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第二十章去地质队完婚空穴来风受诬
　　1 李一萌仍想回民航，赛竹下到基层工作
　　李一萌着手开始考虑老师，编教材，要几辆车，编制教学日程和管理人员。他清楚，开车不过是个技术活儿，原理比较简单，重在实践；摸透了车的性能和道路的情况，提高了技能就能把车开好。可维修算重头活儿，会开会修才算一名合格的司机。他打了报告后，人员和车辆陆续到达，他和老司机把要来的几辆破车更换了零件，瘪进去的地方给敲打出来，打上底料又重新油漆一遍，同好车没多大区别。他们给调试一番，开起来还勉强可以凑合。
　　第一期按部就班地进行，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培训的人后各归各场。各场领导见到回来的人员技术比较全面，在场里趴窝的车少了，事故率也下降了，很快改变了态度，积极把年青的司机送来学习。等到办第三期，各项管理工作各就各位，用不着李一萌费心，他对办班已经驾轻就熟不太过问具体事情。三期过后，各县里的司机也要求到省里来学习，经运输局请示交通厅后得到批准，训练人员的范围扩大，一期一期办下去。李一萌一闲下来又想起了蓝天，想起了飞机，自觉认为应当做飞机的检修工作，他开始写信给□□和民航总局，叙述自己在重庆站和在民航总局的工作情况，说明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特长，应当使自己的特长发挥作用。
　　老羡接到省委组织部转来的李一萌的上诉信，他摆在桌上看了看，想了想。李一萌的档案他是看过，《专案组》的调查和结论也讨论过。他想：从六二年甄别后就是结合他的擅长让他当三场场长。当时是自己谈的，革命道理讲了。之后受到□□的冲击也被关了被斗了，被审查了，就算毛头小伙子经过十来年不说意志衰退也该成熟了吧。李一萌不算苦出身，父亲算手工艺劳动者也属于劳动人民的范畴，由于一直在旧军队里当兵，技术方面有专长，可觉悟总是不高。共产党员是在革命熔炉里锻造的，依着信念，依着革命的需要而努力工作。他还是不懂得党的纪律：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也不能说他全不懂，只是不能自觉地无条件服从党的安排。老羡自认为了解李一萌，李一萌的倔强性格有些像自己年青的时候，不肯低头，不肯弯腰，有些英雄气概。可到如今又觉得还是不够了解。他认为飞机和汽车没有多大差别，都是交通工具，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跑，只不过空间不同，速度不同，结构有些些不同而已。从《军宣队》撤走后，老羡又重操旧业，当了党委书记管理起思想工作。做为领导者要调动下面的积极性，使每个人发挥出应有的力量把工作做好。一想到自己的职责，他觉得应当把李一萌的事情了解透，卡壳在哪里了？李一萌为回复民航闹了很久，而且档案中又有周总理的批示：李一萌同志是位技术人材，应依他的专长而任用之。可为什么没能执行呢？他让组织科的同志找厅组织处谈，厅里的答复说省委不同意；老羡找到省委组织部门，组织部门答复得很干脆，说他们联系过，民航总局答复说已经按照当时的政策办理，不再复议。至于他的专长应当由贵州省量材施用，已经不再属于民航应当负责任的范围，把这事给推了出来。组织部门的人又解释说，民航总局归□□直属领导，我们省和他处在平级，只能建议，商量着办。老羡建议去找中央组织部给协调，省委组织部马上反驳他说，民航的干部还辖属空军管理，高层干部由空军任命，中层干部要报批，副职要备案，不属于中央组织部直接管理。老羡听了这情况无计可施还受到组织部门的批评，说他应该对下属做好思想工作，不要把问题往上推，讨了个无趣回来。他自认为尽到了责任，回来把结果摊开，让李一萌死了这条心。他让党委办公室给李一萌打电话来一趟。
　　接到电话后李一萌犯嘀咕：在工作上领导应当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前些时候他又搬回到原先住的地方，还是那间，只不过只比小房间面积略大些，除了小叶会有意见外，其他人不应当有什么意见；突然他转到自己的申述书上来，会不会有转机可以回民航？他二话没说，搭了个顺路车到局里，老羡依然满头白发，精神着矍铄地坐在那里，见李一萌来放下手中的材料，“老李，坐，坐。”李一萌坐下期待地望着老羡。“这个培训班干起来还顺手？”“还行吧。你听到的反映比我多，我想没什么大问题。”“看来工作压力不够大。”见老羡在兜圈子李一萌憋不住说：“老羡，你找我来肯定有事。你也晓得我一心想回民航重操旧业。”“老李，是这样。。。”老羡听到李一萌说的话知道思想工作做起来不会那么顺利，“老羡，调离这事要费这么大劲吗？”“老李，这事不像你想象那么容易。”听了这话，李一萌心往下沉，期望又落空了吗？“我的历史已经查清楚啊。民航工作我又熟悉，为什么非把我困在这里。”见李一萌有些急燥，老羡长出一口气，“老李，你听我慢慢讲”，老羡讲了他所做的工作，李一萌才知道，□□中批斗时说他欺骗党中央，欺骗周总理的来由。原来确实有总理的批示。听到后李一萌有些气，老羡说：“这不是贵州省委的问题。只说应当用你的技术，没说具体要在哪里用。民航局不接受，贵州省只好依此来安置你的工作。现在老领导少了，对你的情况不很了解；而省委组织部门忙着给老干部恢复和安置工作，你的问题也排不上队”，“那，我的事就这么完了？”“不能说完了。至少局里，省里都尽了力。我把底牌给你亮了。我还是那句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那里生根，那里发芽。这个歌唱得对嘛！我再加上一句就在那里开花，结果。”李一萌苦笑着说：“我不是早已结果了，我六十岁往上走的人，还想把自己余力充分发挥出来，给国家建设尽最大的力量。”“其实老李，你在这里也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和能力。这次搞培训班不由你管理着吗。现在领导班子有年青的造反派，讲话一套一套的，实际能力不行啊，连老闻善于忍耐的也弄不好他们，你要主管三场非和他们干起来不可。”“培训班我也不能呆一辈子，总会有结束的日期呢。。。”“到那时再考虑。我今天让你来谈这个申述信。底也交了，你再有什么意见，我也没办法。”“我不找省委的麻烦，直接找民航。本来他们弄错了还不给完全更改过来，我有气。”“你呀，气性大，气性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民航要不给纠正，我就和他们没完。”“老李呀，哪个单位的事情都不会少。你的事，他们一推就推过去了。你呢，别叫劲，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我想不通，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不做彻底纠正。”“好，你看看有没有能使上劲的人。据说有个同你一起处理来贵阳的，现在从贵州的县里要回武汉，武汉不接受，通过人家的老领导调到上海。人家给写了证明是新四军的老同志，叫定什么。。。”“叫定求奋。”“对，好像是这么个人。上海同意接受，可以进户口。那人家委屈了十几年，你才委屈了三年就甄别了。行了，老李，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工作我做了。运输局还有的干部虽说解放了，拖了这么久至今还没安排适宜的工作，对你，我认为你有技术专长，你一解放，我先就给你安排了，你还不满意！现在该吃午饭了，怎么，留在这里吃饭？”“不，老羡，我还是回培训班。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些事情，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不晓得那里是关键。”“想想吧，老李，我们一起做伴在运输局里干吧。”说着老羡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放着碗筷，两人边说边走，老羡去了食堂，李一萌回到培训班。
　　赛竹仍在资料室里收着《革命委员会》的文件。她从写来的文件材料中看到的文字水平比原先的秘书们差多了，而文件内容一般就事论事，没个宽度，也没个深度，可见《省革委会》领导们的水准比以前的差了许多，上下行文也没个规矩。经过了□□，多数人仍旧在原地踏步踏，原先的革命激情已经消失，看报，聊天，喝茶消磨时光。赛竹不愿意这么磨蹭下去混日子，申请下到基层去。
　　随着省府的一批人下去被分配到省化工厅下属的省公司。她前去报道，人事部门对她很客气问她想做哪方面的工作？她说她有会计，统计方面的工作经验，希望分到业务部门。赛竹被分配到业务科做开票，统计的工作。等她工作了好一段时间才看到郝大秘书，赛竹惊讶了，仍用老称呼，“郝大秘书，你在这里？”旁边的人纠正她说：“叫郝经理。”赛竹这才回过味来，“郝经理，你不是在煤炭公司吗？”老郝的格杆脸仍旧严肃地说：“早调过来了。煤炭和化工有关连。老刘，到这里还适应吗？”“比省府里强。这里每天有事做，很快一天就过去了。”郝经理说了还有事就走了。赛竹才恍然大悟，难怪在报道时人事部门还征求她的意见呢，原来老郝在这里当经理关照着她呢。赛竹仍然每天从城西走到城东去上班，已经锻炼了多年，这段路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有一次郝经理的工作车从她旁边开过去，郝经理让司机停下，等了一会儿赛竹，让她搭乘一段路，赛竹笑了笑说：“郝经理，谢了。我不习惯坐车，尤其不习惯坐小车，觉得空间小会头昏脑涨的。”郝经理见她婉言谢绝也没再说什么坐在小轿车走了。
　　春节前，玮玮带回来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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