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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
白鸦曾和布良接过一个案子，法师除灵联盟派遣的那种非常危险但报酬很高的A+任务。
当然报酬能高到让布良满意的案子并不多，所以痛快接了，却没想到那一次是笔赔本买卖。
连续的少女失踪案，没有绑架者要求赎金，也没有发现失踪者的尸体，如同人间蒸发般不留半点痕迹。
失踪者没有任何相同之处，说明犯罪者没有动机，随机犯案。
经过一系列走访、排查、追踪工作，最终确定了犯罪者的巢穴，一家模具加工厂。
规模不大，订单生产，出口贸易，生产的东西很杂，玩具模具、商场用模特、石膏雕塑、球形关节娃娃……
而这家工厂的主人就是犯案者，也就是眼前这位傀儡师，虹。
触碰禁忌之术的傀儡师，想要得到强大的能力，却被咒术反噬夺去了身体，化身为不死的原灵，只能寄生在人偶上，没有□□束缚的不死灵，随心所欲的生活。
虽然当时的外表与现在的完全不同，但他那邪恶的气息与阴沉的声线是让白鸦永远不会忘记的。
虹把诱拐来的少女泡在特制的溶液里想分离出她们的皮肤，只因他想为亲手制做的人偶娃娃们配上柔韧的外皮。
好在布良及时出现的阻止，才未能让虹的疯狂得逞，端掉了虹的巢穴破坏了大量的半成品魔儡，同时也消毁了虹的上一个寄生躯壳，只可惜没能抓住虹的原灵……
那一战打的惨烈，害的白鸦之后的好多天，晚上做梦就能听到虹那阴冷轻笑的诡异声音，一堆一堆没有面孔、动作僵硬的球形关节人偶，伸出残肢断臂向他们抓来，头掉了再安回去，踢倒了再爬起来，踩着一地同伴的碎屑蜂拥而上的讨厌画面……
这都不算什么，最惨的是毁掉模具加工厂时连带弄塌了周围的几间房子，还毁了某不能得罪的家族订购的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法师除灵联盟的老家伙们拒绝支付数额庞大的维修费与赔偿金，这趟任务布良赔了雇金也不够还要倒贴钱，这对于爱财的布良简直是不能接受的。
为了弥补损失，在之后的几个月中，布良变本加利的敛财，加班加点的工作，接受各类赏金任务，投资房地产股票，经营娱乐酒吧……让白鸦长时间生活在被彻底压榨的水深火热中……
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位。
“真是让人激动的意外重逢呢。”虹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
微歪头看着白鸦，不论是从面瘫脸还是平淡的声音中都听不出他的激动。
“激动谈不上，意外到希望是真的。”没想到还会见面，而且还是狗狗离家出走的投奔对象，只怕是虹又预谋了什么新的阴谋。
“我可是非常好客的。”
“好客？”白鸦不给面子的搓了搓手腕上的红痕。
“谁让最近我迷上了珍贵的飞鸟，不知道是你，一时冲动而已。白鸦先生的原形实在是太漂亮了，忍不住想收藏呢。”半真半假的说着，慢慢眨着血红色的眼睛。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白鸦才不信他的鬼话，不知道是他？模具加工厂那战，虹可是扯掉了他不少羽毛。
边和虹聊着边不动声色的移近狗狗的旁边。
“这是你的狗？”虹发现了他的意图，弯下腰在白鸦行动之前将狗狗抱到手里。
狗狗不知道发了什么事情，乖乖任虹抱着，被从头到尾的慢慢摸毛。
“是布良大人的。”暗暗的戒备握拳，晚了他一步，只能耐下心来侍机从他手中夺回狗狗。
“他也来了吗？进来一起喝杯茶吧。”也不等白鸦答应就回身吩咐呆在原地的女仆。“快去准备，待会儿有贵客要来。”
白鸦见他完全没有放开狗狗的意思，非要布良来才肯解决，叹气的给布良打了电话。
布良皱着眉头看着庄园的铁门大开，里面驶出一辆微型车。
从上面下来黑礼服的管家是位银白头发的老伯，彬彬有礼的微微欠身请布良上车。
早就接到白鸦的通知也不和他客气，坐了上去。
欣赏着路上的优美景致，听着旁边管家善解人意的讲解庄园美景，什么树种是从南美空运来的，苗圃是哪位著名设计师设计的……虹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管家与司机都是普通人类，身上也没有虹的傀儡丝，周道的礼仪，热情服务让布良又在幻想狗狗以后的样子。
变身成人后的狗狗应该有一头柔软的白发，身高最好和白鸦差不多到自己眼晴的高度，清瘦斯文的青年，恭敬的跟在他身后，处理一些他记得的和不记得的日常琐事，不用他特意点明就知道他的意图，每天清晨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刚泡好的咖啡和折好的报纸礼貌的敲响他的房门，拿手的厨艺比的上任何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最重要的是要比得上瑞溪那小正太的黑色拉布拉多犬……而不是像现在，每天蹲在他房间门口一不留神就会踩到，黑水晶般的大眼睛总是水汪汪委屈的盯着他，围在他脚下乱转要东西吃，经常误解他的意思，竟然会以为他不想要它而离家出走，很多问题都有待解决沟通……
在那精美装潢，摆满豪华奢侈品，宛若时空错乱走进欧洲中世纪古老贵族的会客室里，一位红发的俊逸男子优闲的倚坐在华丽的镶金长椅上，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腮，几缕长长的红发垂在脸旁，低垂着睫半敛着眸，血红色的眼睛静静看着，趴在他交叠着双腿的上白色狗狗，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它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的毛毛，舒服的轻触让那只狗狗晕晕欲睡耳朵也趴趴的，却又强打起精神半眯着眼看着另一张椅子上的面色不定的银发男子。
布良走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那只搭在狗狗身上的手真的是好碍眼，明明是自己的东西，那乱摸乱碰的手真该剁下来，那柔软细绒的毛毛让人迷恋的触觉是只属于他的，这不知披着什么皮的木头人偶凭什么摸来摸去，他能知道什么叫触觉么！最让布良火大的还是狗狗那舒服之极的表情……
“布良大人。”白鸦发现布良的到来起身相迎，看着布良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我都知道了。”安抚着白鸦，在虹对面的椅子不客气的坐下。
“布良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莫大的荣幸。”虹没有站起身，仍旧抱着狗狗，只是微点了下额算是招呼。
“汪！”狗狗在听到布良的声音后就抬起了小脑袋，激动的在虹的怀里扭动，小尾巴甩来甩去伸出小舌头，主人竟来找它了，来接它回家，不是不要它呃。
可是主人为什么冷着一张脸？狗狗挣扎的想从虹的腿上蹦下来，却被虹牢牢住。
“虹先生真是客气。怎么换了形象？追求起复古来了。”说起来傀儡师上次的形象着实没什么品味。
“心血来潮，你不觉得这样的形象既华丽又颓废的很适合我嘛？”
“这张皮也很适合。”冷冷的抛出一句，不知道这恶心的家伙剥了谁的皮。
“布良先生，真是有眼光呢，不过这张可是不是人皮哦，是最新科技的细胞组织复制，比活人身上有瑕疵的不知完美多少倍。”虹兴炫耀着他的新发现。
“不必说废话了，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不悦的挑眉，对于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他管他身上的皮是人造的还是活剥的。
“布良先生也喜欢小动物啊，这只小狗确实惹人怜爱呢。”坐正了身子，一手按着狗狗的后背，一手挠着狗狗脖颈下的毛毛。
狗狗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吼声，着急回到主人的身边，低头咬住虹的手指，知道皮肤下面很硬并没有用力。
“请把它还给我。”布良克制着声音中的愤怒，笨狗知不知道虹随时可以扭碎它的小脖子啊？
“那是当然了，但……你要怎么谢我？”虹明白手里的狗狗对布良很重要，是很值钱的筹码，天赐良机当然要好好利用。
“上一次模具加工厂我可没有毁掉你的原灵，今天我也没有动手，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那天逃走那是我的运气，今天你不动手是因为这只小狗在我手上。”虹轻声笑着。
“杀了你赏金也不多，我只是不想做赔本生意。”轻松的口吻，满脸的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便条和笔，迅速的写写画画着。
“小狗可以还给你，不过有个交换条件。”虹终于不紧不慢的说到正题。
“条件？”布良将写好的便条纸撕下来，放在景泰蓝的桌面上推过去。
虹从桌面上拿起那张手掌大小的便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黑色的数字，最下面是总计的合计。
“这是什么意思？”虹抬起头疑惑的着布良，手一放低，狗狗便好奇的张嘴咬住纸片。
“想和我讲条件，先把上面的钱付了。”布良双臂抱胸一副债主模样。
“我似乎不欠你钱，你想让我还狗，为什么我还要倒付钱？”虹被布良嚣张的态度弄糊涂了。
“上次模具加工厂，货物和房产你都是保过险的吧，所以赔偿费用你也要出一半，还要算上利息。”镜片反射着算计的闪光，他可不会忘记那次付了多少修缮费多少赔偿金，好不容易逮到罪魁祸首，怎么也要先把损失找回来，不管是现在灭了他还是送抓回法师除灵联盟，那可都是一分钱也捞不回来的，也不知道虹靠了什么关系，联盟取消了对他犯罪的指控。
“……”= =虹彻底无语了，对于这种财迷你还能说什么？
白鸦在一旁暗暗心惊，不愧是布良大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在算计这些。
而且明明是别人在威胁他，却让他曲解成别人在求他。
要是虹翻脸，轻轻一掐，狗狗就死翘翘了。
“哈哈……”虹突然没有征兆的很诡异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抖着身体，让狗狗莫明其妙奇妙的回头，这家伙比主人病的还重。
明明没有身体，笑的时候还要装正常人抖动身体实在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
“帐单上的钱我付了，没有问题，但是要用被法师除灵联盟没收的一样东西交换。”笑声停也停的迅速，让人实在适应不良。
“成交。”轻抄淡写的应下。
布良对长老会封存那些货物却不帮他交赔偿金的做法早就不满，要知道把那些货物买了的话，当时可以少赔不少。
不客气的伸手从虹的腿上拎起仍叼着纸片的狗狗，傀儡师虹虽然阴险却是绝对讲信用的，要不然那个某家族也不会找他做生意，只是他诡异的爱好兴趣不容于世。
“不知我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的得利助手白鸦先生共进晚餐。”虹的视线飘到跟在布良身后，走到门口的白鸦身上。
白鸦紧张的看着布良，惊慌的使着眼色，大人不会应下来的吧。
“可以啊。”没想到布良干脆的回答。
“大人！”白鸦惊讶的呼出声。
“不过，帐单上的金额翻倍。”对着虹市侩的伸出一根手指。
“……算了，改天我私下邀请白鸦先生。”= =黑线，这个男人比他还要邪恶。
“切。”布良拎着狗狗，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白鸦感激的看着布良……
可是为什么大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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