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往矣

　　第二天休息，杨柳在家睡觉，中途徐齐扬给她打了个电话，林倾柳也给她打了电话。
　　“你有什么事啊？”杨柳爬起来。
　　那头的女生笑起来：“你不会还在睡吧？”
　　“你是很有意见吗？”她恶狠狠地说。
　　“不敢。”她笑着，“你和徐齐扬什么发展啊？怎么沈绍一直说你们在一起了？”
　　“他脑子有病。”杨柳果断地说，“还有事没？”
　　林倾柳发觉杨柳心情不好，又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本来在睡觉被你一个电话吵起来你说我好不好？”杨柳面无表情。
　　林倾柳愣了一会大笑起来，说了一句“午安”然后挂了电话。
　　徐齐扬刚刚给她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
　　徐齐扬自己都无所谓了，沈绍一个人还在做媒。
　　杨柳心烦地不行，她根本不知道沈绍在想什么。猜也猜不出来，也懒得猜。
　　她握着手机坐在那里，想了一会，还是把手机扔到一旁。
　　管他了。

　　睡到天黑起来的杨柳，经历了第二波暴击。
　　所有人都在祝福她和徐齐扬，这次甚至连问都没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气到颤抖，给沈绍打电话。
　　“杨柳？”他受宠若惊，“怎么了？”
　　“你自己说怎么了？我和徐齐扬没有在一起啊，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他很喜欢你嘛…我看昨天晚上你们俩挺好的啊。”
　　“昨天晚上？”杨柳诧异，“你看到我们了？”
　　“不是…秦蕊看见你们了。”
　　靠。杨柳好久不骂脏话，终于忍不住。
　　“这事你弄出来的，你解决。我和徐齐扬是朋友关系，我都说了我和你什么关系就和他什么关系，你把你脑洞收收好成吗？”她尽量心平气和。
　　“杨柳，你为什么不愿意试试呢？”沈绍叹息。
　　杨柳差点放声大笑，试试？
　　“试什么？我当他是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你要我拿好朋友试试？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她语气冷淡，沈绍不吭声。
　　她听着那头的沉默，忍不住发难：“你怎么和秦蕊在一起以后就这么多事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沈绍终于开口，语气却比杨柳更冷淡。
　　杨柳手机差点掉下来，连心也跟着放松，她想笑。
　　那你知道她怎么说过我吗？
　　但她已经没力气再笑了。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沈绍。”她深吸口气。
　　“说。”
　　“你他妈混蛋。”杨柳说完就挂掉电话。
　　你他妈，你真他妈混蛋。
　　一百句一千句脏话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愤怒和失望，因为我不想承认，可是你不知道你这一刻到底多让我失望。

　　沈绍挂了电话以后想了一会，还是给秦蕊打电话了。
　　“秦蕊。”他低声。
　　“怎么啦？”她语气活泼。
　　“以后徐齐扬和杨柳的事…你就别管了。”
　　“哦，行啊。但是他们真的很配啊…徐齐扬他…”
　　“秦蕊。”沈绍叫了她一声。
　　“知道了。”她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不过，杨柳是不是很讨厌我啊？”她明知故问。
　　“恩？没有吧…”沈绍想要遮掩过去。
　　“哦是吗，我还以为她挺烦我的。”她轻笑。
　　沈绍心上一紧：“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脱口而出，又笑了，重复了一遍，“没有。”
　　“那你今天早点休息吧。”
　　“等等沈绍。”她喊他。
　　“怎么了？”他疑惑。
　　“我和杨柳，你觉得谁喜欢你更多一点？”她想起来看的一部小说里，主人公就是这么问的。
　　她记得另一个人的回答。
　　“这个怎么比？杨柳是我妹妹，你是我女朋友啊。”他还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秦蕊愣了愣，才点头：“啊是啊。”
　　“而且现在，她应该一点都不喜欢我了。”他回想刚刚杨柳骂的那句脏话。
　　杨柳从不骂脏话，至少从没在他面前骂过。
　　挂了电话以后他脑子更加混乱，其实他是想要杨柳开心一点。
　　他以为杨柳只是受不了他谈恋爱，以为只要她也谈恋爱她就会好受。
　　她不喜欢徐齐扬？
　　他记得杨柳有无意之中和他说过这件事，只是她没有明确指出，大部分都是沈绍猜的。
　　猜她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他没有听到，杨柳好像也没有说。
　　所以是谁？他手指轻敲着手机屏幕。
　　只是这次没法再问。

　　杨柳第二天早上没有去学校，被徐齐扬和林倾柳两个人连环call。
　　“你怎么没来学校？”徐齐扬转着笔。
　　“啊…我…睡过头了。”她声音迷糊，“所以就没去。”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起来？”他讶异地抬头看墙上的表。
　　“不是啊，我醒过了，没爬起来，就又睡着了。”
　　“傻啊你，那下午来吗？不来的话我们…”
　　“徐齐扬。”沈绍站在他面前。
　　“你等等啊。”徐齐扬捂住听筒，看他，“怎么了？”
　　“你和杨柳通电话吗？”他直接问。
　　“恩，是啊。”
　　“怪不得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占线，我有事想和她说，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一下？”他微笑。
　　徐齐扬真的很烦沈绍这种笑容，他们曾经关系坦荡没有隔阂地好的时候，他不会摆出这种表情。
　　“那我问一下吧。”他又去接电话，问了一下，结果徐齐扬愣在那里。
　　“怎么了？”他皱眉。
　　“她挂我电话。”徐齐扬一脸无辜。
　　沈绍表情更差，徐齐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又吵架了？”
　　又。
　　在高中以前，沈绍和杨柳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都不叫吵架，只不过是杨柳赌气，他顺着脾气哄，甚至也不用哄，她下一秒就又绽开笑颜来到他身边。
　　但是昨天，杨柳骂人了。
　　他没有听过杨柳骂人，但他知道杨柳不是不会骂人。只是杨柳不在他面前说，她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沈绍看。
　　“恩。”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
　　曾经她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沈绍看。
　　但他从来没认真看过。
　　他看过天上像各种动物的云和其他所有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没在最合适的日子里认真地看她。

　　中午放学的时候，徐齐扬接到了杨柳的电话。
　　“你之前说如果下午我不来，我们俩干嘛？”她语气慵懒，好像还躺在床上。
　　“我们翘课啊！下午我们语文课要抽背离骚。我没背。”他坦白。
　　“真不乖啊。”她笑了，声音清甜，“成，咱们去看电影。”

　　两人去离学校远的商场看电影，没有提前订。杨柳摸着下巴看了好久，然后无视前面工作人员的眼神，转头问徐齐扬：“看什么？”
　　“大小姐，你看了半天了还没选出来啊？”
　　杨柳瞪他一眼，徐齐扬作求饶状，然后看了一眼影讯，问：“这个啥《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是吧，看不看？”
　　“你要看这个？”她诧异，“我以为你会想看《幽灵党》啊。”
　　“哦怕你睡着。看不看这个啥岁月的？”他掏钱。
　　杨柳点头，也开始摸钱包。
　　两人同时把钱放到工作人员面前，她一脸尴尬，杨柳与徐齐扬对视了一眼，开口：“等会请我吃哈根达斯吧。”
　　她眨眼的瞬间，徐齐扬就点头。
　　两人吃着爆米花在只有两人的影院里大笑。
　　“什么啊，三角恋。”她看着女主的脸一脸无奈。
　　徐齐扬愣了愣，手放在那里，杨柳伸手去拿爆米花，直接碰到他的手。
　　三角恋。杨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也顺便吐槽了自己。
　　她默默收回手，继续看电影。
　　没有差别啊，杨柳还是睡着了。
　　“你们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这种片吗？”徐齐扬看她在片尾揉着眼睛醒过来。
　　“你们女孩子？”杨柳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你跟几个女孩子来看过电影？”
　　“我姐。”他看着她，看到杨柳讶异地瞪大眼睛，自己也笑了。
　　“你骗鬼吧。”她靠在椅子上，眼神居高临下。
　　“没有，真的，只有我姐。”他举起三根手指。
　　“你不是有谈过恋爱吗？”她疑惑。
　　“哦…其实也不算啦。”他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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