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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
这日后,曹铖佑在郑希真这里的待遇一百八十度大翻转,从不带任何敬意的曹铖佑,变成了尊敬的曹前辈。
曹前辈对此一无所知,他赶戏赶到住在了剧组,而郑希真因近期戏份比较少,终于有时间回家住。
回家住的女演员也没有闲着,给予了曹承佑李瑶媛的待遇,对他进行充分的考古。
这事儿本来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他哥也回家了,身后还带了个跟屁虫。
郑希真躺在沙发上霸占了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曹铖佑的电影。
跟屁虫崔宇值和朴旭俊的友谊更上一层楼,好到穿同一条裤子,朴旭俊把跟屁虫带回了家。
崔宇值记忆力好,还困在上次的乌龙事件里,当事人都已经不在意了,他就是莫名在意,再次见到郑希真,他觉得自己就像罪人,结果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呀!”朴旭俊眼神晃到了电影的剧情,冲着郑希真喊:“你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跑到电视机前,用身体整个挡住。
看得正起劲,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画面,郑希真摆摆手让他到一边去。
崔宇值没看到画面,但他有耳朵,能听到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奇怪声音,这声音…这剧情…好像是只能半夜独自欣赏的那种,容易尴尬的崔宇值又开始替别人尴尬了。
郑希真一点都不尴尬,文艺片而已,为什么反应要这么大?
“不准看。”
郑希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看:“你房间里更过分的电影多的是,别以为我没有看见。”
想原地消失降低存在感的崔宇值听得耳朵泛红,整张脸都要炸裂开。
朴旭俊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只许军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说不能看就不能看。
郑希真想把人赶紧打发走,耐心解释:“这是能够上院线的电影。”
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朴旭俊不管这是什么类型的电影,反正他看到里面的人…那就不能看。
“现在不看的话,那以后演到这种类型的剧情怎么办?”郑希真反问回去。
朴旭骏理所当然:“电影类型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演这种类型的电影?”
这问题可太好了,好到郑希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本就是能不引发冲突就不引发冲突的人,自退一步:“可以,我不演。”
反正也没有被递过这种本子,现在也演不了,以后演不演也是以后的事。
见她低头,朴旭俊心下满意,关掉开关,拿出碟片,在郑希真的面前晃了晃:“这个我拿走。”
郑希真点头,随他便吧,她还可以去殷美家看,而且小美家的设备更好更清晰,在家就能看大片。
唉,有钱真好。
当天下午,郑希真就跑到小美家去了,电影看了一半没看完,没有摆着一半不看的道理,强迫症必须要看完。
殷美不想陪郑希真看电影,大好的休息时间,出去玩不好吗,为什么要在家里看电影。
“什么类型的电影?是瑟瑟的那种吗?”殷美不怀好意。
郑希真摇头。
殷美很失望。
但郑希真接下来的话又引起了她的注意力:“是文艺类型的电影。”
“咱们国家的文艺电影有不是瑟瑟的吗?”阅片丰富的殷美拍手叫好。
郑希真无言,她看的文艺电影不多,也没办法回答。
女人们又重新去音像店借碟片,殷美用上家里最好的设备仪器,绝对是当代最高清的效果。
她没有看过前置剧情,郑希真本想拉到最前面从头开始看,殷美问她前面有瑟瑟的剧情吗。得到否定的回答,殷美大手一挥:“那就不用倒回去了,直接从你看过的地方开始看吧。”
看过的地方正好卡在瑟瑟的剧情上,男女主角开始了。
在家里的时候,郑希真还没有看清楚,现在画面被放到大屏幕上,她才发现这度可真大呀。
殷美看得啧啧称奇,对里面的男主角指指点点,边吃炸鸡边指点江山:“不过为什么这个男主角是白斩鸡,一点腹肌都没有,真是没意思。”
热情提议:“最近有个国外大片,那男主角也开始了,肌肉可结实了,这片子没意思,要不我们看那部吧。”
“有腹肌的李梦龙也很奇怪吧。”郑希真失去幻想的能力,“而且…我不是看着玩的,看这个是为了工作。”
殷美终于来了点兴趣:“你也要演类似的剧情吗?”
“不是。”郑希真解释,“我现在和这个男主角有合作,之前没有看过他的作品,上次大家谈到作品的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以现在恶补一下。”
闺蜜觉得郑希真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强大的点在于:“你是怎么做到看了他坦诚相待的样子,在片场还能和他一起演戏的。”
郑希真无法理解殷美的脑回路,拍摄的时候周围都是人,不仅有人,各种工作人员灯光师打板师就距离演员不到半米的位置,这有什么不能演的。
殷美呵呵一笑,她说得也不是这个问题。
只是她个人对男人有偏见,见过很多坦诚相待的男人,而当她见过了他们坦白的样子,就会对这种男性失去尊重。
俗称卖R。
这也是为何她浪里来,浪里去,却从不搞身边人的原因。
此时的郑希真还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殷美为何会有这种体验。
等她见识渐长,看遍国内的文艺电影后也不得不承认,许多打着文艺片旗号的作品并不入流,肆意让男女主角…好像这样就是为了艺术,为艺术奉献就是高尚的。
然而,就他们所呈现的作品质量来说,脱就只是卖R的噱头而已,文艺片的主旨大多确实是讨论人性,可主旨的表达方式,并不直接和坦诚相待挂钩。而当脱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成为准入门槛时,能够脱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脱起来就更加随意。
从这种程度上说,殷美也并没有错。
郑希真看电影的速度快,等她重新入组已经把前辈的作品翻了个底朝天,她不去当狗仔都算可惜。
回归剧组的郑希真拿到最新两集剧本,翻剧本的女演员很无语,因为她这个高傲的公主没当多久,竟然就变成白光炫的舔狗了。
恋爱脑公主疯狂坠入白光炫,原因只是白光炫医治了她的猫咪,为见心爱之人,公主要求侍卫去寻找病殃殃的小动物,以医治动物为理由接近白光炫。
新拍的场景又要带猫,虽不用过她手,只需由侍卫直接交到白光炫手中,郑希真还是瑟瑟发抖。
布景设立在宫廷内院,机器开机,小心翼翼的女演员看侍卫猫递给男演员,白光炫仔细检查,没有发现病状。
事实上,公主的侍卫已经把周围能够找的动物都找了一遍,剩下的小动物都是健康的。
为见到白光炫,也不管动物是否真的生病,公主都冠以生病的名号,可怜的白光炫,以为是自身医术缺陷才检查不出症状。
男女演员正在说台词,猫咪被放在桌子上就到处乱跑。
郑希真虽对猫毛过敏,却能轻松受到生灵万物的喜爱,猫咪一自由就扑腾着小短腿往女演员处爬去。
曹铖佑眼疾手快把猫拖回来,控制在自己的掌心下,手自然是不消停,狠狠在小猫咪的脑袋上抚摸。
主演们都没想到片段在播出时出圈了,并且被热心追剧人做成了动图,以证明男演员出演马医是私心。
吃瓜群众们不禁感叹:
【某位演员公费摸猫,实在是可耻。】
【我觉得这个小猫咪有点毛病,寄到我家让我看看,治好了再还回去。】
群众的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但曹铖佑不承认有私心,还可耻地把锅甩给郑希真:“我这可是为了照顾你,才被千夫所指。”
郑希真自知理亏,短期内由他得意,幼稚!
不过曹铖佑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远处,工作人员在调试拍摄机器,举着打光板的职工也还在做准备工作,导演和摄像讨论拍摄的角度问题,暂时无人理会演员。
郑希真和曹铖佑即将拍摄公主和白光炫的感情转折剧情。
公主再一次以动物生病的理由来找白光炫,他们坐在户外平台的长椅上,郑希真手中抱着小狗,两人挨着坐,坐得很近。
在这个剧情里,白光炫在检查公主手中的小狗,公主柔情凝望白光炫的侧脸。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公主是那个在楼上看他的人。
有些爱情不知起于何处,发现时一往情深,公主坠入了她梦想中的爱情,暗恋的人就坐在身旁,他美好而富有同情心,是她梦中的完美男人。
即便他们的身份远隔千山万水,但撇开重重险阻,欺骗母后,并以看望生病的知宁作为借口,终于从宫廷中短暂逃脱,不顾一切来到所爱男人身旁的公主,她想要的只有她的爱情。
只要低下头,她就可以亲吻她所爱的男人。
摄像头的灯光亮起,导演喊开拍。
郑希真在演绎淑徽公主,揣摩公主的情绪。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地靠近傻乎乎的白光炫。
他的眼里有医者仁心,有知宁,但没有她。
她不懂白光炫的心,但爱情,或许从来都只是勇敢者的游戏,勇敢之人主动低下头,情不自禁亲吻懦弱者的侧脸。
嘴唇与脸颊碰触的瞬间,女人的脸飘红,男人的脸也红,相触瞬间便很快分开。
分开的瞬间,公主后退了,主动迈出这一步,已经耗尽勇气,她是公主,而坐在他面前的人什么也不是,她可以不在乎,可世俗在乎,宫廷礼教在乎。
一段感情就算没有开始,也注定会迎来悲剧的结局,所有人都在说他们不可以。
白光炫惶恐,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转头冒犯了她。
这场拍的顺利,正面角度一条过,只是还要再多拍摄几个角度的镜头。
调试镜头时郑希真对前辈说:“我看了你的作品。”
话说到这里还很正常,曹铖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主动问:“看了什么。”
似乎是为了验证郑希真话语的可信度,毕竟她有着无数胡说八道前科的人。
这次郑希真的回答就认真,不像剧本围读时那么敷衍:“所有,不过前辈你的第一部作品真的好难找。”
想到被没收的碟片,郑希真就有点生气,把前辈当自己人:“你都不知道,我哥看到我在看这部电影,就生气的把碟片收走了,现在都没有还给我呢。”
曹铖佑好笑,没想到郑希真还有哥,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他就没见过能养出她这么无法无天的女儿。
化妆师给曹铖佑补完妆,周围就剩下他们,郑希真才敢压低声音抱怨:“他还以为我在看片。”
男演员的脸在粉底下微妙变色。他低估郑希真的脸皮,同时高估了她的眼色,世界上怎么有她这种没脸没皮的后辈。
女后辈看不到男前辈的眼色,自觉和前辈有了特殊的同志交情,还敢继续说,倒苦水般把朴旭俊有多可恶说了个遍。
视线游离,曹铖佑不想再聊状似片的他的作品,把话题拉开,问她最喜欢哪部。
郑希真说的答案倒是让他挺惊奇,他以为对方会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作品。
可是她说:“我最喜欢前辈的棒球作品,您客串的那部。”
“你竟然可以认出我吗?”曹铖佑笑了。
那部作品他也很喜欢,看了剧本就喜欢,当时是黄政抿推荐他去客串的,虽然也只是客串而已。
郑希真肯定:“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这样的可爱。”
手指他的眼眸,她画了个大大的圈,至少比曹铖佑本人的眼睛要大五倍:“看,就是现在这样。”
心被击中,有只猫爪抓住了心,肆意揉捏。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无畏的真诚打动了吧,脸烧的慌,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情绪,板起脸,一字一句:“下次别再看了。”
就算要看也不是现在看,还在拍摄呢。第二次拍摄,镜头开拍就被导演喊了暂停。
导演从椅子上站起,探出脑袋看男演员的脸,确认不是阳光和角度的问题,呼唤场外的化妆师:“曹铖佑你脸怎么是这个颜色的?化妆师,是不是粉底不对,改一下。”
化妆师靠近,摸不着头脑,观摩男主演的脸。
郑希真也凑过去看,被男演员一巴掌推远。
“这粉底确实偏红。”化妆师把锅盖自己头上,打工人的觉悟很到位。
郑希真对着化妆师补刀:“姐姐,这粉底颜色上脸,感觉可以下地插秧。这什么牌子的啊,我不买了。”
下地插秧穷苦百姓白光炫:不辛苦,遇到你是我的命苦。
白光炫的命苦由曹铖佑继承,郑希真赖上他了,更贴切的说,赖上他的早饭了。
他是每天都要吃早饭的个性,雷打不动一杯冰美式,混合紫菜饭。
拍戏的地方偏远,郑希真没早饭吃,开始只是曹铖佑看不过她的演技,嫌弃她丢人,把郑希真拉过来对戏。
他两来的都早,久而久之,郑希真就知道他这里有早饭。
第一天,顺便讨教剧情的女演员,很顺便的顺走了一个紫菜饭。
第二天,两个。
第三天,第四天…
曹铖佑没意识到他被郑希真坑走了早饭,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男助理手上打包的早饭,分量是以前的双倍。
“我最近饭量有增加吗?”曹铖佑迷惑,陷入自我怀疑。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长肉,很好:“你干嘛买这么多?”
被收拾后就乖巧许多的助理暗暗翻了个白眼,还不敢翻的太明显,装,你给我装:“不是郑希真要吃吗?”
因此男演员就留了个心眼,观察女演员的小动作。
郑希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依旧和往常一样向他打招呼,然后对戏。
曹铖佑拿着杯咖啡吸了口,余光开始瞥。
助理把早饭摆到桌子上,自觉退后。
女演员拿着剧本,边说台词边看着前辈的反应,按兵不动的曹铖佑指出她台词中的情绪问题。
郑希真乖巧的用右手拿笔写写画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左手飞快拿走了他的一个紫菜饭。
嘴巴张的大大的,也不分开来咬,一口气全部塞嘴里,把嘴巴塞的鼓鼓的,像只仓鼠,仓鼠吃饭的时候拿剧本遮着脸,头一点点的像在认真学习。
偷吃的家伙遭雷劈被噎到了,猛地捶胸。
她的助理眼色快,接了杯水给自家的艺人,让她顺顺气。
她气顺了,曹铖佑的气就有点不顺,故意笑眯眯拿话戳松鼠:“要不要以后再给你买杯咖啡。”
松鼠把头从剧本里抬起来,摇摇手,感谢前辈的贴心:“我喝不了咖啡了,喝了肚子疼,前辈你自己喝就好。”
曹铖佑把最后一口咖啡吸到嘴里,杯子里还有未融化的冰块,被搅动得咔咔作响,笑看郑希真。
松鼠也回以不自知的微笑。
曹铖佑终是没戳穿郑希真,早饭而已,这点钱还是有的,只是单人早餐从此成功拓展为集体食堂。
不过,他这份饭也不是那么好蹭的,曹铖佑对郑希真的表演要求愈发严格。
有个问题他憋着没说,一是剧组赶工着急没空说,二是说出来怕说出来后,郑希真注意到问题反而演得更差劲。
难得有时间,按下女演员遮住脸的剧本,前辈的眼神与后辈直接接触,手在她面前比划,曹铖佑说得不客气:“盯你很久了,小表情太多,控制不住肌肉走向吗?还有,刚才那句台词,为什么要挤眉弄眼。”
被说得有点懵,郑希真:“那不是因为要体现人物的活泼开心吗。”
“活泼的角色也不需要挤眉弄脸做大动作,你这样拍出来会很难看的。”
简直能被称作演技毁容。
他说得有点夸张,自从被李证宰吐槽五官不在原位的问题后,郑希真有羞耻心,知道有则改之,平日上课的时候低头请教老师,乱飞的习惯其实已经改了不少。
但曹铖佑的要求是真的高,无法忍受对手戏演员比他差太多。
况且,现实中看上去尚可的演技,被拍到镜头里就是另一回事了。镜头会放大演员的情绪,细微的不对劲都会被放大千百倍,从而让观众看得哪哪都奇怪。
都别说电影了,就是电视剧也会让差生无处遁形。
说到演技,郑希真心就虚,音调也降低:“李证宰也说我五官乱飞。”
“那看来他还是长了眼睛。”曹铖佑笑谑。
他让心虚的家伙眼神不要乱飘,无比认真:“刚才的,再来一次。”
被用目光审视,毫无意外,接下来的表现得更为糟糕,曹铖佑运用比喻的能力进化到新境界:“地心引力都无法阻止你的眉毛飞出地球了,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这话就是魔咒,魔音灌耳。
压力像大山压下来,快把郑希真压疯了,强忍着挤眉弄眼的习惯,眉毛还是忍不住在最后破功。
郑希真头点地,鹌鹑也好,骆驼也罢,让她变成可以原地消失的物种吧。
对方以头示人,曹铖佑却不给她跑走的机会,座椅在地板上拖动,坐在对面的人靠得近了。
低下的头被无法抵抗的强势力量支起,让她被迫面对现实,指顶额头,两指相离,撑开她的眉心,曹铖佑的声音从头顶方向而来:“不要让我感觉到你的眉毛乱飘,再读。”
认命了,读吧。
这轮眉毛是控制住了,却轮到其他部位飞舞。
“苹果肌要冲出地球冲向宇宙吗,再读。”
再读结束。
“鼻子要去夹煎饼?”
不用曹铖佑说,连她自己也觉得鼻子在大动作。
真的太虐了。
曹铖佑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能演成这个样子,以及,为什么她的五官总能出现在他无法预计的地方。
努力了很久还是无法达到优秀的水平,郑希真难免丧气:“你这种出道作品就去戛纳的天才,怎么会懂我这种小垃圾的感受呢。”
天赋者和平庸者永远无法产生真正的共鸣。
郑希真的夸奖不可信,相信她好话的男人才有病,跌过跟头的曹铖佑不予理会,完全无视对他的吹嘘:“说你的问题呢,别扯到我,今天就算你把我夸到天上去,也得把明天的戏排好,而且你还没到拼天赋的境地。”
这个圈有天赋的又能有多少,说到底,普通人才是主流,普通不意味着无法到达优秀的水平。
“你怎么这样,夸你你还不信,能不能有点自信。”
曹铖佑是怕了郑希真的嘴了,这部分要是不谈就永远过不去,但非要谈也不是不可以:“戛纳又怎样?”
还能怎样,那是世界电影人的梦寐以求。
郑希真以为曹铖佑又要开始吹了,可她没有如愿从前辈的脸上看到想象中的炫耀。
活在过去的演员不会有未来,走过的荣耀走过后便也只是过去,曹铖佑很清楚:“戛纳就只是戛纳而已。我能去,不代表有多厉害,入围的作品那么多,现在让你说还记得的作品,你能想起几部?”
问题把郑希真问住了,怕是让她凑出十部都很难:“那也不能证明戛纳不重要。”
否则为什么无数演员趋之若鹜。
没有正面回答,曹铖佑含笑反问:“你看电影,是先看这人有没有去过戛纳,去了的,即便后续作品难看也会继续看,没去过的就不看是吗。”
“那…倒也不是。”
谁会看之前先去查对方的简历啊,神经。
那不就得了。
话题结束前,曹铖佑说了让郑希真无法回答的问题:“戛纳,确实大家的梦寐以求,但你是大家之一前,首先是你自己,大家都梦寐以求,不代表你也要去追寻。其他人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又在追寻着什么。”
看着郑希真迷茫的神情,曹铖佑无比肯定,郑希真并不向往戛纳,戛纳对她暂无特殊的意义,只是大家都那么做,所以郑希真便也那么认为罢了。
玩笑的氛围散去,剧本被推至怀里,曹铖佑重新拉回正题:“别想那么多,有空想东想西,你不如把眼前过好。”
演技突飞猛进没可能,早饭蹭了几回,郑希真就被压着虐了几次。
持续被压着后,郑希真见到曹铖佑就腿软脚软,旧事重提说见到前辈就想打喷嚏,以此想逃脱悲惨命运。
可命运要是真那么好逃脱,也不会被称作命运。
曹铖佑猫也不抱了,狗也不摸了,就连戏服上的毛都被他一天八百遍滚筒滚过,保证干干净净,让郑希真再无借口偷懒。
经纪人可乐死了,免费的演技老师不要白不要,郑希真又给公司节省了笔开支。
曹铖佑这人没什么不良嗜好,不爱喝酒不爱玩更不爱浪,就是人类吧,总是要有点小缺点,所以他爱抽烟。
被熬的没办法的郑希真难得崛起一回,想利用抽烟这点,当曹铖佑又一次在教学时犯烟瘾想点烟的时候,郑希真摆出副幽怨,手指在桌上画圈圈,以表示她对烟“过敏”。
结果。
结果曹铖佑连烟都不抽了,有没有真的戒掉不清楚,至少在她面前不抽了。
可真是什么瘾都戒完了,自制力要不要这么强,做个肮脏的人类不行吗!
此外,觉得发誓幼稚的曹铖佑一改风格,用他的演绎生涯起誓,不压着郑希真改掉五官乱飞的破毛病,他十几年的戏算白演。
郑希真叹气,这前辈对他自己真歹毒。
识时务的女新人用行动充分证明: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屈服,彻底放弃挣扎。
虐生虐死虐性命,虐到最后,曹姓前辈勉强下定论:“牛顿见到你终于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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