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十二章
38
当君和隐下了山进了城他才有那么一丢丢的真实感,差一点点他就死在那山上了。也许是上天觉得他良善或者是可怜他没几年可活了索性放过了他。不过管它如何呢,他可是个无神论者!
“先生大病初愈,又走了这许多的路,不如先找处地方歇息吧。”临浠临望了眼京都的城门说道。
“如此也好。听说这京都很是繁华,也不知是何种模样。”君和隐面上虽依旧带笑,但内心却是有点不安,他想应该是他怕被发现所以才会这样吧。这么想着,原本无事的左胸口隐隐泛着疼痛,像是抗拒着什么东西一样,很是奇怪。
两人说着便到了城门口,不成想这城门口的盘查甚是严苛。君和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君朗去了战场也不忘防内,果然心思谨慎细致,也难怪能夺了先皇的大权去。
“昭延出战靖岚怎么看都有点不同寻常,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临浠临小声嘀咕起来。君和隐听了有那么一两分的惊讶,直觉得临浠临这人敏锐地有点可怕,毕竟昭延的意图现在还没有曝光,昭延与靖岚本就不和谐,此时出了战事也正常,此为合情合理的事,谁会作他想。
“哦……是吗?我虽然常年居于山上,但对各国之事倒也有所耳闻,这昭延靖岚之间的牵扯太过复杂,如此也没什么。”君和隐睁着眼睛说瞎话,同时悄悄打量临浠临的表情,对方只是略微蹙了眉头,那情绪掩藏在了眼中,竟是看不透多少。君和隐并未小瞧过临浠临,恐怕这厮也是个善于掩藏的货,不过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大概吧。”临浠临想不通也便不想了,反正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他虽然身为皇子,可却是被排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其他皇子之间的斗争虽然不祸及他,但终究少了他的位置。
“走,那家客栈好像还不错,去看看吧。”君和隐不再纠结,看到一家装饰低调却又尽显奢华的客栈便指了给临浠临看。他虽然是个穷人,但是这种地方还是去得起的,毕竟有人帮忙报销路费嘛。而且外出办事这么辛苦,总得好好对待自己吧。虽然不能将公差当作旅游,但好东西可不能错过了。
“先生,这客栈旁边便是花楼,你我身份去怕是不合适吧?”临浠临出声阻止玉都客栈旁边便是花楼,生意好像还不错。他自幼洁身自好,那种地方自是敬谢不敏。而且看玉都客栈生意那么红火,恐怕与这客栈有行暗通款曲之事。
“秦娥坊?看样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君和隐笑容扩大了几分,“浠临可是觉得这里有不妥当的之处?放心吧,你我皆是有点能力之人,怕那作甚。而且这玉都客栈门面正经,想必也不会过分到那里去。你我不必因此委屈自己。”
君和隐一番话意有所指,临浠临被说的脸颊泛红。
“先生说的是。”
两人一进客栈便被店小二热情有礼地带到了一旁的空桌上。君和隐看出了一点门路,这大堂里坐着的大都是些享受美食之人或是像他们一样的儒雅之人,恐怕那客栈的雅间才是有猫腻的地方。君和隐直叹这店小二有眼里,看得出他们是正经人,看来这家店的东家也不简单哪。
临浠临点了菜后君和隐也点了自己喜欢的菜,那东西着实贵,看得他都不由得肉疼,要是使这些菜的钱去买生菜来自己做,***够摆好几桌了。
“不知先生过了这京都后打算去往何处?”菜还没有上来临浠临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事实上他很想结交夏冰,此人不但医术好,品质也不错,与他也有许多可以交谈的地方,要是能够成为挚友就好了。
“我啊?这个不确定。我都是一边救人一边采草药的,算是居无定所在外面乱晃悠吧。”君和隐略一思索后说道。为临渊配的药还差几味没有找到,不过大体方位他已经确定了,只等着去采了。
“那就是没有目的地乱走喽?”临浠无奈一笑,“先生还真是随意。不过这外出游行本也就讲求一个舒心自在,增长见闻的,也不能被那许多规矩给束缚了。”
“嗯,你倒是有心了。”君和隐笑出了声,对临浠说的话也颇为赞同。“对了,你那管笛子是防身用的吗,我瞧着也不像是真正的笛子。”
“这个啊确实是防身用的。”临浠将腰间的笛子拿了下来,“不过我也喜爱这东西,武器和乐器融为一体也正合心意。”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不过我看着你这周身气度倒是更像个弹琴的。”君和隐也是懂琴之人,对同样喜爱乐器的人自是多了几分喜爱。不过心里头对临浠也多了几分顾忌,毕竟他坐实了对方会武功一事,果然此人不简单。
“琴瑟我也喜爱,不过相较之下还是这管笛子来的好,既好携带又可随时抒发胸臆。”临浠笑的温润,眼里也透出对这乐器的喜爱,让那周身儒雅之气多了份活泼。
两人说话间菜也上了来,所幸这些东西也是对得起那些付出的银两的,虽然君和隐有所挑剔。不过谁让他是个现代人呢,这古代的菜式可是少的可怜。但看临浠的模样,这东西似乎已经很美味了。
吃好之后两人很快就结账离开,毕竟旁边就是声色场所,到了晚上可就不如白天这么安静了。
不过两人还未踏出客栈大门便被隔壁门口的吵闹声吸引了去。君和隐自己说过他对八卦不感兴趣,除非八卦自己送上门来。
“呸!小贱蹄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老娘花钱将你这小乞丐给买回来,不好好给老娘赚银子反倒还给老娘玩儿逃跑?活腻了吧!”
躺在地上一身脏污破烂衣服的孩子死命反抗着压住他的两个龟公,一张污秽的小脸满是倔强,连鸨母踢踏也没发出痛呼的声音。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客,有人还两眼放光直说那孩子是个好苗子。
君和隐叹息一声,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的思想观念里容不下那么低俗肮脏的事。
而且这古代花楼妓院的存在是合理的,既然如此那就得有其高雅的一面,至少这丑恶之事不能摆在明面上。
现代的那些高级会馆俱乐部不是就做的很好,而且他还去逛过呢,有对比就有评价,没办法。
“这秦娥馆倒是个好地方,不过这手段似乎有点上不了台面?”君和隐直接开口,没做那些迂回婉转的姿态。
因为这鸨母一看就是个直肠子的人,你跟她饶弯弯恐怕只会把自己绕晕吧。明明一句正常而富有暗示性的话她愣是会理解得那么肤浅。
“哼!还有人敢管我秦娥馆的事?”鸨母停下踢打咒骂将脸转向君和隐,一张化了浓妆的脸孔上尽是怒气,“是你?你胆子倒是挺大!”
君和隐隐忍下心中的不适暗自退后半步,那鸨母脸上的粉快要抖到他的面前了。还有那粗暴的态度,啧啧,不敢恭维啊。
“鸨母这话未免太猖狂了些,这天子脚下这做生意至少也得顾及一会门面,也让各位客官好做人。而鸨母这行为不是赤裸裸的挑衅那又是为何?”君和隐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眸子里的神情也越发柔和,而说出的话确实如此尖利。
“你!你倒是个好小子!”鸨母一时语塞,脸上的怒气有蹭蹭蹭往上涨了几分,“敢管老娘的事就得知道后果!”
鸨母一示意,身后站着的护卫便就到了君和隐的身前。
“鸨母这是何意?在下也是好言相劝,天子脚下动手怕是不太好吧。”“哈哈,老娘这秦娥馆到今天还真没人敢来触霉头,公子还是第一人呢!我看公子长的俊俏,就是管事太多,不讨喜!”
看热闹的人立时后退了数步,临浠虽然担心君和隐但也知道他此番作为必有安排也不便去插手。眼睛落在那个还在挣扎的少年上,临浠有点想不通君和隐这么大费周章的做法。
众人正担心君和隐不敌时,原本现在君和隐面前的两个护卫突然倒地,众人见此皆被吓了一跳,临浠也不例外。
“鸨母,有些人可是比那些个有权势地位的人还要可怕。”君和隐勾唇一笑,临浠竟然觉得有那么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你!”鸨母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的手下倒的如此突然,人虽无事,但是看着他们那痛苦的样子实在令人唏嘘。
“鸨母,我想要那小少年,鸨母是给还不不给?”君和隐决定将高调进行到底,那少年看着也着实可怜。
“呸!老娘花钱买来的人儿也是说给就给的?这样岂不是灭了我秦娥馆的威风?”鸨母虽这么说,但是始终是底气不足。
“是吗?”君和隐微眯眼眸,突然按着那少年的两人也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众人更是吃惊。鸨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身边的人倒了四个,下一个恐怕就是她了。
“鸨母思考的如何了?”君和隐放柔了声调,模样与之前的别无二致,又是那个柔和的人了。
“你、你把老娘的手下怎么啦?我要报官、报官……”鸨母颤颤巍巍地说着,眼里尽是惶恐,君和隐不由唾弃一声,贪生怕死。
“报官也没用,在下怎么会给鸨母你这个机会呢。不过鸨母若是把那少年给了在下,在下既往不咎。”君和隐说完朝那少年走入,迎着那双带着惧怕又有些倔强的眸子,君和隐心里很是不适。
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模样与此相似至极,那眼神如此神似,不过那孩子却是因他的照顾自己不周最终病死了。
那段时间他为父母之事烦忧,没能将突然发病的他送往医院,说实话他对那孩子有很大的的愧疚感,只可惜这孩子不久之后就死了。
君和隐找了一家还说得过去的客栈住下。他也不怕那那秦娥馆的人来报复,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做了坏事尤其是这种事如果逃跑的话实在太掉价了。
“小二,麻烦你帮忙去成衣店给这孩子买几件合适的衣服。”君和隐将钱递给店小二,小二看他俩穿着华贵也不敢怠慢,忙应声下去。
“先生为何为了这孩子闹那么大的动静?”临浠皱眉不解地问到。
“该是我与这孩子有缘吧。”君和隐笑笑,也不多言,直接将僵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放在了床上。
“麻烦浠临为我去弄些热水来,我先为这孩子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嗯,先生如此医者仁心,浠临果然没有看错人。”临浠没有多问救人的缘由,径自出了门去。
临浠走后君和隐便开始为那少年检查身体,那少年刚开始还不肯,但在君和隐的淫_威下还是屈服了,只能乖乖地任由君和隐摆布。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临浠抬着盆热水进来问到。
“刚才麻烦你了,也没什么大事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你且去歇息吧,有事了我再唤你。”君和隐说着接过临浠手中的热水,开始用毛巾沾湿了为那孩子清理伤口。这孩子身上几乎没一处是好的,所幸没怎么伤及内在,不然还真是麻烦。
“那先生有事再唤我,我先出去了。”临浠也不多留,其实他也有事情要做。
君和隐细致地为那少年处理伤口,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的衣服也买了来了,君和隐又吩咐他去准备一桶洗澡水。
等到一切做完已是过了个把时辰,君和隐望着眼前干净清秀的少年,眉眼微弯,透着喜爱与宠溺。
“你可有名字?”君和隐边为对方上药边问到,语气尽显柔和。
那少年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君和隐不喜欢对方这种沉默阴郁的样子,这样子的少年应该是快乐的阳光的。
“我……我没有名字。”那少年沉默一会终于憋出这几个字,蜡黄的小脸也爬上几丝红晕,“谢谢你。”
“举手之劳。”君和隐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若你不嫌弃我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那少年闻言抬起头,眼中撩起了丝丝波动,复又垂下了头,“嗯。”
“那便叫夏玙桑吧,识字吗?”君和隐这么说眼里露出一抹哀痛,却又转瞬即逝。他真的是将这个孩子当做了替代之人,不过真心以待又有什么区别。
那少年又摇了摇头,脸上也阴沉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倔强。
“那以后我便教你识字?你呢便拜我为师如何?”君和隐看得出这孩子聪慧,索性收了当作弟子,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培育出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也能了却他的一个遗憾。
少年惊得猛地抬起了头,君和隐知道这古代对于拜师一事极为看重,不过在现代不也是这样?
“如何?”君和隐再次问到,嘴角的笑又温柔了几分。
“徒儿拜见师父!”夏玙桑确定君和隐不是骗他的,急忙跪下身来磕头,其间牵动伤口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别的什么反应。
“这礼呢算是成了,为师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你且带着吧。”君和隐将在天禅暮那里坑到的一块暖玉玉佩递给了夏玙桑,眼里带着宠溺的笑。
“谢谢师父!”夏玙桑红了眼眶,动作笨拙地将玉佩系在了脖子上。
“这玉是圣洁之物,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夏玙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下了决定,他这一生只为师父而活,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如今他将从新来过。
第二天一早君和隐准备带着夏玙桑去见见临浠,顺便从他那里为夏玙桑讨点好东西,毕竟也算熟人了。
敲了好一会门没人答应,君和隐见情况不对直接撞门进去。结果呢扑了个空,临浠并未在里面。
正当君和隐猜测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刚好望见了压在茶壶底下的纸条。
“竟然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啧啧,还真是没礼貌。”君和隐无奈地说道。
浠临说他有急事须得回家一趟,还说若是下次遇见还结伴而行。君和隐撇撇嘴做无所谓的态度,萍水相逢,也算相识一场,如果下次还能遇见那也算是缘分了。
只可惜这里是古代,交通通讯什么的都不发达,遇见的可能性还真小,也就说了玩玩吧。而且他用的并非真容貌,他以后遇见能认出他来才怪。况且浠临的身份并不简单,他自己可是懂得明哲保身,若是牵扯进他们的争斗中去那可就麻烦了,他一向不喜欢麻烦。
临浠虽然不在了但是这路嘛还是要赶的。君和隐打算一直北上,去往靖岚与昭延的边界。那里虽说有战乱,但是他需要的药草就在那里,有什么办法啊。
两人在京都呆了两天便立马上路了。这昭延的秋天简直折磨人,才深秋时节就堪比深冬,不下雪比下雪还冷,那霜可是结了厚厚的一层。
唯一好看的就怕是禁地后的那座雪山越冷越发散发冰冷圣洁的气息。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