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劫

　　杨三浪被抓的事弄得玉门百姓人尽皆知人心惶惶，他们知道姜蛮子这是要杀鸡儆猴，谁敢在玉门城逆了他的意杨三浪就是血淋淋的榜样。
　　杨三浪出事了，得知此事的周黎沧怎会坐视不管，他打的如意算盘若是被他人破坏岂不是很糟心。
　　周黎沧一直在来福客栈等熊虎回来，待他回来后告知了他杨三浪的现状，再吩咐他快马加鞭去柳城请了开山武馆的各位当家。
　　玉门和柳城路途遥远，形势迫在眉睫，熊虎一路跑死了三匹马，他知道头一回干这么大的阵仗，事情严重性到达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步。
　　熊虎不负使命，在临刑前最后一天终于带着六位当家一起到了来福客栈，看到他们的到来周黎沧苍白的脸上才红润了起来。
　　人家受你差遣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周黎沧自然拿出好酒好菜来招待他们，八人围成一桌先是吃菜喝酒尽兴一番，随后重点来了，聊起了这次事情会面对什么。
　　周黎沧坐在正北，揉捏着三颗珠子发出啪啪声，正色道：“我们已经蓄势待发了很久，要的就是大干一场，让世人对我们另眼相看，但这次事出有变，我和姜蛮子结下了梁子，我看中的杨三浪和白近来两位小兄弟都被他给关住了，今晚我们就要把玉门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七人齐声道：“愿为公子下犬马之劳！”
　　周黎沧难得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大家本就劳累，切忌贪杯误事，为了晚上的行动，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客栈是自家营生，熊虎你去安排下房间。”
　　熊虎道：“好的，养精蓄锐方能保持最强状态，干仗可是个体力活啊，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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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
　　周黎沧率领一行人等策马奔腾夜闯城主府，城主府大门紧闭，熊虎打头阵先下马用腿上拖着的钟把门砸倒了，只听得轰隆一声，这怪力让其余几个当家的看得望尘莫及羡慕不已。
　　来这里的人共有八人，周黎沧和开山武馆七位当家，老大熊虎、老二幸正义、老三赵无极、老四顾有为、老五曹破天、老六耿兴和老七井九。
　　周黎沧等人随后进了城主府的院子，这里面的人听得这般动静早已提着武器来一看究竟，大部分人面目不善临危不乱，偶尔几个像粥里掺的老鼠屎，脾气爆裂，一人急匆匆地走出屋子骂道：“老子要睡觉，看我不弄死你们！”
　　有人跟道：“何方贼人，敢深夜闯入城主府，看来是不想活了？”
　　更有人嚣张道：“打扰小爷我的兴致，我看你们几个是活得不耐烦了！”
　　……
　　周黎沧听得眉头一皱，听这些粗俗的骂人话，一听就知道他们大多是江湖中人，却不知此时怎会聚集到了这里。
　　周黎沧一众人等先是下了马把马栓在附近的几棵树上，然后走了进去，他开口道：“姜蛮子何在？找他有事相商。”
　　几位中年男子姗姗来迟，看其穿着华贵身份应该不低，孙香梅作为女主人也在其中，不过妇道人家在男人的战场上是插不上嘴的。
　　一人宣兵夺主走上前来拱手道：“在下北叶城城主栾雄，这几位分别是北凉城城主杜弘益、北风城城主查高寒和北山城主禄同光，我们的名字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不知阁下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周黎沧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怕吓到人就不好了，你该知道丑人是不愿意多露脸的。”
　　栾雄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霁然一笑道：“深夜造访，恐怕不太合适吧，不过我这人心宽，告诉你也无妨，姜城主日理万机，你却是没机会见到他了，我等应他要求来此助他阻挡即将来临的兽潮，他人现在身在城北军营。”
　　周黎沧点头连连叹息，道：“他倒是逃过一劫，害我等又得多走一遭，扬州西北五城城主关系密切聚在一起定有所图谋，难安好心，又被我等撞破，恐怕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栾雄拍手称快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这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他头一撇示意一众人等，吼道：“给我上，提头来见。”
　　早在两人说话间隙，这城主府院子里的下人们就点起了火把，把漆黑的周围点亮，摇曳的火光把人的脸庞呈现出来，唯独周黎沧带着白色面具，让人多了一丝好奇。
　　这一句话刚落下，场面乱作一团，那帮江湖汉子一马当先冲在前头拿着刀枪棍棒齐上阵。
　　周黎沧盘地而坐，镇定自若对着熊虎笑道：“今天来之前取下了你的钟绳，我倒可以看你大开杀戒一番了。”
　　熊虎笑着回道：“这里有不少江湖好手，很久没痛痛快快打一场了，老七，杂鱼就交给你了。”
　　“我可是为了大场面而生的人，你确定这样做真的好吗？”井九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他嘴上说不满，手上却干净利索，数十枚飞镖脱手而出，射向过来的人群，只见那几个打头阵的人全部倒地哀嚎。
　　这惨叫声看得连四位城主都看不下去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栾雄生气道：“一群饭桶，沈武梁寿你们给我上！”
　　其余三位眼见也不能出工不出力，也就不藏拙了，都叫上了自己的心腹上场。
　　井九看到八个来人，身高体阔，脸上刚毅不屈，是不错的练家子，喜道：“拿些江湖里的小鱼小虾就想打发我们，太小瞧我们了，这才对嘛。”
　　“聒噪，给我闭嘴！”一脸上有刀疤的黑衣男子手掌一摊，袖子里飞出三根银针。
　　这三针本天衣无缝速度极快，可惜被一人拿着盾牌全挡下了，那人冷冷道：“治死人丁彪，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如此。”
　　“提着两个破盾的人，又有多大能耐，报上名来，有种我们当着众人的面单练！”丁彪嘲笑道。
　　“我双盾墙耿兴接下就是了，怕你不成！”耿兴高举两盾拍一了下应道。
　　两方人马为了避嫌，都退让了几步挪出了一大块空地，当然周黎沧本就不准备出手，他也挪了下屁股，一时之间，道已经划下来了，怎么表演就看两人了。
　　丁彪擅长使用暗器，可他竟然打破常规与人正大光明的打斗，怎会没有两把刷子呢。
　　他猛地一甩手一副漆黑的爪子到了他双手上，得意笑道：“我师傅段冀刚传给了我勾魂爪，今天就拿你的血来祭我的爪。”
　　段冀何许人也？毒蛇教教主，一个脾气古怪的臭老头，人称“赶蛇人”，毒功高强，万不得已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耿兴看得眼皮一跳，失色道：“毒蛇教的人，原来你是有备而来，我倒是着了你的道，没意思，我不比啦！”
　　他气得跺了跺脚，赶忙回到了自己的阵地里。
　　丁彪竖着食指往下鄙视道：“没本事的人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叫有本事的人来吧，丢人现眼。”
　　那边一众人等也跟着乐得不行笑个不停，嘴都合不拢，毕竟丁彪给己方人长脸长势气，痛快至极。
　　周黎沧抬手示意噤声，不愠不火道：“耿兴，自己选的路，即使错了还得走下去，怀疑自己的人不配在我身边，要走要留随你。”
　　片刻沉默过后，耿兴的脸有点扭曲，眼神却凶狠了不少，看来他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熊老大，对不起，我给大家丢人了，老六我去去就来。”耿兴说完一个箭步重回场地上，眼睛里噙着泪。
　　丁彪将形成X型的双爪摩擦起来，一步一步靠近耿兴，很快两人打了起来，丁彪本就气势很盛，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一顿猛攻，耿兴被他打得举步维艰，连连后退。
　　耿兴是怯场了，他只听过勾魂爪的厉害，那一句“勾魂爪下无生人，三日化为白骨堆”江湖上的人有谁没听过呢。
　　他的心是乱的，他只知道中爪必死，焉能不惧否？
　　丁彪趁热打铁，不停挥舞着他的爪子，在他眼里耿兴不过是一个练武的木桩，他刁钻地避开双盾朝着耿兴下面攻去，撕拉一声，撕拉又一声，耿兴的裤子被撕裂开来。
　　趁耿兴把盾下放阻挡之际，丁彪一个残忍的微笑，笑道：“勾魂穿心。”
　　他得手了，他的一只爪子穿透了耿兴的身子，只留耿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头一回当出头鸟的感觉他终于体会到了，蠕动着嘴唇似乎要说什么，可惜没声音，随后头一歪倒在地上，死了。
　　周黎沧闭眼冷声道：“他是在武馆呆得太安逸了，你们都知道他的身手不至于如此，心态不行对于打斗是致命的，我身边不需要弱者，此役过后努力地跟上我的步伐吧！”
　　熊虎为首的剩下六人齐声抱拳道：“是，谨听公子教训！”
　　周黎沧手持纸扇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却是一人也不敢留他，那张面具底下的脸看不真切，不过那副气定神闲的神态落入他人眼里甭提有多高深莫测了。
　　这人如此有底气，谁都知道不好惹。
　　熊虎等人只听到传来这么一句话：“三炷香的功夫摆平这里，我去点香。”
　　熊虎凝重道：“怪不得公子狠心，只怪耿兴学艺不精，大家别往心里去。”
　　他继续道：“我们的命是公子给的，我觉得为他卖命值，想要变成强者的捷径就是追随强者步伐。你们若觉得委屈，心有怨念，若是不想认我做大哥，现在可以走了，从此兄弟情义一刀两断，我熊虎绝不做秋后算账的事。”
　　井九抱起耿兴冷冰冰的尸体，哭道：“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走。”
　　老二老三都是很早就和熊虎相识的人，笃定他的为人，即使是一个兄弟死了，也面不改色。
　　死人，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刀剑无眼，谁身上没几个刀疤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混江湖的。怎么会只允许自家兄弟杀人，就不允许对头杀人呢，打斗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道理永远由赢的那方面说得对，输的那方百口莫辩，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老四老五看到老六的惨死，死在骇人听闻的勾魂爪之下，两人也是犹豫不决，看到老七井九表态后也步了后尘，紧随其后走出了城主府大院。
　　熊虎强忍着没回头，他不愿看到多年兄弟情义化为几道模糊背影消失在眼前，几句冷言冷语消失在耳畔。
　　他眼眶红了，为自己不值，感情就是个屁说没就没了，周黎沧也对他说过没有经历过磨难的感情一文不值，那时没听进去，细细想来，起码他现在明白过来还不迟。
　　兄弟情义，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熊虎看看他身后的老二老三，他突然有些释然。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对自己不离不弃，永远站在自己身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人呐。
　　熊虎吼道：“好久没有大开杀戒了，老二老三你们多加小心，互相帮衬，前面我一个人就够了，背后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相视一笑，多少年兄弟情义，经历的风雨里早就习惯了彼此，配合默契十足。
　　熊虎紧握双拳朝着丁彪杀来，丁彪也听说过熊虎的威名，今日一看，那是能和姜蛮子扳手腕的存在，两人长相身高都相差无几，虎背熊腰好是恐怖。
　　他大急，朝着他的伙伴跑过去，求救道：“大家一起上，我可不是对手。”
　　熊虎的速度，惊人的快，追上来一脚踢出，丁彪的屁股上被重重的一脚踢得整个人飞扑在地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能够清晰地进入旁人之耳。
　　听得沈武梁寿等人都一阵胆寒，栾雄等四个城主面面相觑，心道这厮实力和姜蛮子有得一拼，年纪却还要小上几分。
　　熊虎可不管那丁彪的下场，朝着沈武打去，沈武拔剑迎难而上，若是赤手空拳，他断然没有一丝抵抗之心，有兵器在手他心想也能周旋一二。
　　旁边几人也回过神来，毕竟是江湖上的好手，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见过的世面也不少。
　　他们一起掏出各自兵刃袭向熊虎，一把接一把武器在他眼里晃过，身形一扭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攻势。
　　熊虎大喝一声：“老二，拿刀来！”
　　“好嘞，接着。”孙正义从背上拿了一把刀丢给他，本身他就是个铁匠，有几件趁手兵器再正常不过，以备不妨之需。
　　别人定睛一看，先把软柿子捏烂似乎是更明智的选择，随即三人绕道后面去和老二老三纠缠了。
　　熊虎拿刀后气焰更盛，举刀挥砍与沈武梁寿等人厮杀起来，刀法也有模有样，看来学过一点，不过略显笨拙。
　　他以一敌五不落下风，兵器碰撞得铛铛声不断。
　　只三合，沈武手上的枪竟然脱手了，原来熊虎每挥一刀都有千斤之力，等他意识到熊虎的刀只能躲不能挡的时候已经迟了，他被熊虎一刀划破胸膛倒地不醒。
　　接着四人也是力所不及，一一扔下自己的武器跑回到自家阵地。
　　熊虎还没尽兴，挑衅道：“亏你们也被称作江湖好汉，我看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说完朝着老二老三那里走去，那边三个人以三打二倒是毫不手软，眼看老二老三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
　　老二双刀勉强劈出一刀，一失手落空了，趁他病要他命，三人齐下狠手，老二快要支撑不住了，老三也空不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熊虎神不知鬼不觉已经到了他们身旁，他一拔刀化为一道弧线，嗖的一声，三颗人头滚落在地。
　　那边栾雄刚大喊了声小心用来提醒他们，却是来不及了。
　　熊虎提起手中的刀，冷声道：“想杀我兄弟，先问过我再说，谁还想试试？”
　　栾雄虎躯一震，走上前去说道：“小子，我霹雳锤栾雄刚出名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今天就叫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他身高比熊虎矮上一头，身宽却还要壮上几分，不过一脸横肉却是无处躲藏暴露无遗，坐在城主的位子上久了能不处尊养优吗？
　　他双锤在手奔着熊虎去了，步伐稳健，熊虎也不甘示弱提着血淋淋的刀冲他跑去。
　　刀锤相碰，只听铛铛两声，熊虎手上的刀都断了，他后退一步急道：“老二，上大家伙！”
　　“这就来，压箱底的东西，可别弄坏了！”孙正义把背上的大铁铲扔给了他，微微有些不舍道。
　　熊虎接到大铁铲，笑道：“男人就要这样，刚正面，不能耸。”
　　熊虎和栾雄铲锤相挥，互有来往，丝毫不落下风，不过栾雄不愧为一城之主，经验老道，打得游刃有余，看上去应该没有发力的样子。
　　熊虎看到他那随意的样子，越看越恼火，上中下、上中下……速度也越来越快，眼见拿对方没辙，更是变本加厉肆意妄为地挥舞着大铁铲。
　　栾雄一个踉跄让熊虎一铲穿过了身子，趁着间隙他双锤急进一个旋转打到熊虎的身上。
　　熊虎吃痛后退了五步，口里喷出一口血来，道：“痛快，是块硬骨头，今个儿我飞得碎了你不可。”
　　周黎沧不知何时来到了老二老三身旁，他手上拿着三柱香道：“最后一炷香的时间，速战速决吧！”
　　熊虎回道：“那我就拿出真本事了，果然对高手就得全力以赴啊，不能有丝毫大意。”
　　说完他从他脚上脱下靴子丢在一旁，扭了几下脚腕再配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懂的人自然懂，这靴子肯定有什么猫腻，这应该是一双很重的靴子。
　　栾雄惊呼一声，道：“你竟然还留有余力，我倒是走眼了，不过除了姜蛮子以外的人我可没怕过谁。”
　　熊虎猛地一阵点头，狰狞地笑道：“十招内我必败你！”
　　这炙热的眼神，是对武的执着，让栾雄高看了他几分，他十几年前也有过这有眼神，越想越心惊，这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骑虎难下。
　　熊虎又和栾雄对上，身手快得栾雄招架不住，三铲把栾雄逼退，再三铲逼得退无可退，最后在擎天一铲之下被打中头部，生死不知。
　　熊虎这身手，威慑力十足，让对面阵地所有在场的人心惊胆裂，噤若寒蝉。
　　周黎沧打了个哈欠打破了这片寂静，他懒散道：“人如其名，武功到了如熊似虎之境，看来在靴子里放重水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熊虎肃然道：“多亏公子在我满足于达到身体极限时候给了我宝贵的意见。”
　　周黎沧看到面前那些人由于栾雄的败北全无了战意，他戏谑道：“可有人还想一战？”
　　栾雄一败，其余三个城主当然无比慌张，都生怕自己遭殃，愣是没一个人敢当出头鸟，大家互相大眼瞪小眼。
　　周黎沧拿出一枚铜币，再问道：“没人做主，我就替你们决定了，听天由命吧？”
　　杜弘益苦着脸道：“慢着，公子大义，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子若是哪里用得着我们的，尽管吩咐，我等必将竭尽所能为您效劳。”
　　周黎沧笑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此次前来只为要人，杨三浪和白近来二人，可有听过否？”
　　杜弘益把身后的孙香梅推到前面，大义凛然道：“这事只有询问孙夫人了，毕竟她是姜蛮子的妻子。”
　　周黎沧看了一眼孙香梅，丰腴的身子挺翘的肥臀可谓是风韵犹存，可惜脸上胭脂多了让人少了分遐想。
　　他心道可惜，可惜，佳人总被岁月磨，时间的伟力，是侵蚀一切的存在，把红颜都化为骷髅的真实。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分了神，想到了他的兰儿，或许现在应该不甘心地叫一声大嫂，自听闻她嫁给大哥以后，他未曾去见过她一眼，只有他无奈低声叹情缘已尽。
　　杜弘益殷勤道：“公子，公子，有事可以问她。”
　　周黎沧回过神来，道：“嗯，孙夫人，请吧！”
　　孙香梅对杜弘益拉她出来做人质很是不满，心有怨气，她冲着周黎沧忿怒道：“我是孙家的人，我大哥孙伊二哥孙仁可都是隶属七虎将的虎威将军和虎头将军，你敢伤我？”
　　周黎沧笑道：“当你的命能被我左右的时候，最好小声说话，把我惹恼了对你没好处，我这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
　　孙香梅假惺惺地哭道：“我一介弱女子，公子为何为难我，呜呜呜……”
　　周黎沧厌恶道：“我生平最不喜欢看到一样东西——眼泪，哭是什么，做着比做梦还吃力的事完事后仍然一无所获，人呐！少做不能改变现实的事为妙。”
　　孙香梅哭得楚楚可怜，没完没了，熊虎朝她走去，气势汹汹道：“最好回答公子的话，以往不回答他的人，都和这倒地上的人一般了，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孙香梅擦了擦眼泪急忙道：“我说，我说，杨三浪和白近来正如栾城主所说都在北城军营，我和姜蛮子虽是夫妻，但是一年难得碰头，平时都是各过各的，感情不深。”
　　周黎沧拍手称快道：“夫人是明白人，只要你跟着我们跑一趟，保证不为难你，这一炷香刚好燃尽。”
　　孙香梅看了看身旁的壮硕汉子，一想到刚才他那副暴戾恣睢的样子，点头道：“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她很少过问姜蛮子的事，不过她懂得这汉子的武功应该和她男人有得一拼，那天铜雀楼大火当天姜蛮子天神下凡般的身影在她脑海浮现出来，就是那道伟岸的身影俘虏了她的心，一如二十多年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天一样。
　　每一个女人都喜欢厉害的男人，起码能保护自己的人，比起外表的华而不实，女人考虑男人的第一条件是有担当，有一双能扛重物的肩膀，孙香梅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厉害是一个变数，那要看人了，谁和谁比，今天说到底就是姜蛮子的对头厉害，已经气焰嚣张到找上门来算账了。
　　她只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唯有低头任命的份，大场面的事，向来是男人出头，抛头颅洒热血，胜负无定数。
　　就这样在其他人的目送中，孙香梅委屈成全跟着周黎沧等人去了城北营地。
　　来的时候是八个，走的时候只剩下四个，外带一个被关系牵连进去的孙香梅，没有多余的马，她只能委屈下自己乘坐在周黎沧身后了。
　　熊虎太重，是身子太重，孙正义也重，是武器太重，赵无极为孙正义分忧也有很多武器，毕竟平时他两走的近，形影不离，虽不是真兄弟情义却胜过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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