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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
隔天,苏夙意外的收到了络玉的来信。
看来,之前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们仍旧定在了老地方见面。
“结果怎么样?”苏夙刚见面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络玉不急着说话,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女孩。
这次,不止她一个人来,还带来了另外一个陌生面孔。
那个女孩满脸惶恐,看来络玉没少说狠话。还不等她们开口问,就自己一骨碌全都招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那天会害你这样。”她哭丧着脸,紧张的解释道。“我当时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所以才…没想到…”说到这,她已经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这没头没脑的一出让碧浣有些糊涂。
“哼。”络玉不屑的扬起了头,她最是厌恶这种耍阴招的人。“那天是新人首次前来登记,照理是要给自己的上职敬茶。而我当时的茶就是她递过来的。”
“所以她在这杯茶中下了药,这才害得你当时浑身无力。”苏夙接着络玉的话,肯定的说了下去。
“真是老套的把戏。”碧浣忍不住嗤声笑道,她在碧家也算见惯了这种伎俩。
络玉白了一眼她,认识久了才发现,这人有时比她还不留情面。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夙想不明白这点。
“让她自己说!”络玉狠狠地盯着那哭泣的陌生女孩。
那女孩闻此,身体不住的颤抖。“…我叫络婧…也是珞家门徒之一,出身络家旁族,也继承了络家优秀的血脉,可是无论什么事,却总被出身市井的络玉抢了先,所以…”
她俩同年入住络家,但是无论是在族内的武试会还是文试会上,她都略逊于络玉一筹,为此,她曾多次受到过父母甚至兄长的责怪,久而久之,也就积怨在心。
“所以你看不过眼,心怀不满,就动了邪念。想要给她个教训?”苏夙顺着接了下去。
“可是,我真不知道那天会出那样的意外…”络婧想要努力澄清。
“如果不是你,那天络玉也许早就安然逃了出来。”碧浣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关键。“所以就算你不是罪魁祸首,也脱不了责任。”她的嘴角牵出一抹冷笑。
周围的空气骤冷,苏夙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可是事情还没有完。
“你下的什么药?”
“是软疲散…”络婧只是哭泣,好半晌才断断续续回答道。
“药从哪来的?”
“是…我托商部的一个小吏买来的。”络婧比络玉早进来一年,再加上有几分心计与姿色,人脉自然也铺得广。
“哪个小吏?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经常给人引路的小酒…私底下,他对商部各门各路熟的很。那次我无意中,透露了想给络玉点教训的念头,他就帮我出了主意…”所以就有了后面那一出。
引路的小酒…
苏夙很快反应过来,隐约猜测到就是给她和松榕带路的人。
这样看来,那天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只怕他一直都在伪装着。
那天松榕驱赶他离开时,她曾经细听过,确认了门外无人。
现在想起,她是低估了他。
本以为就是个狗仗人势的普通小吏,没想到竟还有几把刷子,故意闭气瞒过了他们。她也着实大意了,只要稍微感知一下外面的情形,就不会让他钻了空子。
那么如此一来,他肯定对她也有所了解,应该事先就有过调查。
在豫州的一年,她一直都在闭门内修,并没有外出,也没有引起过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关于她的消息,只能是在豫选之中收集来的。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他一直躲在门外偷听了她和松榕的对话。
许是认为大事不妙,趁驯兽作乱引他们出去之后就趁机放火烧掉了账房,好掩人耳目。
这样,后面她遇袭也解释得通了。
看来,这些事情果然是有联系的,许是同一伙人所为。
她有预感,只要查明白了其中一件事,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
这是个大胆的猜测,苏夙手头上甚至拿不出任何证据。
可是,她却并不觉得这里有错。
商部中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那些账本兴许就是突破口。
如果说叶离是一个活动的书库,那她就是活动的解谜机。她喜欢思考,也曾以此为傲。可是,她也曾失败过。
想到这,苏夙不愿再去回首。
也许叶离说得对,自己的确不如之前那么自信,她真的有怀疑过自己。
“苏夙…”
“苏夙!”络玉趴在苏夙的耳边大喊了一声。
“阿!”苏夙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络玉叉着腰看着她,这人总是想着想着就神游在外。
“没什么。”苏夙无事般笑了笑,“可能最近太忙了。络玉,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她自然指的是络婧。
如果不是师出同门,络玉真的很想把这件事曝光于天下。
只可惜,这会为师门摸黑,自己也会受了连累,所以她暂时也想不到一个好的处置方法。“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这件事不是偶然,如果,她能帮我们,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苏夙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个人如果留着,也许可以给他们提供更有价值的线索,可是重点是该怎么让她听话?
“这个简单。”碧浣从身上摸出了一个药丸,掰开络婧的嘴喂了下去,下令道。“才现在起,你听到的任何消息都要告诉我们。”
络婧仿佛被蛊惑一般,机械的回答道:“好。“
好半晌,她才回复了正常,惊恐万分的问道:“你给我喂了什么?“
“这是引人丹。服下这药的人会无条件的服从命令。“这也是碧家的独门秘药。
“你…”络婧气愤的半天说不出话,这相当于她不再拥有任何的隐私可说,她挂满眼泪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你果然是碧家心狠手辣的魔女…”
下一秒,她就说不出任何话。
苏夙直接封住了她的声音。
碧浣无所谓的耸耸肩,这种话,她听的多,早就麻木了。
那边,络婧难受的掐着自己的喉咙,呼吸不能。
“管好你自己的嘴,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络玉冷冷的走了过去,一个后颈切打晕了她。
络玉现在是真的有几分生气。
她将昏倒的络婧丢在了角落,重新回到了桌边。“还有其他的发现么?”
苏夙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说她最近发生的事情,碧浣已经先开了口。“其实我最近翻阅往年的户籍记录发现,这些年消失的人口不在少数。”
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这是我记下的一部分。我想也许往年也有类似原因失踪的,只是都被瞒下来了或者定为了其他原因。”
“所以你想也许可以找到什么共同点?”络玉伸手接过了名单。
碧浣点点头。“其中有些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苏夙在那份名单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
“有道理,我继续追查小酒那名小吏的来历。”络玉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苏夙呢?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苏夙尴尬的笑了笑,“好像一直都没有太过特别的发现。”
“没事。你最近也是辛苦,还是好好养伤为主。”
苏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三人又小聊了会,就散场了。
这次,苏夙学乖了,沿着大马路走。
可惜,回去的路总是异常坎坷。
刚出几步,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瑜安。
他掀开车帘,摆了摆头,示意苏夙上车。
苏夙只得无奈爬了上去。这次倒是不会遇见面具人杀手,可是她也不想遇见他。
车厢内布置得雅致,红木的小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食,另一边则放着一支孤莲一样的香盏。
孤芳自赏么?
苏夙在心理嘀咕道,这种过于文艺的摆件在她这种务实的人看来就是一种别致的浪费。
“听说你们今天似乎有场聚会,聊了些事?”瑜安斜靠在后,明明是带着几分不羁的姿势,偏偏在他身上,倒是显得几分气质。
“你能说话不这么累么?”明明可以笔直一条路,他非要绕上几圈。
“如果你能自觉点说,我当然乐意。”瑜安也不恼,往香盏中小心的添了些香。
“到处都是你的眼线,我还敢瞒着不成?”苏夙也不愿被人占了嘴上的便宜。
“别耍嘴皮子了。说吧,商部的事情有个什么结果,还有碧浣那里又查出了什么。”自己竟然和个小孩斗上了嘴,瑜安自嘲的笑了笑,将话题扯上了正轨。
“今天,络玉查出了当日给她下药的人,我们顺着一路问上去,发现这事都是提前预谋好的。”
“噢?”瑜安只了解大概的情形,许多细节他仍有遗漏。
苏夙就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不过隐去了面具人那一部分。
毫无疑问,这件事情牵扯的程度不是她所能触及的。
现在,既然有现成的资源,干嘛不用。
“所以,那个名为小酒的官吏有问题?而且密境之中的事情也与商部有关?”
苏夙点点头。
“你有多大的把握这是真的?”
“我没有任何把握,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小差,怎么可能插手到其他的事情里。”
“所以,你想我怎么帮你?”瑜安也是个聪明人。
“我想去国库看看,也许我就有定论了。”
“你胆子倒是不小。”国库乃是州之重地,里面存放着无数的金银财宝,非重要官员,根本不可能轻易入内。
“你有办法,不是?”苏夙才不吃这套,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尊卑一说,自然也就没有行与不行的说法,“也许会有一些惊人的发现。”
“现在我可不敢说,我还想好好多活一些。不过,你也很期待,不是么?”
“好。到时候,我会安排的。”瑜安利落的应了下来,他的确有所期待,苏夙是个聪明的人。她的一些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甚至还作出了更加大胆的假设。她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作为奖励,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报酬。”苏夙伸出了手。
瑜安轻轻一笑,从红木小桌的抽屉内拿出了一张木牌,递了过去。“这是你的新户籍,放心,没有人可以查的出来。”
苏夙接过来,反复查看了一遍,这才放心的踹进了荷包。
马车已经停在了选部不远处旮旯的阴影内。
“等你消息了。”苏夙满意的留下一句话,就蹦下了马车,她四处看看无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瑜官觉得她的话可信么?”一直沉默不语,坐在马车前头的人出了声。
“无妨,但且一信吧。走,回府。”瑜安重新端坐回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是从修行堂归来碰巧遇见的。
这次,他特地前去拜访了玄临。这老家伙不是事到临头,绝不肯开口。
不过这回,他倒也带给了他一些有趣的消息。
苏夙的内丹究其本,与豫州土地下的灵犀暗河散发的灵气相同。
所以,玄临才放她过了。
瑜安向后轻轻靠在了车厢的内壁上。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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