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证明

　　放学之后，篮球场就热火朝天了。比赛的时间还没到，观看比赛的人已经挤得人山人海，他们站在场地的两边一动也不动，他们担心万一走开还会不会有空的位置留给他们。就因为比赛还没有开始，每个人都感到无聊透顶。
　　高一联赛的第一场是A组，是05（1）和05（2）、05（5）和05（10）、05（3）和05（7）同时进行分别在不同场地的比赛。其中最惹人注目、最值得去看的是05（1）和05（2）的对抗赛。一匹黑马的实力究意是怎么样，人们希望在这场比赛中得到答案。
　　这场对抗赛，对于05（2）的班队而言将是他们的表演赛。
　　现在两队人马正在做赛前的热身活动。
　　“蝙蝠侠，好像我们是他们的克星，05（1）的人现在精神不振啦。”高松大声臭屁起来。
　　“不是这样，我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们班少了什么人。”蝙蝠侠说道。
　　“卓威不在他们班了。”林渊右手托着球说，“他转到了六班，这场比赛我们稳赢。”他在三分线上投了出去，球好像受他的意念控制似的进去了。
　　这个进球似乎增加了他说话的可信度。
　　大家又默不作声了，即使说了话，也不过涉及到无关紧要的话题。
　　球场这边热闹非凡，不过教室里更是热火朝天。
　　今天是星期一，是大扫除的节日，无论谁，只要有任务，都不能有任何借口离开自己的岗位。
　　05（2）班的教室里干得最卖劲的是周雪，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急着要完成今天的大扫除，因为她急着要去看比赛，去看大言不惭的11号和陈奔明两人的较量。
　　有了这个渴念，这个越来越强的渴念，周雪真是很投入。可是她却犯了一个最最常识性的错误，就是把教室当作大街，搞得教室里尘飞满天，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别人吃了灰尘，可是在周雪身上又找不到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看她干得这样卖劲，就算找到了也不愿意说出来，所以别人吃了灰尘，也心甘情原地往肚里吞。
　　比赛的哨声响了，周雪听闻，干得更起劲了。
　　教室里面的人如果不至于太笨的话，应当知道，周雪为了想看比赛，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除了对周雪表示理解和同情，他们也是爱莫难助。
　　在教室外面擦窗子的张真真看到这个场景，停下手中的活，抓着窗杆对周雪说：“小雪，桌子是无辜的。”
　　沈琴接着说道：“小雪，愿上帝与你同在。”
　　对于伙伴们的劝告，周雪充耳不闻，继续专心致至地打扫卫生。
　　既然周雪不打算抽出一点时间来答她们，那么跟她说得再多也是浪费口水。于是张真真继续擦窗，沈琴继续干她的活。
　　终于，一切都搞定了。
　　这时候，有个男生的脚步刚好踏过05（2）班的前门。
　　大扫除总监，卫生部部长陈修诚说：“可以散了。”
　　周雪挪好最后一张桌子，就向后门跑了，一冲出后门，就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男的稳丝不动，周雪则十足是个超级弹簧，还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不过摔在墙上也够她受的了。
　　“你没事吧。”卓威很不好意思地说。
　　周雪在赶时间，什么都匆匆，瞥了他一眼就转身跑开了，可是刚跨了两大步，便马上刹车，转回身子，指着卓威的脸，慢慢地接近他，说：“咦？”
　　卓威对撞倒的女孩对他的不屑一顾又气恼又无奈，但是那个女孩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代表满腹疑惑的手指指在他脸上，就感觉好像一个装满子弹的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卓威开始以为，一定是他撞坏了周雪的某根神经。
　　“你不是十一号吗？”周雪的手指没有放下。
　　恐怕瞎子都会指责周雪，难道卓威的身上穿着的不是11号篮球衣吗？难道你跟我们都瞎了眼吗？
　　卓威的着装是这样的，一件白T恤扎进球裤里，11号的球服套在外面。
　　卓威对眼前的女孩做出的举止一头雾水，周雪对他感到奇怪，可是他对周雪感到更加奇怪。
　　卓威缩了一肩膀说：“好像我不认识你。”
　　“你不是一班的篮球先锋吗？上次你们班跟我们班的友谊赛，你进了好多球耶。”
　　“是有那么回事。”卓威手臂贴着胸口，右手托起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
　　“那一场的比赛结果是你们班输了，赛后你们说一定要打败陈奔明，当时我还说你很有个性呢。”
　　“对了，你就是那个说我很臭屁的女生。”
　　“你终于想起来啦。”周雪双手合十，快要跳起来说。
　　“我很帅，对不对？”
　　“死相，受不了。”周雪跺着脚接着说：“今天的比赛你终于盼到了，你怎么不去打球，你可是你们班的主力耶。”
　　“以前的确是。”
　　周雪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卓威的这句话有含沙射影的意味，于是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转到六班了。”
　　“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个故事很长，可能你听了会烦。”
　　“我‘最’爱听故事了，故事当然越长越好。”
　　卓威和周雪在花圃的平板栏杆上随便坐了下来，继续往下聊。
　　“我的初中生活是从穿山二中开始的，我很喜欢打篮球，初一加入校队，进步很快，没多久就被升为主力后补。我自以为自己是个篮球天才，可是在初一的初中联赛，看到县二中和土博一中的比赛陈奔明的整场比赛，我发现我错了，陈奔明那时也初一，居然已经成为了正式球员，位置是后卫，他既可以利用身体优势打篮板底下，还会灵活的跑位，打乱对方的防守体系，为队友提供投篮机会。并且，他的运球也独一无二，第一步很快，他的突破就显得非常犀利。除此以外，他的后仰更显得无人能及。那一场的比赛完全是他的个人表演，我看他的进球都看呆了。那一场比赛手，我真正意识到有人比我强，于是我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跟他比一场。但是，我们校队整体实力很弱，第一场都被淘汰了。我当然为此感到惋惜，希望来年有机会。可是三年过去了，他都在场内，我在场外。”
　　“上了县中，我认为机会来了，因为年级联赛是连环组进行的，我们一定会碰头的，不幸的是，我被分进了整体实力较弱的一班，那天你也看到了，在实力不平衡的情况下，即使他上场，也不会全天候全力以赴的，于是我转到了六班。二班和六班不在同一组区，我们将会在决赛碰头，到时候，一定很有趣。”
　　听卓威说完后，让人感觉好像他和陈奔明真的有一段年代久远的恩怨。
　　“看来你的故事并不长嘛。”周雪在想，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眼前的男生那么喜欢挑战。
　　突然，篮球场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和一阵波浪般的掌声，一声哨响后，一切又平息了，但接着加油声又连绵不断地响了起来。
　　“你们班这么厉害，看来一定是你们班进球了。”
　　“这还用你说。”
　　卓威站了起来，有就要走的意思。
　　“你干嘛？”周雪问道。
　　“你不去看比赛吗？”
　　“早就想去了。”周雪随即站了起来。
　　周雪和卓威来到了球场边，也许周雪一路上做过祈祷，一到球场边，就和卓威看到这一幕，蝙蝠侠抢断一个球，带球到篮板底下，分球给外线投手韦夕，韦夕跳起一投，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孤线，直进篮圈，然后是一道喝彩。
　　“耶。”陈奔明和韦夕互相击了一下手掌。
　　击掌后的一刹那，陈奔明好端端地，突然感到浑身不自然，犹如球裤突然不翼而飞的感觉。他向场外用眼睛搜索，终于发现了那个比南极的风还要冰冷，还要整日整夜没完没了的眼神，这个眼神绝对让普通人不寒而粟。
　　这个眼神陈奔明不是没有领教过，他很奇怪，为什么当他比赛的时候，这个眼神老是缠他，以前他总是能应付自如，可这会他感到有点吃力，也许他还不知道，随着赛程的进行，这个眼神会与日俱增地让人毛骨悚然。
　　很快，比赛以75：12的比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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