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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中秋月圆
秦天在车上备了一个泥土色的CD包,每次拉开包的拉链,那种高频的拉链声总让秦天感到血脉逆流。对于董翔的约见,秦天是没有任何感兆的。距离知道真相,毕竟已经快一年。当一个人面对终点时,难免会深呼吸,减速慢行,而此时,突然有人再次发令以示新的厮杀开始,这就始料未及了。
踏进茶室,秦天四处环顾,时间还早,店里没有多少客人。茶香袅袅,乐音绕梁。董翔会选择这种地方,秦天冷冷一笑,往大厅走去。董翔的背影呈现在秦天面前。
“你早到了。”放下包,秦天毫不客气的坐在董翔面前。
“嗯。”简单的回答,对面坐着的,是个沉默的男人。和董静画册上的男孩子如出一辙,又脱去了稚气。
董翔穿了细腻的针织衫,白色牛仔裤,双手交错,托着那张格外俊逸的脸。他的鼻子轮廓很挺拔,眉眼也似董静那般睿智,零星细碎的胡须若隐若现。秦天抱手,点了杯碧潭飘雪,饶有兴致的凝视董翔。
“事情你都知道吗?”董翔没有改变姿势,仍然只是淡然的语气。
“洗耳恭听。”秦天轻轻靠着椅背,不言其他。
“我和董静是双胞胎。我是她的哥哥。你知道吗?”董翔眼波流转,那种复杂感伤而又理智的情感尽收眼底。
“继续,我只是听众。”
董翔没有想到秦天那么淡定,情绪终于流露出一些惊讶。随即,他轻呼一口气,开始揭开尘封往事。
“我和董静是双胞胎,我只比她大三分钟。小时候家里很困难,家里人都很宠她,我也很宠她这个妹妹。小学,初中,高中,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她很粘我,我也喜欢她的陪伴。为了让我和董静接受好的教育,我爸妈四处筹钱,把我们送到城里上学。我和董静两人一起生活了五年。后来,董静高考那年和同学出去郊游,不慎摔断了腿。我瞒着爸妈和家人,在医院陪了她两个月,然后在校外租了间屋子,和董静搬了过去。她的身体自小就好,恢复的也特别快。因为我们上的算是名校,有钱人家孩子特别多,董静人漂亮,人缘也好,所以学校挺照顾的。我们并没有过得像想象中那么困难。我没有想到,董静她……第二年高考前,她对我说,想和我考一样的大学,我很高兴。她说可以照顾我,我有些感动,也就鼓励她加油。可是……她说,她不要做我妹妹,她说她要做我的妻子,要给我生个漂亮的孩子。我当时简直懵了……她是我的妹妹啊!我们是一个子宫里孕育出来的兄妹,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躲开她,我再没有回去,只是给她留了银行卡,每月给她生活费。我没想到,只过了几个月,她就找到了我,我也就知道,她肯定也考了进来。她选择了生物工程,我明白,她是想生一个没有遗传病的孩子,和我生一个孩子……当时系里有几个出国名额,我马上向教授求助,最后得到了出国资格。我想远远离开,再也不要回来。可惜一年后,我被学院召回了,他们希望我可以留校。这时,董静已经是理学院的名人了。她要见我,我就去了。我没想到,她会麻醉了我,和她的两个同学提取了我的细胞。我接受不了和自己的亲妹妹有一个孩子,就接受了美国的入学通知,匆匆出国了。因为晚点,我没有乘那航班,那航班却意外坠机了,那时的媒介不发达,没有调查出我没有登机。家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将错就错,没有再和家人联系过。可是……后来董静那个同学也出国了,还找到了我,说董静有了一个孩子,是用我的精子和另一个女孩的卵细胞培养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秦天。自从知道这件事,我有意无意总想起董静生了一个我的孩子,我总会挂念董静。时间久了,一种像心理暗示的想法纠缠着我——回家,回家和董静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原来就有的想法,还是后来才萌发的。我还是动了邪念……孩子长大了些,我让人绑架了她,我想把她带来美国,逼董静和我在一起。这样,我们一家就团聚了……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我问了很多朋友,知道你和董静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董静是真的爱你,还是只是把你当作工具。我就威胁方译,要她把董静带来,否则我就告诉我的父母,董静的孩子是我的。方译害怕我父母受刺激,答应了。我更没有想到,方译父母会知道这件事,不仅要方译接回诺言,还逼他娶董静,不然就不会让他继承遗产,那是一个亿啊……方译的妻子,也就是许琳,许琳没有生育能力,因为爱方译,她答应了,帮丈夫娶到另一个女人……我陷入了矛盾之中,我强烈的思念董静,我想看看我的女儿是什么样子……我亲自回国了。没想到被叶雨熙察觉了,她希望我不要介入你们,呵!又一个爱你的女人……我诱导她,说明我们可以各取所需,我带走董静和诺言,她可以和你在一起。开始她坚决不同意,后来还是默认了。这样,我们开始了各自的行动……没有想到,我们都没有成功。”董翔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说着别人的故事。秦天一时有些恍惚。
“董静知道你回来了?”秦天将包收紧,抱在怀里。
“知道。我和她谈过。要她和我回去……她不愿意接受。她说,她是你的爱人,她的女儿是你的骨肉。我没有办法了……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还有诺言……一大早约你,不是想破坏你的兴致,晚上我就回美国了,我不会再回来了。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吧!这些事本就荒唐,无所谓谁对谁错了。”董翔闭着眼,无奈的沉吟。不可否认,他是个厉害角色,他也有着独特的魅力。
秦天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杯里的茉莉花浮浮沉沉,飘荡着。她和董翔的位置似乎颠倒了。这该嘲讽,或是感恩?
“我走了……茶钱我付了……欢迎来美国。”董翔起身,笑得灿烂,真正和画册上的男子一模一样了。
“董翔……”秦天欲言又止,“真的不去看看你爸妈?”
“呵呵!活在他们心里,不更好?那就仍然是他们骄傲的儿子……以后有机会见面的话,和静儿一起叫我大哥吧!”董翔语气很轻松,转身欲离开,“对了,什么叫我爸妈?不也是你爸妈?”
看着董翔的背影,秦天彻底懵了。连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在停车场停好车子,乘电梯回家。刚打开家门,又一个浪打的秦天晕头转向。自己的亲戚全都来了,董静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全在。
“哟!小天回来了?”这熟悉的声音却叫着不熟悉的称呼,秦天发现叫自己的是董静的妈妈。
“嗯,阿姨……”
“叫什么阿姨啊!还不叫妈!今天可是中秋啊!”董静的妈一个劲催着秦天叫自己。
“妈……”秦天一头雾水。
迷迷糊糊的吃了饭,秦天一个人在阳台喝酒。
“嗯?在这啊!怎么不过去?”董静贴着秦天坐下。
“今天中秋呢!”秦天仰望皓月,嘴角扬起。
“嗯……他们就全都来了,说是那鱼塘盈利了,给你送股份的。呵呵!其实嘛,是想和你一起吃饭。听见没,我妈可认你了。以后,你要陪我回娘家吃饭!”董静说的理所当然。
“娘家?啧啧……”秦天心里轻轻笑出了声。
“什么啧啧?!不许学我说话!”
“哎!你不讲理!”
“说谁呢你……”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温暖的气氛,黑夜中,一架飞机如流星划过圆月。
顿时,四处,烟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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