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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重新开始
外头下着雨,江赤熙一个人走路回去。
「那廖仲权说溜了还真的溜了。」赤熙抬起头让雨滴到自己脸上,「这下子就从不确定变成确定了呢!」赤熙对着天空一笑。
江赤熙什么都知道。
「哦!项芸你输啰!赤熙你问吧!」当时,大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一旁原本乖乖读书的项芸也被拉进来玩。
「是哦?呃…大冒险好了。」赤熙说。
「啊!不要啦!我们要听项芸的秘密!」黄心拉着赤熙的袖子。
「尊重人家一下好不好,是你是江赤熙,还我是江赤熙啊!我说大冒险就大冒险!」江赤熙对着那些要挖秘密的人不屑的说着。
不久,邱仑坐到赤熙旁边问:「为什么你都不问项芸真心话?」
「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江赤熙淡淡的说着。
看着项芸个人网页上的过去和现今的文章,江赤熙真心的认为,这真的不像一个正常高中女生的想法和写作方式。
项芸的文风显得太正经、太死板了。
她知道了项芸的过去,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被狠狠伤害的过去。
「像这样的人,却是校排的固定班底。」江赤熙笑了。
赤熙想起之前和项芸的对话。
「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都很高兴,上了高中之后怎么会变这样…」项芸手上拿着羽球拍,看着已经是三度从自己眼前落到地上的羽球。
「这世界是公平的。」江赤熙帮她捡起来,递给她。「呵,的确。」项芸看着赤熙,笑中带点苦涩。
上天不给我成绩,因为我没有努力;上天肯给项芸成绩,因为她用了很多时间在那上头。
直到遇到项芸,江赤熙才体认到什么叫做公平。
哪有不劳而获的这种事情存在?
自己荒废了国中三年,为了什么呢?
江赤熙停下脚步。拳头渐渐握了起来,越握越紧,直到指节发白。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她开始在雨中奔跑起来。
江赤熙仍旧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羞辱的。
「江赤熙!你要不要看看项芸?你不是很喜欢项芸?我就不信她会把时间花在打架上!」来代课的化学老师曾指着江赤熙这么大吼着。
江赤熙笑了。教室里鸦雀无声。项芸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拿自己跟江赤熙
比,怎么可以?这…江赤熙不会生气吗?
王旋见事情发展不妙,转过头一脸担忧的看向赤熙。
只见那江赤熙一脸冷笑。
「干嘛!觉得我讲的话很好笑是不是?」那老师又吼。「哼。」江赤熙这一哼,那老师气得发火,失去理智。「你给我出去!」他大吼着。
比不上项芸?是吗?比不上她?
好啊,成绩出来再说吧!
「我回来了。」听到玄关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廖仲权丢下电视遥控器跑到玄关,看到的一身都被淋湿的江赤熙。
「哦!哇!」这是仲权的第一个反应。
「神经病。」跟着走到玄关的江洁踢开了仲权后,递给赤熙毛巾。「先去洗洗澡吧,待会吃饭。」洁的语气变得温和。
赤熙什么话也没说的就往浴室走去了。
「你其实知道江赤熙对项芸不一样吧。」廖仲权坐在餐桌前,看着在厨房里头忙碌的江洁说着。
「怎么个不一样法?」江洁把菜一盘一盘送上桌。
「像是对那个人一样的吗?」仲权放低了自己的音量,「我觉得,再更深层、再更有意义一点。」江洁走到餐桌前,脱下围裙。
「他不吃饭吗?」两人回头,却还没看到赤熙走来。
江赤熙躲在房间里拿着李白的诗词集盯了很久,直到眼前的字开始模糊不清,鼻头发酸,眼眶湿润。
眼泪即使一遍一遍的擦去,还是会一次一次的流下来。
比不过项芸的挫折,相信自己做得到却没办到的不服气,怨自己的不成材和不成熟。
不过若是后来再去问江赤熙为什么会哭,他大概也只会耸肩而已了。
「吃饭了,赤熙?」江洁轻轻的敲着赤熙的门。
江赤熙却发现自己哽咽说不出话来。
他摀着嘴巴,不让那悲哀的哭泣声发出来,诗集从手中滑落。
该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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