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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上街回来之后,封稚就又开始无所事事了。
帮水鬼找夫郎孩子的事情有封母和那么多鬼帮忙,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去反而不如那些鬼有效率,封母就没让她去找。
地里的庄稼长得也挺好的,封雅最近也闲下来了,跟着于唯一起做灯笼,天灯。
再过些日子就是中元节了,到时候要放天灯。
“对了,稚儿,你买河灯了么?”封雅一边给灯笼糊纸,一边问。
封稚坐在阿镜身边,看着他制衣,两只手捧着脸颊,点点头:“买了买了,阿镜说中元节和稚儿一起放河灯。买了好多个呢!”
阿镜怕她的说法显得自己很败家,添了一句:“八月中秋节的时候也可以放。”
于唯笑了笑:“别紧张,也没说你错了。稚儿喜欢河灯,多买几个给她玩也好。河灯渡水鬼,咱们多放一些,也是积福。”
封雅对鬼神一类的事情没兴趣,每回提到的时候都不爱说话,却也没阻止他们说,只闷头干活。
封稚应和地点头,眉毛微微蹙起,神情中带上了些许忧伤:“夏天到了,最近河里添了好些鬼魂呢。”
夏季天热,好些人贪凉下水,有些成了替死鬼,有些自己不小心淹死了,每到这个时候河里的水鬼就多起来,封稚中元节会渡走很大一部分。
阿镜听她这么说,便想起了之前夜里跑来袭击他们的水鬼,低声问:“妻主,能渡那只水鬼么?”
封稚知道他说的是谁,用手比划着道:“那只水鬼执念可深了。有这么深——”她两只手一上一下比了个高度,“除非她想开,不然稚儿是渡不了她的。”
阿镜之前上山问过认识的人,倒是找到过符合要求的人,但水鬼去认了,很肯定地说不是,之后就一直是封稚拜托封母去找了。
阿镜呆了一会儿,同情地道:“她一定很喜欢她的夫郎。”
封稚抱住他的胳膊,笑呵呵地说:“嗯嗯,稚儿也喜欢阿镜。”
阿镜向来不太理解封稚的脑回路,她总是会由一件事联想到另一件事,但毫无疑问这件事很戳他心。
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想到于唯和封雅还在,偷偷觑他们,于唯和封雅都当没听到,掩耳盗铃似的面对面,像是在说话,嘴角的笑容却没掩盖住。
阿镜脸更红了,微微低下头,看看封稚诚恳的目光,又红着脸小声说:“阿镜也喜欢你。”
于唯余光瞥见阿镜通红的脸,想也知道小两口正互表衷肠呢,正笑着,忽然发觉手肘被撞了一下。
他以为是封雅糊纸的时候不小心,也没在意,谁知道有一有二还有三。
在封雅手第四次撞过来时,于唯忍不住挪了挪板凳,封雅就跟着他挪。
于唯抬头瞪她一眼:“这么挤还靠过来。”
封雅就那么看着他,手里还拿着灯纸,一个字也没蹦出来,于唯就在她目光下红了脸。
“看、看什么看?还不快糊。”他欲盖弥彰地拿帕子擦了擦脸,发觉封雅的目光还没收回去,又站起来,“你们喝不喝水?挺渴的,我去倒水出来。”
他往厨房里钻,封雅放下东西,跟在他后面。
阿镜和封稚就默默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厨房。
封稚等了一会儿,没见他们出来,抬起脸就喊:“姐——”
阿镜一把捂住她的嘴,连连“嘘”声:“妻主别打扰他们。”
封稚茫然地看着他:“稚儿没做什么呀?”
阿镜支支吾吾半晌,随手拿了半截木头给她:“妻主你玩。总之别叫他们。”
“哦。”
封稚乖乖地点头,表示自己是个乖宝宝,拿着半截木头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回房里拿了把小刀出来。
那小刀是封稚前两天上街的时候买的,小小的一把刀,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她买来干什么,不过阿镜向来依着封稚的性子,她让买他就给买了。
此刻看她舞刀弄枪地比划着那半截木头,阿镜心里揪成一团,紧紧盯着她手里的动作:“妻主,你干什么呢?这刀可不能玩啊……”
“稚儿不玩。”封稚举着那半截木头,笑道,“稚儿给阿镜削根发簪出来。阿镜的发簪都好老了。”
阿镜一愣,目光软成一团,月光似的明亮又温柔:“给我的?”
“嗯嗯!”封稚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阿镜喜欢什么样的发簪,稚儿都记得呢!”
怪不得她硬要自己进银楼里去看首饰,原来是想回来自己削一个。
阿镜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也想要封稚给他削的发簪,再丑再不好用他也喜欢,也想要,但看看她葱白细长的手指,再看看那反射着寒光的小刀,他觉得还是不能让她削。
“妻主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削发簪还是算了。妻主想送我什么的话,上山捡根树枝送我我也喜欢,不用自己削。”
封稚坚定地摇头:“阿镜不要小看我,我很厉害的!”
“这跟厉不厉害没关系……”阿镜力图说服她。
“阿镜不想要么?”封稚沮丧地埋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像要哭了。
“……”阿镜不想妥协也得妥协了,他就受不了封稚委屈,“想要想要。妻主送我的,我当然想要。”
封稚抬起头,兴致勃勃地把目光放在木头上:“阿镜放心,稚儿可厉害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阿镜完全放不下心来,干脆放下手里的衣服,就一心一意盯着她的动作。
封稚动作很利落,就像当初从腰间抽出匕首在空中割断了什么一样的利落,每一刀都像有目的的,精准地落下去,木屑都差不多落在一处。
阿镜还挺奇怪封稚为什么不用她腰间的匕首,他仔细观察过了,那把匕首封稚每天都会带在身上,就算是晚上睡觉也会放在枕头边上,那把匕首看着可比小刀锋利。
看了封稚的动作,阿镜算是明白了,这把小刀要比那匕首更适合削木头。匕首太过轻薄,不适合拿来削木头,怕是木头还没削完,匕首就先钝了。
封稚削得很快,下刀如有神,削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与平时很不一样,也和小封不一样,她的眼睛里都是光,暖暖的,全是魅力。
阿镜觉得自己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几乎想扑上去对着封稚莹润的脸颊来上一口,一定比馒头松软可口。
他还没行动,于唯和封雅就从厨房出来了。
于唯脸红得像火烧一样,眸子水水润润的,咬着微肿的嘴唇,根本不敢看封稚和阿镜这边,埋着头,端着两碗水往灯笼那边冲。
封雅倒是很淡定,眉眼飞扬,脸上也有些红,嘴唇也肿了,还端来两碗水放在封稚和阿镜旁边,笑着回了原位。
阿镜看了看她们,扭头看向封稚。
封稚丝毫没察觉,满心满眼都是那截逐渐变小的木头。
她拿斧头把那截木头砍去了大半,留下小半在削,认真做事的时候心无旁骛,阿镜看着她,简直又爱又怨,最后也只能叹口气,把所有心思都团起来当作馒头吞下肚去。
封稚在他眼里哪哪都好,他那颗心总蠢蠢欲动不安分,但一对上封稚那双纯洁的眼睛他就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了。
实在太罪恶了。
封稚拿他当玩伴,他却总想着什么时候扑上去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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