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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尽管丝毫不敢耽误,夏仲雨出门时也堪堪瞥到已经拐角人群的队尾。她不再有一丝一毫地停留,迅速下楼,但在出电梯之际看到对方已经通过大门,径直上了停靠在门口的车。
有时我们与苦苦追寻的奢望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一步之差,让一切都变那么遥不可及,人人如此,景南亦然,他追寻着夏仲雨刚刚的轨迹,落在她的身后,并不知道她目光所及的是那辆已经飞速驶出的车,和里面的人。
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从身边溜走是什么感觉?绝望和无力在夏仲雨的心里油然而生,在巴黎的那种无能为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再次席卷而来。但这不是巴黎,对,夏仲雨回头看着身后耀眼的霓虹灯,这里是“幻影”,她能够验证自己的猜想和幻觉。
思及此处,夏仲雨快速往回跑,像无头的蜜蜂,跌跌撞撞。景南也追着她跑起来,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连自己的呼喊都得不到回应。
夏仲雨轻车熟路地在一层又一层中穿梭,坚定却又不确定,走走停停,弯弯绕绕。终于到了一扇大门前,上面赫然贴着“顾客止步”。她不管不顾大力推开那扇门,景南也紧跟其后进入。原来里面是一个大监控室,一排操作台后,一块块小屏幕拼接成一墙,监控着整座大楼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角落。值班的安保看到有陌生人闯入,大喝,“什么人,要干什么?”
边说边站起来想要上前阻止夏仲雨,身后的景南更快一步制住他,景南虽然身型清瘦,但演起凶神恶煞来还能唬得住人,“我劝你别乱动。”安保不敢再有动作,却偷偷按了预警让前厅的人知道这里异常。
夏仲雨在操作台上根据按钮图案调试每一块小屏幕,左左右右地按着,屏幕里随着前前后后动着。规律很好掌握,片刻她就找到了要求证的内容。屏幕虽然成像很模糊,但是那的的确确就是雷,那身形和脸庞骗不过她,原来就在刚刚两人真的只有一墙之隔,他就那样没有停留地擦身而过,似乎这里并不值得留恋,在他要消失在监控视线的边缘,夏仲雨暂停了第一块屏幕。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直到整个监控都是那人后,夏仲雨觉得屏幕越来越模糊,她竟然要看不清以至于努力瞪大双眼,像一只濒死的鱼,鼻尖酸痛呼吸困难。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群人冲进监控室,来势汹汹。带头的人看到夏仲雨急急停住脚步,脸上诧异一览无余。只不过一瞬间,靳斌就调整好情绪,挥退了后面的人,又上前走一步,“夏姐,你怎么在这?”
眼看靳斌就要走进,景南适时放开安保,一个箭步就挡在夏仲雨前面,隔绝她和他。景南胜在身高足足高出靳斌半头,这样居高临下很有气势。靳斌这几年在幻影里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眼里的沉稳和轻视也让人忌惮。
夏仲雨拨开景南,他就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的身旁。
靳斌对上夏仲雨又是另一种态度,但近看才发现她眼里有泪光,在黑压压的监控室里竟也亮闪闪,格外惹人生怜,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无措地叫了一声,“夏姐……”却再也不知该说什么。
夏仲雨虽然眼中带泪,但她忍住不让眼泪外流,吐字很慢,一字一句,语气却异常坚定,“告诉我,他在哪?”
靳斌支支吾吾,只说了一个“我……”,不知想说“我不知道”,还是“我不能说”,但当他目及那片监控屏时眼中有一震,也便讲不出任何,显然她已经亲眼目睹,任何借口都能轻而易举地被揭穿。
夏仲雨审视他的表情,都已了然于心,人人都有苦衷,强求和逼迫一向都是她所忌讳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让她就这样放手,又明显于心不甘。
重重吸了吸鼻音,她要保证能完整地说出这段话,“我了解不能向我透漏任何关于他的信息,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他在哪,傻傻地等着找着,在原地打转,你们心里一定都在笑我笨笑我蠢,是吗?”
靳斌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作为旁观者不能加以评价,而雷哥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像他那样冷心冷清的人是不屑于逢场作戏的,既然决定了就必然是全身心的,可世事无常,当计划脱离了轨道,断然不会是他们几个毛头小子能掌控的。至于夏仲雨只能说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从来就没打算要逼问,就也不再为难他回答任何问题,夏仲雨最后下定决心,“我不为难你,只求你帮我带句话给他,我在最后一次约定的地方等他,只等到午夜12点,如果他不来,我再也不会纠缠,只当就这样结束了。”
雷在哪靳斌一定知道,带一句也只需拨个电话,只是他会不会来,没人知道,也许他来与不来,都不是那么重要,在经历几次擦肩而过后,夏仲雨已经不再自欺欺人,她想要个答案或者结局。
不想听他任何的推诿,夏仲雨拉着景南出了监控室,之后像一缕游魂,要飘出这座幻影,仿佛刚刚在监控室中已经吸走了她所有的精气神。景南快速地回包厢拿了衣服和夏仲雨的皮包,对于众人的询问并不理睬,没有任何停留地追出去。
监控室里靳斌没有走,而是细细看那些监控屏幕,有的时候他是真的很佩服夏仲雨,爱上的时候很冲动,一旦决定了就义无反顾,这一点其实她和雷哥很像,可很像的两个人就像磁体的同级,都是认准了的事就不会回头,但人活于世不仅仅有爱情,那些与生俱来的宿命是不能逃避的。
一人匆匆而来,一身黑衣黑帽,语气低沉,在靳斌耳边说了两句。靳斌听了他的话,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对他说,“你今天先休息,我给雷哥打电话。”那人点头退出。
电话拨通后许久才接起,那头是一阵阵机场广播的声音,靳斌长话短说,“夏姐在幻影看见你了,让我给你带话,只在最后约定的地方等到午夜12点,”说到时间也许是惯性,靳斌看看了手表,已经临近11点,他继续说,“她刚刚走,还在广场上,嗯……你订婚的消息公布了。”靳斌说完就未吭声,等着那边的决定,双方的信号都不是很好,电波的滋滋声像是病人的心电图一样跳动,一直未有丝毫言语,如果真有心电图长度大概可以将整个人缠绕起来,终于像是最后做了决定,那头传出一句 ,“我过几天回来。”电话被挂断,也生生地掐断了那持续勾画的心电图,靳斌无声地叹气,他最终还是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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