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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任晚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聂子丞一个简单的摇头的动作闷闷不乐一上午,甚至连聂子丞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在队里溜达着,脑海里都是聂子丞的话——“他们没有养成好的工作习惯。”“你的工作状态也不对。”
屁的工作习惯,工作状态,他不要工作,只要撑到老姚回来,这堆烂摊子就有人收拾了。
他只是个副职,一辈子也不想提正的副职。有人替他顶天,有人帮他立地,他只要在中间活到死就行了。
这个案子如果不是梁局限期破案,他可能都不会这么上心。
对了,梁局说的是假期结束之前找到秦桦,现在已经找到了,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命案是不是算新的?!
转到了年洛身边,任晚舟惊讶的发现年洛依然在兢兢业业的盯着电脑屏幕查监控。
“查到什么了?”任晚舟突然出声,吓了年洛一大跳,“有陈曦的踪迹了么?”
“舟哥,”年洛眼睛都快瞎了,“这人是不是躲山里不出来了,周围的监控我们几个都查遍了,没有啊。”
“真躲山里了,还要去搜山?”任晚舟觉得头疼,心里千呼万唤老姚赶紧回来,一低头看见了一个盘子,里面有几坨肉馅,“这什么?”
“这个……哎,这好像是大师拿来放这的。”年洛回忆了一下,聂子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这个盘子。
任晚舟想起这是他给聂子丞买的三个肉包子,面皮吃了,肉丢这了……
一点肉都不吃,牛奶也不喝,难怪身娇体弱病秧子。
“把盘子洗了去!”任晚舟推了下桌上的盘子,回了办公室。
聂子丞不知道任晚舟是什么时候留的林升的手机号码,在分局大门口看到林升的时候,他还在想着秦桦的事。
他不会算错的,秦桦不应该这么早死。
“小鬼说你脚崴了,”林升骑着自行车,调转车头停在了聂子丞的面前,“就别到处跑了!”
“事实证明,他真的能帮到我。”聂子丞跨上车,搂着林升的腰。
“做人就这么好吗?”林升问,“当一只猫多开心啊,还有人伺候。”
“我还是只猫的时候的确很开心,”聂子丞说,“但我更想做一个人,人世间那么多美好的事,猫是享受不到的。”
“可也有那么多痛苦,是猫不用经历的。”林升说。
“享受和承担是一体的,谁也逃避不了任何一方。”聂子丞说,“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等值的代价,这才公平。”
“如果我是你,我宁愿去做我的神仙。”
“我只是个妖怪。”
“放屁!就算全世界都是妖怪,你也不是,你就是神仙!”
聂子丞闭着眼睛,把脸贴在林升的背上,笑了:“你看,做人多好,有两只小迷弟。”
“任晚舟发现你了吗?”林升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没有,”聂子丞说,“我清早就变回来了,自己回的家,他跑到家里来找的我,带我去的警局。”
“小鬼说的对,他真是阴魂不散,”林升皱起了眉,“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是个好人,”聂子丞想到任晚舟,淡淡的笑着,“他发现我不见了,很着急,跑来问我有没有回家。他给我买鱼,搂着我睡,还喂我喝牛奶,他……”
“你说什么?”林升的声音突然就高了八度,“他想要你命啊?!这还好人?”
“他不懂,他想让我长身体,说梦话都是让我多喝奶。”聂子丞一直笑着。
“你喝了?”林升问。
“从昨晚拉到现在了,你没看我都没有力气了么。”聂子丞说。
“你就作死吧!”林升骂道,再也没说话。
进了家门,聂子丞就闻到了一阵香味,鱼的味道,但是又不同于往常的鱼的味道。
路过次卧,房间里没人。
“小鬼!”聂子丞叫了一声,看见聂子音端着盘子走出来,“不好好写作业,瞎折腾什么?!”
“哎,今天的鱼可是子音做的。”林升把车推进走廊,“你得尝尝看能不能出师了。”
“我闻这味儿就不对劲。”聂子丞说完,低头就咬。
“哎!”林升把盘子抽了出去,“谁给你惯的,拿筷子去!”
“我拉肚子拉的腿都软了,”聂子丞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往桌上一趴,撅着嘴说,“我要吃鱼!”
聂子音把装鱼的盘子又推了过去:“给他吧!哥,你的,都是你的,谁也不跟你抢,好不好?”
聂子丞咧嘴一笑,叼起一条鱼,转身就窝进了沙发。
刚咬了一口,聂子丞“噗”的一下差点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
他回过头,皱着眉头盯着聂子音。
“苦吗?”聂子音用筷子沾了一点鱼汤,“不苦啊!”
聂子丞进了厨房,把鱼放在自来水管下冲了一会:“下次不要糟蹋粮食!”
冲洗过后的鱼没了苦味,也没了别的味道,聂子丞吃的仍然津津有味,窝在沙发里,瞬间就只剩一条完整的鱼骨头。
再回过头去拿第二条鱼,聂子丞发现整盘鱼都被洗过了,聂子音嘟着嘴,一脸阴沉。
“小鬼,以后别做饭了,”聂子丞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应该做的事情,别什么都想着插一杠子,狗熊掰棒子的故事忘记了吗?!”
“哦。”聂子音埋头吃饭。
“哎,子音也是想……”林升擦了擦手,刚才一条一条的洗了遍鱼,手上全是汤汁。
“肯定是你想偷懒!”聂子丞叼了一条,重新窝在沙发上。
“我哪里……”林升觉得冤枉,“我是要去接哪个丧心病狂跟人跑了的主子。”
“以后我再变回去,记得送我去山南分局找他。”聂子丞说完,专心致志的啃了起来,现在只有鱼能缓解他肚子里钻心的绞痛。
“聂子丞!”篱笆门被推开了,任晚舟带着姜文学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聂子丞正盘着腿弯着腰,一只手捏着鱼头一只手捏着鱼尾巴,兴高采烈的啃着鱼背上的肉,冷不丁一抬头,撞上了任晚舟的目光。
任晚舟也愣了一下,平时装的温文尔雅的聂大小姐,此刻居然放飞自我,像个东北民妇上炕一样,抓着鱼骨头在啃。
看见聂子丞,又看到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在吃饭,任晚舟就想到之前的不悦,他冲姜文学甩了下头:“铐上,带走!”
姜文学拿下腰间的手铐,扭着腰往聂子丞身边走来。
“任队,又怎么了?!”林升把碗筷一放,站起身走了过来。
“秦桦一案的新进展,现在……”任晚舟愣了一下,“关你屁事,抓嫌疑人!”
“可是他……”林升刚走到聂子丞身边,就看见姜文学径直走过沙发,瞅准时机飞快的抓住聂子音的胳膊,“卡塔”一声,手铐铐在了聂子音的右手腕上。
“哎?!”三个人都傻了眼。
聂子丞把鱼骨头一扔,从沙发跳了下来,脚一软差点摔倒。
任晚舟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想要伸手去扶,却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站在原地,斜眼瞥着聂子丞的方向。
“任警官,”聂子丞弯腰扶着茶几站了起来,林升走过去扶着他,“我以为小鬼的嫌疑已经排除了,他不是给你们提供线索了么?”
任晚舟微微低头瞪着聂子丞:“现在有新的线索,是你说的,陈曦杀人的可能性不大,是你说的,我的工作状态不对……”
姜文学拉着聂子音往外走,时刻提防着聂子音随时可能给他来一个背摔。
“任警官,什么线索,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能帮……”聂子丞虽然仍旧冷静,但语速变得有点快。
“是你说的,”任晚舟转身跟姜文学一起锁住了聂子音的胳膊往外走,不屑的说,“秦桦已经找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有了关键性证据,我……不需要你!”
“任警官!”聂子丞的心跳越来越快,目光所及之处微微变了颜色,体温也开始逐渐升高,他害怕了,聂子音被抓走了,这个关键时候他千万不能变回去,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不行!”
任晚舟突然停下脚步:“你说不行就不行,你他妈算老几啊?!”
转头瞪着聂子丞的瞬间,任晚舟就看见他有气无力的靠在了林升的怀里……又犯病了?
“管好你自己吧!”任晚舟说完,转身就走。
“任警官!”聂子丞用力的大吼了一声,挣脱了林升的搀扶,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任晚舟,拼命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淡香味。
任晚舟全身又僵硬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姜文学已经见怪不怪,聂子音和林升知道聂子丞是为了不再变回猫,只有任晚舟一个人,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警告你,投怀送抱也没有用,”任晚舟的声音都没什么底气,“我没有秦桦那嗜好!给我松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抓回去!”
“你抓我回去!”聂子丞把脸贴在任晚舟的后颈,“抓我回去吧!我跟你走!”
任晚舟的心突然停了一秒,他抽出自己腰间的手铐,撇开聂子丞的手,铐了上去:“当街耍流氓,妨碍警方执行公务,拘留三天!走!”
聂子丞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哥!”聂子音挣扎了两下,“变态,你敢欺负我哥,我打掉你门牙!”
“那你就把门牙摘下来赔给我!”任晚舟恶狠狠的说,拉着聂子丞的手铐往前走。
聂子丞一个劲的往任晚舟身上贴,任晚舟不停的往一边让,实在没地方躲了就推他一下:“臭流氓,滚!离我远点!”
林升远远的看着几个人上了警车,微微皱着眉,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搓了搓。他有一肚子的疑惑,聂子丞要找什么人,为什么任晚舟能缓解甚至克制聂子丞的变身,他要把这个秘密解开,聂子丞就不用粘着任晚舟了。
一天到晚往山南分局跑,门卫大爷都认识聂子丞了,说他比上班的来的都勤快。
一进刑警队,聂子丞就被铐进了任晚舟的办公室,眼看着聂子音被带进了走廊尽头的小房间,任晚舟也跟了过去。
“任警官!任警官!”聂子丞扯着嗓子喊,任晚舟也没有理他。
他心里的躁动已经平息了,看着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电话机,伸长了胳膊还差两公分,怎么都够不着。
聂子丞不知道任晚舟又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能让他问都不问一句就上门来抓聂子音,现在要赶紧帮聂子音洗脱嫌疑。
他抬起腿,用两只脚夹着电话机,甩到了自己的怀里,才拿起了听筒。
随便按下了一个分机键,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舟哥,怎么了?”
聂子丞松了口气:“洛洛?进来一下!”
“大师?”年洛愣了一下,任晚舟说要去抓嫌疑人,怎么又把他带来了。
年洛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聂子丞被铐在沙发上:“怎么了,大师?”
“你们有新进展了?”聂子丞笑着问。
“嗯……”年洛有些犹豫,他可不敢擅自跟聂子丞透露。
“我会测试出生时间,”聂子丞撇了撇嘴,“不准的生辰八字,我也能调准。”
“真的啊?!”年洛眼前一亮。
“等价交换!”聂子丞说。
年洛皱了皱眉:“可是……舟哥……”
“我是来帮他查案的!”聂子丞说,“我弟弟不是凶手,我能帮你们抓到杀秦桦的真凶。”
“可我也……”
“男孩!”聂子丞说,“其实我早就算过了,她头一胎是男孩!只要能保住!但她跟你能不能……”
“大师,你可不能告诉舟哥是我告诉你的。”年洛有些胆怯。
“成交!”
年洛犹豫了一下,坐在聂子丞对面的椅子上:“尸检结果出来了,确认秦桦是坠山致死,但是在他的戒指上,发现了不属于他的人体皮肤组织。库里比对了一下,是你弟弟的。”
“戒指上?”聂子丞疑惑道。
“朱法医说,应该是跟人拉扯的时候,戒指划到了对方的手或者胳膊,才留下的,”年洛说,“如果舟哥再在你弟弟手上找到吻合的伤口,那……就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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