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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凹面镜有聚光的作用，于是当太阳升至某个角度时，将光聚在了某一点上，然后温度过高，开始燃烧。
赵野冲出房间，打了一桶井水，“哗”地浇在了桌上。
只听一声尖叫，一滴水珠溅在了无字天书上。
赵野深知“无修道长”那坏脾气，连忙打开书，甩下水珠，道歉：“抱歉抱歉。”
蓝光中，“无修道长”像一只落汤鸡，头发、衣服全都湿哒哒的还往下滴水，一脸此生无恋，丝毫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气场。
他气急败坏：“臭小子，赵野你个臭小子！快把我带到有太阳的地方去！”
“好的。”赵野将无字天书、连同他烧起来的素描本一同放到室外晾晒。
“无修道长”一边晒太阳，一边用一把小梳子洗刷他的头发，口中还不忘哼哼唧唧。阳光下，水分蒸发形成水蒸气，蓝光中一片云雾缭绕，好像在蒸桑拿。
赵野擦着素描本，素描本被弄坏实在令人犯愁，昨夜他分析出来的数据和结论都记在这上面了。
“怎么突然烧起来了呢？”赵野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分开湿透了的书页。
“小子，”“无修道长”突然懒洋洋地开腔问他：“你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赵野说：“功课我没落下，练功我也没忘。可是它长得实在是太慢了，可能赶不上‘点仙’考试。”
“无修道长”说：“赶不上就赶不上，赶不上才好咧！修仙有什么好的，你今年什么级别了？”
“三台。”
“三台？三台马上要辟谷了哟，以后屁都吃不了，有什么好的？”
“烦人，”赵野皱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无修道长”五次三番说修仙不好，语气中满是嫌弃，难道他压根就不想自己修仙？
赵野抓过无字天书，眼睛一斜，说：“臭老头，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想我通过考试？”
“无修道长”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头一缩，将脸藏进了领口，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赵野拎起一壶水，就对“无修道长”说了两个字——“开水。”
“无修道长”厉声尖叫：“我衣服好不容易干啦！臭小子，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你先为老不尊。”
“无修道长”急得跳脚，在原地疯狂地兜圈子，几乎要踏步出一座秦川地图。
最后终于喝了一声，说：“你不能参加‘点仙’考试！”
“为什么？”赵野果然抓住了要害。
“无修道长”道：“因为，因为一旦你参加了，‘水晶石’就会检测到你有五根灵根，这件事全修仙界就会知道！你知道一根灵根有多重要吗？为了一根优良的灵根，有的人愿意赴汤蹈火，以命换命，也要夺走。小子，你有五个，你猜猜到时候谁保得了你？你爹还是你娘？妈宝！”
赵野一时无语，他沉默了半晌，道：“所以你教我的练功，是在骗我，我越练，越抑制灵根的发育？”
“无修道长”原地蹲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我也没那么坏！我告诉你的，是最笨、最慢的办法。枯燥、无聊、见效慢，一般人，练个一两天，就坚持不下去了。谁知道，你这人，就一根筋呢？”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后半句赵野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天赋如此，品性还极佳，若没有五颗灵根拖累，修行之路要多顺风顺水……”
赵野站了起来，对“无修道长”说：“我知道你想保我的命，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更愿意用它做一些我高兴的事。我会参加‘点仙’考试，但我也会想出办法，藏起来我的五个灵根。”
*
下午去学斋上课，菩提仙人开始教他们如何运气，用心诀和口诀召出灵根。
没有“水晶石”，他们只能感觉到体内灵根生长，却不知自己的灵根属性和形态。但尽管如此，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一同练习。
赵野没有参与。他一个人坐在树下，一边想着“无修道长”给他的警告，一边继续打磨着他的琉璃瓦片。
宋芝芝和周粥过来找他。周粥累得够呛，一头栽在了他身边，抱怨道：“哎，练功也太辛苦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宋芝芝说：“考完试就好了啊，考完试就可以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了！”
周粥说：“做梦！这是大人骗我们的！我哥哥都去了‘伏魔派’，他们现在累得，头发都没了！”
赵野：“……”
这句话隐隐唤起了他关于那段峥嵘的科研岁月的回忆……
宋芝芝瞧见赵野手里握了块亮晶晶的东西，好奇道：“小野，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呀？”
赵野说：“琉璃瓦，你看。”
他将已经粗略打磨成圆形的镜片放在眼睛上。他眨了眨眼，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镜片的反射下大得像铜铃。
“哈哈哈。”宋芝芝被逗得咯咯笑，说：“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她接过镜片，也放在了自己眼睛上，说：“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赵野说：“因为这时凸面镜，是眼睛老花的人戴的，所以你戴上看不清了。”
宋芝芝说：“什么是眼镜老花？”
“就是只看得见远处的东西，但看不见近处。”
“人怎么会这样呢？”宋芝芝好奇道。
“因为……”赵野突然停住了。
那只圆圆的镜片在宋芝芝手中不断反射着光，那道光照在了赵野的眼皮上，令他如梦如醒，陡然一怔。
他立刻从树下坐了起来。
原来，这么久，上天一直在给他暗示。
聚光、凹面镜和凸面镜……
答案就在他鼻子下面，等着他低头看一眼——
如果他自己发散不出光来，那将像月亮一样让光照耀在自己身上吧！
“小野……”宋芝芝和周粥还不明白，但赵野已经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宋芝芝忧伤地说：“诶，小野怎么走这么快，他还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作业呢……”
周粥：“……”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
“别睡了。”赵野“嘭”地一声打开了“无字天书”。
“无修道长”鼾声打到一半，鼻子上挂了一只亮晶晶的鼻涕泡。
“又怎么啦！”“无修道长”没好气地说。他以为，经过昨那次谈话，赵野再怎么也会消停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上房揭瓦了。
“我要‘水晶石’的立体图。”赵野说。
“什么图？”
“立体图。”赵野一时和“无修道长”解释不清，干脆自己打开晒干了的素描簿，说：“你肯定亲眼见过那块水晶石吧，它大概多高？多宽？什么形状？”
“无修道长”被问蒙了，道：“大概十五米吧。”
“什么形状？”
“像座小山。”
“有几条棱线？”
“什么？”
“棱。折子！”
“额……五条？六条？这我哪儿还记得请了啊！”“无修道长”急得拍大腿，吹胡子瞪眼。
“宽呢？宽大概多少？”赵野径直往下问。
“无修道长”被问烦了，说：“臭小子，你吃错药啦！怎么这么多问题，烦死人了，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吗？讨厌！”
赵野说：“我也想自己看，我上哪儿去自己看！”
赵野话音刚落，只见“无修道长”一甩袖口，蓝光中投射出一只三维立体一比一百“水晶石”图像。
靠！还能这样操作？直接全息啊！那他还画个毛线？！
赵野怒而掀桌。
“你怎么不早给我看？”
“无修道长”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我感受一下——你给过我机会吗？啊大哥？
赵野兴奋地围着虚拟“水晶石”打转。
已知：雨后五色彩虹的形成原理是光的折射。
由于水滴对不同波长的光折射率不同，一束混合光在水滴中经一次反射后，不同波长的颜色便被分离出来。
当光从一种介质移动到另一种介质时（例如，从空气进入棱镜的玻璃），光线会改变速度。
这种速度变化导致光被折射并以不同的角度进入新介质（惠更斯原理）。
光路径的弯曲程度取决于入射光束与表面形成的角度，以及两种介质的折射率之间的比率（斯涅尔定律）。这可以用于将白光束分离成其所包含的颜色光谱。
赵野不想被当做奇葩抓起来，而且他想跟宋芝芝还有周粥一起去伏魔派，所以，他必须确保当他测试时，“水晶石”只发出“红色”的光。
不同颜色的光折射率不同，红光的折射率最小，偏折程度最小，折射率大的传播速度小，红光的传播速度最快。
为了从太阳光中分解出红光,可以用一块红色的透明玻璃片正对着阳光,则玻璃片的后面就产生了红色的光柱。
想清楚这些后，赵野开始实战。
他用锉刀一点一点将琉璃瓦片制作了一个一比一百“水晶石”模型，然后在“水晶石”前方放置一块红色的幕布。
他的手心满是汗水，背因为长时间的伏案工作几乎直不起来。
但他满心欢喜，小心翼翼地计算着幕布与“水晶石”的距离。
夕阳西下，赵野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一道光射进红色的玻璃幕布，然后射进“水晶石”，奇迹果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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