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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重生,长生之方
“呀!被发现了。”祁欢觉得这声音太熟悉了,眼前猛然浮现出大厅中那个背影,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被人一拽,秦庄拉着他朝后遁去:“祁十三,你发什么呆呢,走了。”
等等——祁欢被抽掉了浑身力气,可他终于什么都没说出口,任由秦庄把自己拉着走,后边儿只有熟悉的声音。
“沈三百,听说你在找我?”
“呆子,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哈哈,沈宣,我还没玩够呢,不回去,你别找我!”
“湛渊君,你可以啊,你这执礼司都熬走稷下学宫三位掌刑使了!”
“李长风!别打别打……欸……本世子让你别打,本世子打不过,呸,你打不过本世子……你给我滚!”
“……”
祁欢只觉得整个身子的血液都被凝固在了血管里边儿动弹不得,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由着秦庄把他从混乱的场面中拖出去,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临时跑了,所有人心底都在震颤,世子祁欢回来了。
祁欢看着那背影被纷乱的人群掩埋,那些惊喜的、压抑的,迷蒙的目光都在注视那个人,无人向他回望,他不知为何,猛然生出了一种彻底的失望和失落,他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可是沈三百,你回头看看啊,我在这里……
秦庄把麻木的人拖出宴会,拖过大厅,拖下大船,拖上小舟,拖进淮江,拖离是非,一路把自己拖地气喘吁吁,才注意到祁欢的不对劲。
“祁十三,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到了?”秦庄正打算上手捏一把,祁欢拂开他的手,勉强镇定道:“没事,我没事,快点走。”
这样也好,反正有人替他背锅了,祁欢安慰自己。
“沈三百,我要出去浪荡!先溜了!”祁欢和秦庄闻声,抬头看那艘灯火通明的大船,甲板之上,那个着玄衫的人飞身而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点过他们的小木舟。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啊。”这人眸带笑意,能边轻身边同他们连连作揖赔礼,又一点,信步闲庭地握着一柄和十刑一样通体晶莹的扇上了一处船只。
祁欢清楚地记得,他握的那柄扇,扇名千机,扇正面题字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别惹我”,背面题字又是风骨遒劲的“有后台”,与沈宣十刑剑同出桓秦国机关城神匠之手,为神匠司空遗作。
他想了很多,从秦庄的谍者任务想到沈宣口中的喃喃问询,从祁一的读取记忆想到柏烨的警告,从李长风的会武约定想到祝遥的息魂曲。他知道自己想明白了所有人都在等真正的祁欢归来的事实。可看到这个拿着千机扇,手上捏着半张晴天笑面娃娃脸面具,与他容貌别无二致,喜穿玄衫的自己时,他还是愣了。
原来沈宣早知他已经死了,从一开始等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拥有他的记忆、容貌、甚至言行思维,是另一个自己。
是那个秘密吗?长生方,可这世界上真有长生方?而且自己现在呢,自己是谁?祁十三吗?
祁欢不知道这个答案,只一巴掌拍在脸上:祁欢,你是有毛病吗。
“祁十三,你是有毛病吗,自己打自己?”秦庄复杂地看了祁欢一眼。
也对,他是有毛病啊,什么时候需要质疑自己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自己的病去找楚宁洛。可他没想到,从那个人在自己船只上轻点而过后,他头顶掠过楚宁洛御剑去向大船的残影,有些错过,本来就天意弄人。
“对了,那个青国的上将军说你肯定要跑,私底下给了我这个,让你走的时候再打开。”
柏烨?那小子什么时候会玩儿这些了。
祁欢接过秦庄递过来的锦袋,坐进小木舟里边儿,随口一问:“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们一直在一起,怎么不见他私底下给你递东西?”
“也不知道是谁在宴会上胡吃海喝,出去别说是靖国的谍者,丢人。你专注在吃饭上边儿的时候他给我的。”秦庄在上边儿用力划着桨。官渡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到时候一定会封锁整个淮江,他们动作不快一点有可能走不掉。
祁欢边打开袋子边戏谑:“民以食为天,吃饭乃头等要事,某些人撑足面子,饿瘦肚子,也不知道谁的买卖划算。”
秦庄肚子适时“咕噜”一响,果然饿地难受,只好扭头不看祁欢。
祁欢继续往里边儿摸,柏烨给他往锦袋里边儿装足了银子,票据,甚至还有他作为上将军的私令,见令如见人,还有一个留声螺。想要说的话在里边儿用灵力封存起来,一段时间之内是能听到的。
祁欢戳了戳秦庄的小蛮腰,让他注入内力试试。留声螺那头并没有声音,祁欢拿手上摇了两下,质疑秦庄:“是不是你注入地不够多啊?”
“怎么可能,留声螺要多少内力啊,人家根本就没有给你说吧。”
柏烨搞什么鬼……祁欢又摇了两下,忽然那头传来两个字:“……祁欢。”
“……”又停顿了半晌,好似很是纠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祁欢……可能不是,也可能是。也不重要了。不管你是不是祁欢,请你不要再回来了。”
话到此处,留声螺里边儿那头的柏烨蓦地停下来,好似在喃喃道:“你看看这个世界,还是你……你揭开……真相了吗。”
“呜呜——”这是行船号角的声音吹响了,说明官渡船上出现了强敌需要全员戒备,可是号角也完美地让祁欢错过了留声螺里边儿的话,不是,什么鬼?
祁欢摇了两下感觉有些莫名,秦庄无语提醒:“别摇了,留声螺本来就只能听一次的。”
祁欢将留声螺丢进淮江里,柏烨这呆子,总搞这些矫情的东西,写张纸条是会死啊!秦庄挑眉:“很重要的留言的话,要不然咱们回去问过?”
“不用,最重要的现在都在这里了。”祁欢举起这包银子晃了晃,仍旧是感觉有些遗憾。看来柏烨那呆子也不呆,至少墨玉珏没给他放里边儿,他要的是墨玉珏啊。
秦庄:“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祁欢:“去药灵谷,找鬼医药不离。”
秦庄:“船上事情应该闹地不小,刚才咱们所在的位置好像烧起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祁欢:“里边儿哪一位实力不在游仙以上,还有个崤山庆俸观的六一尊者,你当人家真是来蹭吃蹭喝的?”
“猜错了,我还只有守劫境,未跨游仙呢!”清脆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祁欢来不及问,就觉得背后猛地被一大个不明物体撞进小舟里躺着,重力的缘故,小舟在江心中翻卷了个浪花,几人一起被淋成了落汤鸡。
“不好意思哈,我还不太会御剑,今日才学。”廿三从祁欢身上起来,小桃木钟馗剑上那个小拨浪鼓湿哒哒地滴着水,嫩地能掐出水来的一张小脸儿上满是歉疚。
“……咳咳,我看你不是没跨游仙境,你是这守劫境都注了水!”
祁欢揉着自己一把老腰,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一脸尤怨地把廿三瞪了又瞪,认出来这个人是当初在朝安城渡口说书摊子闹事时遇见的小道士。
“人家斩仙君十五入守劫境便已能斩杀游仙,你倒好,快弱冠了连把破剑都不能御。”祁欢可半点没打算放过他,小小年纪不懂事儿,长大了还得了?
廿三有些委屈地“哦”了一声,将祁欢扶起来坐好。祁欢狐疑瞧人一眼:“你不在尊者身后跟着,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
廿三笑意盈盈答道:“希言说让我随意玩玩儿,刚才听息魂曲,我见公子身带紫气,贵不可言。你我有缘,故而能几次三番得见,你可是高人?能否为我师叔推命?”
“你师叔是六一尊者?”祁欢上下打量,廿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儿:“不是,我是六一尊者师叔。”
世界可真奇妙!祁欢眨眨眼,只好重新躺回小木舟里:“我不会推命,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廿三急了,躬下身子肯定道:“希言说了,从来真人不露相,你肯定会推命。你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你。”
祁欢揉了揉自己额头,无奈地瞥了眼秦庄,最后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廿三,他到底是有多流年不利,这些人才甩也甩不掉。
祁欢只好无奈问道:“那你告诉我,船上怎么烧起来了?”
“那位喜欢欠人情的沈丞相和人打起来了,希言说天行有常,万事都有因果,他不能出手相帮,所以品完茶就寻个借口走了。我倒是看了一会儿,那位沈丞相好似没打过,至于你们青国那位坐在轮椅上的世子,应是被稷下学宫的人带走了。火嘛,是另一位站着的世子殿下离开时放的,欠人情的沈丞相和对打的人都去追那另一位世子了,你们上将军不得已留下来处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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