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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81.
“中原小姐，请喝茶。”等到谈话已经涉及到我不该了解地部分后，拥有良好教养的助理便彬彬有礼地把我请到了休息室。
我抬杯轻啜了一口，然后伸出指尖企图揉开很早之前就锁在一起的眉头。
“是茶的味道不够好吗？”
“并没有。”我叹了口气，脑壳还是隐隐作痛，“不好意思，是我昨晚没有休息好。”
“这样，那我先退下了，您可以在这张沙发上休息一下。”
182.
等到意识渐渐清醒时，我撇开脸上用来遮光的帽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微光透过薄薄窗帘挥洒而下，眷顾在侧坐在沙发上的人淡红的唇和微尖的下巴上，并留下一个被剪裁精致的衬衫掐的格外纤细优雅的侧影。他正在漫不经心地用裹着上好布料的纤细手指把玩着从头上取下的帽子，见我睁开眼后便极为矜持地颔首，微微卷曲的橘色发丝看起来矜贵又色气。
“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睡的还好吗？”
“...怎么说呢，有一种一起床就看到了镜子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如果给我俩面前搁一面镜子，大概就会发现，区别可能只有一个罩杯D罢了。
183.
“我有些事想给你说。”中原中也显然也是长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让他本就线条精致凉薄的眉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丝冰冷和疲态来。
“洗耳恭听。”我随手抓了一把凌乱的额发，然后就见自己的半身蹙着眉抬起手用一种优雅的姿态一一帮我拨的一丝不苟起来。
“大概你也知道了，津岛那家伙有一段时间天天在这儿蹦跶过。”但他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语气却不如这个举动柔和了，反而隐约泄出暴躁和戾气。
“我知道她之前和港口Mafia有过交易。”
“确实，不过只有首领知道具体内容。”
我扶着额头：“但我猜她应该对你做过什么...”
话音刚落，对面那张我自己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的脸肉见可见地发绿起来——
“什...什么做过什么...不要随便说来这种让人误会的混蛋话啊！！！”
184.
我：“...抱歉，我的意思其实是她应该戏弄过你，但我没想到阴影会这么深。”
港口Mafia的现任干部显然也冷静了下来，这种时候他的气势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一般，冰冷而不可攀，隐隐翻滚着血腥味。
“说实话吧，我挺讨厌她，很不可思议，甚至有点胜过侦探社的那个。”
“我道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恶作剧不过是平常的东西，还不足以让我愤怒。”中原中也抱着胳膊，眉梢微挑，“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气息，像是腐朽的沉香一般，毫不掩饰自己从骨子就烂着的渣滓味...”
“不好意思，”他耸了耸肩，“但是当她随意发撒自己那种呕吐物一样的恶意时，就算是个女人，我也想打烂她的脸。”
“...再次抱歉，我并不觉得她什么都没对你做。”
185.
“不提这种事了，太宰都是糟心玩意。”他有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choker。
我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对面的人突然沉静了下来，犹豫着似乎在酝酿自己的措辞。
“你还记得，自己的出生吗？”
我装作无事地收回了手。
“指什么？擂体街？荒霸吐？”
说起来，中原中也似乎从出生起就没有掩饰过自己骨血里流淌的嚣张和肆意，大概八九岁就已经是擂体街一霸了。
正所谓擂体上下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被打听的混混绝对诚心诚意——中原中也！
“唔...其实我更想表达的是当时...当初那群促使出生的人。”
朦胧的黑暗里不见点滴光亮，就连亵渎神明的疯狂科学家兴奋高昂的讨论声都无法泄露进来，所以如果想要有印象，大概如登天一般困难。
186.
“发生什么了吗？”我皱了一下眉，一幅想起来便嫌恶的样子。
“...不，其实没什么。”对面的人咂舌，“只不过当时那群人留下的有关人体实验的资料似乎被泄露出去了...嘁，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来者...”
“已经遇到了？”
中原中也紧锁着眉，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会更加确切。
“我也想起一件事，”我想了想，“你知道松岛苍介吗？”
就此，现任干部的脸色彻底破功。
187.
他脸色微微泛白，不是那种恐惧的白，而是那种洁癖患者发现自己本来刚刚擦拭的皮鞋却沾染了呕吐物一样的白，恶心中又从眼角中隐隐透出不屑。这种放在别人脸上大概会略显狰狞的样子虽然并没有对他的颜值造成什么影响，但还是勾起了我的好奇。
“...居然真认识，”其实我只是试着问问而已，“太...津岛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调查这个人。”
“嘛，认识，他也曾在港口黑手党工作过。”帽子在对方手中轻轻转了一圈，然后又稳稳回到了发顶。
“但是他应该已经死了。”
中原干部带着一丝别扭的表情道：“这家伙之前是科研人员，然后拿着港口Mafia的经费私下里搞人体实验，甚至还偷过我的血研究来着。”
188.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中也的表情也不会如此厌恶，他大概只是挑出了其中自己认为的最重要的部分来讲述。
不过有一点他十分确定，那就是松岛苍介这家伙已经死了。
因为他便是当时对这个人进行拷问然后随手抹杀的人。
可惜恕我不能认同，因为我不认为姬友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压榨一个死日已多的人的价值。
要么是松岛留下了什么重要的势力和财产，要么是这个人还活着，这样才能够解释之前姬友的所作所为。
189.
“辛苦您了，再见。”即将下车的乔鲁诺略带疲惫。
“把外套穿上吧，”我随口提醒他，“看起来快下雪了。”
眉目圣洁如天神雕像的少年轻声嗯了一下，把外套裹在身上后抬手拉开车门。
“哟，欢迎回来，boss。”已经等候了有段时间的米斯达随手拉了他一把。
下车的那一刹那，汽车便直接扬长而去，吓了旁边的路人一大跳，后方像是隐忍多时了一般泄出了一片带着戾气的呛人尾气，宣告着主人此刻算不得平和温柔的内心。
乔鲁诺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双绿眸像是直接从大理石像上挖下来的猫眼石，昂贵奢侈却缺少人情味，冷静到遗世独立。
“在看什么？”米斯达好奇地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唔...”少年用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思考出了一点都不可爱的话。
“你看那个方向的鸟，”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有四只。”
米斯达：“......”干！
190.
我停下了几乎类似于发疯作死的飙车行为，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根烟冷冷地注视着跑车前面已经破破烂烂的部分。
细密的烟雾被我烦躁地随手挥散，当香烟被随手抽出时，上面沾染了一点唇釉暧昧又空虚的薄红。
不多时，随手将掌心平平展开，一点透明微白的晶体缓缓落在了皮革制的手套面上。
今日细雪，悬而欲降。
今日微风，吹而将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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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细雪，悬而欲降。今日微风，吹而将访。
出自中原中也《被污浊的忧伤》里的。
“那个方向的鸟好像有四只。”
如果四等于不幸，潜台词是“那个方向的人挺不幸的”，挂逼乔茸茸开口两重话。
顺便一提，中也和中也其实是相性很好的，教养和脾气都不错，而且还不容易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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