大事,我手里筹码不够,总是不能安心。”
黑衣人踌躇了一下:“我会向主子转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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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璟郡成功退婚,宴清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大获全胜,但实际上宴清这几天过的却并不好。
宴清原本以为,在成功斗倒“恶毒正妻”之后,下面该迎来徐璟郡对她宠宠宠的情节了,然而现实却是徐璟郡没收了她所有的话本,并且每日下午都监督宴清练字。
宴清不仅没有走上人生巅峰,反而一下回到了当初去学堂的日子。
书房,房子正中摆放着一张小桌子,宴清正坐在小桌子前,盯着桌子上摊开的书皱眉不语。
徐璟郡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本书,随意翻动着。
过了一会,宴清仍保持这种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同一页书。
徐璟郡起身离开书案,走到宴清身边,低声问:“看出什么来了?”
宴清猛地抬头,漂亮的桃花眼中盛满怒火:“看出来个屁!我看你就是故意找碴,这话本里哪有什么错?你不让我看就直说,别整这些歪的邪的!”
徐璟郡笑着说:“说脏话,再加抄两页诗经。”
宴清暴跳如雷:“徐璟郡你混蛋!”
徐璟郡的笑意更深了:“四页。抄不完不能吃饭,我陪你饿着。”
宴清一下子歇了气,摊趴在小桌上。
徐璟郡:“你看,你根本看不出来这话本里的错误,不是我不让你看话本,只是这话本里多是些错误,我怕你被误导。”
宴清用手摸了摸话本,悄悄试图翻页。
“啪”的一声,徐璟郡用他手中的书猛地敲击了一下桌子。
做贼心虚的宴清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撑起身子,坐的笔直。
徐璟郡淡声问:“你想偷看话本?”
宴清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只是你只让我看这两页,缺少了前因后果,我又怎么能看出来这两页的问题,我只是想看看后文,好找出错误。”
宴清讨好地冲着徐璟郡笑。
徐璟郡不置可否,他微微弯腰,伸手指着宴清面前的话本:“看这一句。”
宴清的脸砰的一下就红了。
徐璟郡就站着她身侧,此时弯腰,两人的距离很近,宴清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往上瞟,她能看见徐璟郡的下巴就在她的上方。
宴清不是没有和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但是徐璟郡给她的感觉却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宴清羞涩起来,她僵着身子,偷瞄徐璟郡的下巴,完全没听到徐璟郡在说什么。
徐璟郡:“专心。低头看书。”
宴清急忙低下头,弱弱的答应:“哦,哦。”
徐璟郡用手指着书上的一句话,宴清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但书上的文字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徐璟郡站直身子,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能不能专心点?”
要是平时,宴清早就跳起来反驳了,可是今日,宴清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傻傻的答应着:“哦,哦,好。”
宴清难得如此乖巧,哪怕徐璟郡觉得宴清心不在焉,却也没说什么。对着话本,一句一句的给宴清指出里面的常识性错误。
“这里说‘小通房诞下一子,少爷喜极而泣,当场宣布要让此子为他的继承人。’不说他本身还是少爷,还没有继承家主之位。就说这孩子才刚出生,还是庶子,如何继承?继承家业的一般都是嫡子,庶子也不是没有,但也都是因为才华过人才能被选中。”徐璟郡又俯身将宴清前面的书翻了两页,指着一句话,对宴清说,“再看这句,少爷说他的嫡妻善妒......”
宴清听着徐璟郡一点一点的指出话本中不合理的地方,原本令她沉迷的话本故事似乎只是一些人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违背常识。
宴清本能的抗拒这一事实,却不自觉的认真听着徐璟郡的解释。
其实话本故事里的大多都是假的,宴清知道,可是她却沉浸其中,因为只有在沉浸在话本故事中时,她才能全身心的放松。她才能短暂的忘却残酷的曾经。
在徐璟郡又讲完一条错误,开始翻页时,宴清脱口而出一句询问:“徐璟郡,你知道为什么有人会酗酒吗?因为酒精能麻木他们的神经,可以让他们忘记不想记得的事情。”
徐璟郡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又翻了一页书,斟酌着开口说:“但在这之后,还是会想起来吧?有些过去,虽然不美好,但他们是我们经历过的事,这些事才造就了今天的我们。否定回忆,也就是否定自己......”
徐璟郡扭头看向宴清:“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原本的你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的你.......我是喜欢的。你的全部经历才让我遇到了现在的你。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那都是你的一部分。你该接受你的过去。”
宴清的眼神从迷茫到羞涩再到无助,但宴清的眼睛始终认真望着徐璟郡,等待着他之后的话语。徐璟郡的耳朵有些微红,他猛地与宴清错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地面。
“若你觉得一个人接受不了,又觉得可以信任我......那我愿意承担你的过去,陪你一起面对。欠了债就还,打了人就治,惹了官司也没事。不论什么,哪怕你杀了谁,我也会尽全力护着你的。”
宴清的眼眶有些微红,她掩盖般的低下头,歪曲重点地问:“要是我杀的人家的苦主找上门来呢?”
徐璟郡听出来宴清这么问是在试探他对她杀人的态度,但他早就知道宴清手里沾过血,要是真的介意,也不会为了宴清退婚。
徐璟郡伸手轻轻摸了摸宴清的头,柔声说:“要钱的赔钱,要说法的道歉,非要赔命的,我也就只能仗势欺人了。”
宴清伸出手,抱住徐璟郡的腰,头埋进他怀里:“徐璟郡,我杀过人的。”
徐璟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宴清的背上拍了拍,温声哄着:“嗯,我知道。”
宴清犹豫了一下,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向家长承认错误一样说着:“我害死过很多人。”
宴清说完,悄悄松开了抱着徐璟郡的手,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徐璟郡目光复杂的看着宴清:“那你是故意害死她们的吗?”
徐璟郡也不待宴清回答,他摇摇头继续说:“你要真的对他们的死无动于衷,也就不会说这些了。对我来说,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你只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宴清双臂用力,松开的手又环上了徐璟郡的腰,这次抱的十分用力。
徐璟郡笑着拍了拍宴清的后背:“我这人,气量小的很,顾不上什么天下大义,只能顾得上一两个人,原本只有母亲,活到如今......也才又多了一个。”
徐璟郡觉得腹部有些凉意,知道是宴清的泪水浸湿了他的外衣,他装作不知,为宴清保全颜面。他借故岔开话题说:“你跟我说说有几家苦主可能找上门来,我好提前做好准备。若是要赔的银两多,说不得我还得去码头找份抗包的工作。”
宴清闷笑了几声,她清清嗓子,缓缓说:“没有了,哪里有什么苦主,最大的苦主就是我。你毁了我那么多话本的债,得要你小心翼翼的整日伺候我,直到我满意才能还清。”
徐璟郡:“那可不容易,不若这样,我用权势相抵。”
“怎么相抵?”
“通房升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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