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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之战
回到大帐之内,虞殇关切的问道,“星夙,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我一边为他倒茶,一边答道,“没有。”
“什么?”他拍案而起,“没有?那你这样岂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决不允许你这样做!”
我放下手中茶盏,平静的回到,“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战胜她的!”
“不行,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万一你输了,那。。。。。。”
“你要对我有信心!如果我赢了,战事就结束了,签了议和书百姓就再也不用承受战乱之苦了!你想想,这样一来会有多少家庭免于上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会有多少人远离亲人分离、战乱之苦?虞殇,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啊,你说过这场战事结束你就会带我离开这里,寻一方土地,建造属于自己的府邸,只有战事结束了,我们的梦想才得以成真不是吗?”
“可贺兰弗桑的武功。。。。。。”
“你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胜过她。即使输了,她要杀要剐,我无怨言,因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你必须对我有信心是不是?”我微笑着看着他,可虞殇脸上的焦急之色仍没有丝毫散去之意,我知道,他在担心我的安危。
由于我与公主弗桑的约定,第二日两军并未开战。
清晨,虞殇早早来到我的帐中,“我已经想好,如果你输了,就算背信弃义,我也定要保你周全!”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暖流涌过,一个如此重信重义的男子为了我甘愿如此,妇复何求。
一上午,好多将士前来看望我,甚至有的教我单打独斗的技巧,我一一接受了他们的好意。我知道他们也在为我担心,到漠都半年,我交下了这样一群好兄弟,他们侠肝义胆,忠心报国,他们为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可以两类插刀,我与他们情谊匪浅,即使在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已不再是他们的夫人,可却仍是他们眼中的好兄弟,好妹妹。
晌午十分,如约来到了贺兰石,还未走近,便看到一抹紫色远远立在那里,身边还有几个黑色的身影。待上前一看,原是西郊的几名军事将领。听说昨日西郊大营议事堂的大帐彻夜长明,几个苦守西郊近一年之久的老将军对于议和这件事情再三研究,终于在今日清晨下了决心,对于他们公主先斩后奏的做法心中虽是充满怨言,但思忖再三还是勉强接受了,毕竟弗桑公主才是最新调来负责此战的军事要领。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吓得不敢出大营了呢。”一夜未见,弗桑说话还是那般刁钻。
“想必这几位都是西郊的将领吧?”我瞟了一眼周围的几位微笑着问道。
“不错,他们正是西郊战役中的主要将领,今日我带他们前来就是想要做个见证,免得有些人最后不认账!”
虞殇走上前来欲与她争辩,我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要找人做见证了!战争关系着两个军队,但我认为除了军队中的战士,与战争最息息相关的应该是百姓才对,只有百姓才是战争的承受者,战与不战与他们的关联最大,所以我今天请来的不但有我大虞的将士更有两国的百姓。”我向段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人上来。
段邦带领二人自我身后走出。一位满头白发年近花甲身着夷服的老人和一名眼神清澈的孩子缓缓走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弗桑一脸惊诧,一旁的几名将领也同样满眼的不解。
“我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不等他们反映我快速蹲下拔出双匕,其实这双匕并非我在赤炎山庄使用的双匕,赤炎山庄的双匕是季星夙的专用武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而如今我手上使用的两把匕首只是我吩咐段邦为我找来的两把普通匕首。再加上平时在战场之上我一直使剑所以如今使用起来并不那么的得心应手。弗桑见我动作如此之快,也顾不上再说什么,敏捷的闪躲,然后迅速拔出手中弯刀,刀身铮亮,在皑皑白雪中闪着阵阵寒光。我们你一招我一式的对打起来,她出手敏捷,步步紧逼,腾空翻起,自上向下快速挥动弯刀向我袭来,我向后滑动数米,瞬间地上就留下了一条深深的雪痕。此时她已平稳落地,极为不屑的看向我,“如何?你服是不服?”
“胜负未分,我为何要服。”嘴上虽如是说,但这弗桑公主的功夫却令我不得不在心中暗暗称赞,她出式极快,根本不给对手任何犹豫迟疑的机会,且步步紧跟,西郊派一个小公主来主持大战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荒谬,但现在看来也是不无原因的。以她的身手,和虞殇是不相上下的,怪不得虞殇在得知我没有胜她的把握之时如此担忧。
“哼!好吧,那就走着瞧吧。”说着她便快步再次袭来。一阵寒风袭来,地上的雪倒卷而起,在空中肆意飘舞旋转。漫天飞雪中,紫色身影持刀向我奔来,我神情淡然地望了一眼已拔剑出鞘的虞殇,并未给他出手的机会,迅速滑步挥动手中匕首向在一旁观战、且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夷服老人刺去。弗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毫不思索的改变原来的方向,转攻为守,用弯刀挡住我即将刺向老人胸前的短匕。瞬间,伴随着火星,刀剑碰撞的声音在这凛凛寒风之间很快就被湮灭。我嘴角轻扬,借势用力一推,她一个踉跄还未站稳,我便毫不费力的将另一个匕首抵在她的胸前。
风停,雪落,瞬间的肃静。随即人群中传来欢呼声,“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夫人她赢了!”是段邦几个人在大声庆祝喊叫。我微微一笑,放手,利落的收起双匕,伸手扶起已被吓倒在地的老人家,那孩子已被吓得哇哇大哭,我轻抚他的头,安慰着他,这才令他平静下来。
身后猛然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我回身,看到弗桑欲要偷袭我的弯刀已被虞殇打落在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使诈吗?”弗桑捡起掉落在地的弯刀,狠狠的望着我们,几名西郊的将领也冲上前来,想要理论。
“愿赌服输,弗桑公主,输了就是输了。”我正色看向她。
“你们明明使诈!虞国刁女,你居然出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想要杀我漠都子民,引我们公主分心输给你!”
“公主为何要管他的死活呢?不过一名贱民,死又何妨,你若不救他,此刻输的人便是我。”我依旧面色平静。
“他是我漠都子民,身为漠都公主我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况且他年近花甲,你如何能对这样一位老人下此狠手!”她愤怒地争辩道。
“好,说的很好。可是公主殿下可曾想过,战争会给公主殿下心心念念的子民带来多么大的灾难!今日我请来的是老人和孩童,因为我想让公主知道,战争究竟有多么的残酷,也许在万万千千的士兵之中就有他们的儿子、父亲,也许没有,因为他们的儿子、父亲很有可能已经战死在这战场之上了,甚至连姓名都没能留下。你看看这孩子,看到我们打斗都被吓成这个样子,那么当有朝一日他见识到了真正的战争,血流成河的场面,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伤害!”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弗桑并没说话,她看了看身边的老人和孩子,眼神便变得温柔了起来。
“公主,议和是最好的办法!我不认为使百姓免于战乱而同意议和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我认为一个国家的政权是否稳定,应看民心。”西郊的几个将领听我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没了动静,“‘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是水,君主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公主可明白这个道理。您心存仁爱之心,所以才会为了救一名普普通通的漠都子民而输了这场战斗,这一点您是值得我尊敬的,但是您可曾想过,如果公主答应签这份议和书,又将会拯救多少您的臣民,、我大虞的臣民呢?又将有多少花甲老人能够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又将有多少孩童能够生活在完整的家庭之中,不必日日担忧自己的父亲,日日提心吊胆的过活呢?”
几位西郊将领早已惭愧的低下头去,而一旁的虞殇则赞叹的看着我。
“如果公主觉得是星夙使诈的话,那么星夙愿意认输,但只恳求公主认真考虑星夙说过的话,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虞殇上前牵过我的手,目光坚定的看向我,温柔却又略显霸道地说道,“星夙,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季星夙,你赢了。”眼前的女子虽然眼中还带着几丝不甘,但却承认自己已经输了的事实,“你赢了,有你这么睿智勇敢地女子陪在他身边,我自愿退出。议和,我们会考虑的,如若达成一致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至于这几日,我们,休战吧!”
“太好了,太好了!”几名年轻的小战士听到她这么说,已是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竟欢叫出了声。
“几位将军,我们走吧!”翻上马去,再看西郊的几名将领脸色都难看的出奇,扬雪便走,也不回头。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大家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就连刚刚受到惊吓的老人和孩子都露出了难掩的笑容。
将头轻轻贴在虞殇胸前,听他说动人的情话。
“星夙,你刚刚吓坏我了。”
“星夙,你若有事,叫我如何是好。”
“星夙,我不要你受到一丝伤害,半点也不行!”
。。。。。。
风停了,天暖了,漠都那常年不化的积雪是不是就要融解了呢!轻轻闭上双眼,尽情享受此刻这温暖的胸膛。
三日之后,地点仍旧是贺兰石。历史上持续八个月之久的西郊之战在这一日告一段落。
《前虞书》八十九卷记载,仁德三十六年秋,平都王虞殇与漠都国公主贺兰弗桑于漠都贺兰石签订西郊之战议和书。漠都西郊向大虞每年进贡三千石贡禄减为两千石。至此,双方议和,不再开战。
万民在欢呼,在庆祝,无论是军队中的将士还是普通的百姓,无论是大虞臣民还是漠都臣民,在议和书签订的那一刻他们沸腾了,喜极而泣,热泪盈眶,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从此不再有战争,意味着可以过安稳的日子,合家老小,其乐融融。
“你是如何得知我定会救那老人?”弗桑牵着马,仍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当年你救虞殇之时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不知。”
我微微的笑,“我猜也是。”
“不许笑!”
“哦,本是善良之人,偏偏要装出一副强势的样子。”
“你。。。。。。”她气极,一时无言以对。“哼!没你强势!”
“我可不是什么万能的女超人,我只是想早点让他带我离开,小儿女心思,就这么简单!”我扬头,看着这个和我差不多大却一脸高傲的漠都公主。
“在聊什么?”虞殇穿着厚厚的盔甲向我们走来,“弗桑,莫要欺负我家夫人。”
“你们!” 她甩袖牵马便走。
“弗桑,我们要离开漠都了,走的时候要不要来送我们啊?”虞殇幸灾乐祸的笑着问道,我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竟是这样的无耻,人家为他气成这个样子,他却不以为然的挖苦讽刺,败类!
“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也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弗桑上马,回身大声叫道。“虞殇,你还欠我一命,你莫要忘了!万一哪天你在哪个街头小镇呆的不耐烦又想重回战场,没准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看着她绝尘而去的背影,我们都笑了。
“走吧!”他牵着我的手,踏雪而归。
“我们走了无殇军怎么办?”
“部分人仍驻留在此,以保边境安宁,部分人会调去别的地方。”
“那他们岂不仍要面对战争?”
“哈哈,他们是军人啊!不过至少在几年之内是安宁的,不是吗!”
“哦。”
“去跟兄弟们道个别吧!我明日动身,会先回朝一趟将议和书呈给父皇,打理好府邸的事情,你先随段邦去晋宁吧,我会赶上你们的。”
“晋宁是怎样一个地方?
“风水宝地,犹适安家。。。。。。生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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