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莳花

作者:风生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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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林山(下)


      玉林山,一座小有名气的小山,它的名气来源并不在山的美景,而在山上的玄慈庵。玄慈庵有着近百年的历史,是南朝时期修建的,当年玄慈庵里有三位佛法高深的师太,常年为路人讲经,提供住处,正值那时年年灾荒不断,三位师太下山协助灾民,与灾民共患难,于是有人便称其三人为玉林三菩萨。自此,玄慈庵便有了小小的名气。
      方心月站在玄慈庵的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她努力告诉自己,忘了他吧,可是她的心里却永远都为他留下了一个位置。
      “施主,站在门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何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呢?”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方心月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师太,忙躬身说道:“见过师太,师太是玄慈庵的人吧?”
      “是的,现在是我在管理这玄慈庵。”
      “敢问师太法号是?”
      “慈敏。”慈敏师太说道。
      方心月看了看玄慈庵的大门,说道:“师太,我想出家当尼姑。”
      慈敏师太听后笑了,她没有搭理方心月,而是自己走进了玄慈庵。方心月见状,想追上去,却不由自主地在玄慈庵门前停了下来。
      慈敏师太转身看着方心月,说道:“你本没有向佛之意,还是走吧。”
      “怎么没有?”方心月不服,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向佛之意。
      “犹豫着进门,不由自主的不进,这便是你的心。”慈敏师太说道,“你的心里还有牵挂。”
      “我……”方心月心中正如慈敏师太说的,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但是,放不下又能怎样呢,他的心里没有自己,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方心月暗暗咬牙,一只脚迈进了玄慈庵。这一脚,方心月没想到是如此的艰难,但最终还是迈出了。方心月轻轻抬起另外一只在玄慈庵外边的脚,想迈进来,只要进来了,她便战胜了自己的心。
      “不要勉强自己了。”慈敏师太说道,“你这是在违背自己的心。”
      听了慈敏师太的话,方心月放下了刚抬起的脚,是啊,她是在违背自己的心,出家不是她的心所愿的。
      “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慈敏师太说道,“换一种心态进来和师太谈谈。”
      方心月叹了一口气,出家,真是一种可笑的做法。
      方心月打消了出家的念头,从容地进了玄慈庵。来到佛堂,方心月和慈敏师太铺毡对坐。慈敏看了看方心月,心中有些惋惜,好好的漂亮姑娘,心中却受了重伤。
      “来,和师太说说,是怎么回事?”慈敏师太说道。
      “他的心里没有我。”方心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心里有他吗?”慈敏师太问道。
      方心月点了点头,说道:“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还承诺一生一世对我好。”
      “哦,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选择出家呢?”
      “可是,我能感到,他的心里不是爱我,只是可怜我在这世上孤身一人而已。”方心月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不哭不哭。”慈敏说道,“那他亲自说了他心中爱的不是你吗?”
      方心月听后停止了哭泣,说道:“他虽然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得到。”
      “唉……姑娘,有时候不要太去相信自己的感觉。”慈敏师太说道。
      “可是,我们只不过相识十几天,他又怎么会真正爱上我呢?”方心月说道。
      慈敏师太叹了一声,说道:“你爱他吗?”
      “爱,非常爱。”方心月肯定地说道。
      “那既然你可以十几天便爱上他,为何他就不会十几天爱上你呢?”
      方心月听后叹道:“师太,你没有见过他,见过后你便会感到,他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人。”
      “是吗?虽然说现实如此,但你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勇敢面对呢?为何又选择了逃避呢?”
      “面对?”方心月不明白,“如何面对?”
      “不管他是否爱你,你爱他不就行了吗?”
      “这样真的行吗?”方心月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这样。
      玄慈师太说道:“尝试一下,如果失败了,你还可以来玄慈庵,这里的大门为你打开。”
      方心月沉默不语。玄慈见后,心中有些伤感,这位姑娘似乎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
      “我隐藏了我自己的许多秘密,我不知道有一天他知道后会变成怎样?”方心月说道,“我害怕,害怕他不要我了,也不再可怜我了。”
      “唉……”玄慈师太这会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姑娘心中有着太多的顾虑,有着太多的担忧,或许说,她感到这个世界充满这危险,她永远找不到安全的感觉。
      方心月站起身来,说道:“师太,谢谢你陪我说了那么多话,我要走了。”
      “走?”慈敏师太有些意外,“走去哪?”
      “天下之大,有何处不能去的。”方心月说道,“我不能违背心出家,也只好这样了。”
      “不!姑娘,你还有个选择。”慈敏师太说道,“你可以……”
      “慈敏师太!”方心月打断了慈敏师太的话,她心中知道慈敏师太无非要说她可以选择回到他的身边。“我不会回去了,当初是我主动走的,如何能叫我自己回去。”
      慈敏师太闻言,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方心月整理了一下衣裳,说道:“师太,我走了,多谢你。”说着,方心月离开了佛堂。慈敏师太看着方心月离开,心中有些为她担忧,她不知道方心月是否能有个好的结果。一番谈话,慈敏师太不知什么时候有点喜欢方心月了。
      慈敏师太双手合着跪在大佛前,默念佛经。愿佛祖保佑你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方心月走出了玄慈庵,她站在玄慈庵门前,回头看了看玄慈庵,心中却产生疑惑,自从她到来这里,见过的玄慈庵的尼姑好像只有慈敏师太一人,为什么呢?刚才她一直想着自己和凌云之间的事,没有发现此点,如今仔细想想,这玄慈庵似乎有些诡秘。
      玄慈庵,偌大的玄慈庵里竟只有一个尼姑。此类事情方心月还经历过一次,但那一次,在她心中留下的是无尽的恐惧。
      方心月看着玄慈庵,心中想起了当年的事……
      那一年,方心月才六岁,陪着爹爹方御去安宁村看望一位百岁老人,趁着方御和百岁老人聊得火热时,偷偷溜出了安宁村,孤身一人来到了万佛寺,却发现万佛寺竟然只有一个扫地的和尚,当时方心月年幼,没太注意那扫地的和尚和万佛寺的情况,但她却还是能感到万佛寺的诡异的,她想走,正巧外边传来了方御的声音。这时,她想快点见到爹爹,但是那扫地的和尚却抓住了她,点了她哑穴,提着她来到了佛堂,将佛堂里的一尊佛像打开,方心月吓得大张嘴巴,如果发出声音,那一定是惊叫。佛像里是一个和尚的尸体,一个浑身是血的和尚的尸体。那个和尚的尸体被拖了出来,她被放进了那佛像里边。
      佛像有个小洞,通过小洞,她能看清楚外边发生的一切。那扫地的和尚将尸体搬到佛堂中央,静静地站在尸体旁边。过来一会儿,方御,于智海,狄凡走了进来,见到那扫地和尚后有些惊讶,但却是立即给他下跪,方心月当时心里很是奇怪,事后,她没有问爹爹当天的事,她不敢问。
      方御,于智海,狄凡接过扫地和尚的一件东西后,便发誓就算死,也不会说出秘密的。接着,方御,于智海,狄凡便走了,接着,外边是打声响起,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举刀便向那扫地的和尚招呼去。接下来的事真的是吓坏了方心月,那扫地和尚的招数不但狠,而且杀人时总喜欢让敌人鲜血洒尽,残忍至极……她吓得晕了。
      最后,哑穴解了,官府的人把她救了出来后就任由她去哪。她回到安宁村,见到爹爹后便大哭了一场……
      方心月紧紧抓着拳头,看着玄慈庵,当年的事有太多地不解,但她明白的,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说自己经历过这事,方家灭门,玄智自尽,狄凡消失江湖,让她明白了此事隐藏的危机。
      “心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心月顿时回过神来。她转身看去,是她心中爱的那个人。
      “心月,回来吧!”凌云温柔地说道。
      这一刻,方心月不知怎么的,忘了不愉快,忘了恐惧,她扑了过去,抱住凌云,大哭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见到他后会有如此反应,或许是想到了当年的事,心中惶恐,想找回温暖,又或许这便是她最真的心,她的心里,一直渴望着他的出现。
      方心月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好好的哭一场。她逃避不了,见到凌云后,一切逃避的路都没有了。
      凌云拥抱着方心月,任由她哭泣。
      哭着哭着,方心月哭累了,便停止了哭泣。“凌云,你能背我下山吗?”
      凌云用手帮方心月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当然能。”
      凌云背起方心月,慢慢地向山下走去。墨小鱼一直在暗中跟着,看到凌云背着方心月,心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凌云,你心里爱我吗?”方心月本来不想问的,但她更不想逃避了。
      凌云没有说话,他选择了沉默来回答这个问题。
      “不爱吗?”方心月心中失落极了,尽管知道他的回答如此,可是她还是问了,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
      “我可以尝试慢慢爱上你。”凌云说道,“在地宫时我说了,武林大会事一完,我们便成亲。”
      “你会爱上我吗?”
      “相信我。”凌云说道,“我会的。”
      方心月紧贴着凌云的背,不管什么时候,在他背上,在他怀里,永永远远都是那么的温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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