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攻是校霸

　　下午，篮球赛如期开场。排在早些的场次是低年级的对决，后面几场才有高三队伍参与。

　　虞泽一边看各队的表现，边同季邈讲解各个哨声的含义与得分规则。虞泽讲得细致，季邈也领悟极快。几场下来，竟真的入了篮球的门。

　　四点多，虞泽拽着季邈胳膊，一起走下看台，说要让季邈近距离看自己的表现。
　　于是季邈跟虞泽走去更衣室外，等着他换篮球服。这时，穿着篮球背心的蒋乐文，带着六七个男生走了过来。他们都穿着如出一辙的黑底白字球衣，一看就是同一支队伍的队员。

　　蒋乐文笑着开口：“邈哥好，虞哥在里头呢？”
　　身后几个男生也跟着他问好，“邈哥好。”
　　“他在换衣服。”说完，季邈冲几人点头，眼中带着点笑意。他从没听过蒋乐文这么叫他，估计是为了其他队员们容易称呼。

　　虞泽这时走出来，穿着一模一样的球服，线条流畅的手臂露在外头，一动一静都很有力量感。季邈的目光羡慕地停留了一会儿，才从他肌肉线条上移开。

　　季邈看着虞泽同几人撞了撞拳，随意聊了两句，然后又站回季邈身边。季邈有点不解，碰了碰他小臂，“你怎么站这？”
　　虞泽笑着回他，“站这心情好，鼓舞士气。”
　　季邈不知该说什么。他猜，这个士气和心情，都是指向虞泽自己的。

　　跟着虞泽一队，季邈半懂半不懂地听完虞泽讲比赛策略，还提到了几个前面场次表现突出的球员。不知不觉走近了篮球场，虞泽带着一队人找空地做准备活动，季邈就站在旁边，看还没结束的一场比赛。

　　近距离看篮球，果然和在看台上迥然不同。

　　季邈抱着臂站在一角，看得清每个队员专注的眼神，看到他们贴在身体上的球衣，还有不住有汗珠滚落的额头侧脸。有些得分、规则他还不懂，但他可以欣赏每一位队员拼力比赛的模样。

　　没有等待很久，虞泽和另一高二的代表球队就走入了场地。季邈看着两队人聚集在场地中心，分散站好站位，紧张感便升腾起来，慢慢握紧了拳。

　　跳球结束，第一节球权归入虞泽的队伍，抢到球的队员躲过两人，看准时机跃起，将球传出——
　　虞泽这时已跑近限制区，他紧盯着在空中划弧的球，紧跑两步，忽而发力跳起，将球纳入了手里。此时，对手也紧咬在虞泽身边，时刻准备着拦球。

　　目光锁住带球的虞泽，季邈被场上的人带动神经，紧张得咬住了下唇。
　　场上交锋迅速，几分钟间形势突变，最后接住传球的队员投球入篮，高三队先得2分！

　　季邈忍不住握拳敲了一下腿边，他已被带入了紧张的比赛气氛里，好像同场上的虞泽共心同神，每一丝情绪都感同身受。

　　场上你来我往，过招迅速。十分钟的时间眨眼过去，经验更胜一筹的虞泽带领的队伍，已经领先了对手近二十分。
　　两分钟一过，各方不敢松懈，又投入了比赛中。

　　每次看到虞泽被对手阻拦，季邈都忍不住紧张地舔唇。但虞泽到底球技过硬，每次都能敏捷化解，或是瞄准跃起投中三分，或迅速传球为队友铺设时机。他视野中装着几个人，心中却已盛有整个球场。

　　篮球场上的虞泽，不同任何时候季邈见到过的。他沉稳精准，每个动作都必有用处，每次投球都十拿九稳。纵然脸上免不了汗水，却冷静得像置身谈判场，将场上的每一寸运筹帷幄，成竹在胸。

　　“嘟——”
　　最后一次长声哨鸣响。计分板再不变动。季邈虚咬着拇指指节，看向两队的最终比分：124:79，高三队胜出！

　　下场的虞泽已经和对手致意握手，同队员击过掌，然后便冲到场外，站定在季邈一米之前。
　　季邈抬头看向他，因激动微微泛红的眼角，让虞泽血液更加汹涌。
　　下一刻，没开口的虞泽，被季邈伸手抱住了。

　　季邈下巴抵在虞泽肩头，摸了摸虞泽汗湿的头发，深吸口气，“恭喜！”
　　愣过心跳喧嚣的几秒，虞泽搂着腰将人抱紧。感受怀里人微低的体温，他强压着激动出声：“谢谢邈邈。”

　　终于季邈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赶忙将虞泽推开来，退开半步，把手里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

　　然而，虞泽没接。他还在平复呼吸，声调有些低哑：“你帮我拧开。”
　　季邈照做。
　　“喂我。”

　　季邈怔住。两秒后沉下脸，把水瓶往虞泽手里一塞，转向后面眼巴巴看着的队员们。
　　“打得很棒。”季邈慢慢吐字。

　　刚喝了两口水的虞泽不乐意了，他转身轰走了队员们，蹭着季邈肩膀往看台走。
　　“你怎么同他们说那么多话！你跟我才说了两个字！而对他们是四个字！”
　　季邈只管迈步走，不想搭理这人幼稚的问题。

　　可虞泽好像停不下来了，“你都没夸我，只表扬他们！要知道今天一半的分都是我挣来的，况且我还是队长……”

　　“那我也去拥抱他们？”季邈抱着手臂，问。
　　虞泽一秒摇头，乖得像刚被投喂完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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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邈和虞泽两人，并没能顺利回去看台。因为，就在篮球场更衣室的侧边，他们被一伙穿着球衣的男男女女堵住了。

　　“你就是季邈？”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生，神色嚣张，声音尖利地问。
　　季邈戒备地看向她。这女生他不认识，但能确定这不是二中的学生。毕竟，二中纵使不管头发的长短，却还是严禁染发烫发的。

　　虞泽也看出，这伙男女不是本校的。他满面警惕地往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季邈，“你们是谁？”

　　女生嗤笑一声，没一点要回答的意思。她的手指绕着一绺头发转圈，瞟了虞泽一眼，好似没见到这人一样，自顾自说：“季邈，我们雪姐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她。”
　　雪姐？季邈锁着眉头思考，这是哪一号人？

　　抢先季邈一步，虞泽道：“连大名都不报上来，我们哪知道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穿牛仔短裙黑衬衫的短发女孩，缓步从队伍最后穿行到了最面前。
　　“是我。”女孩斜身站着，轻轻开口，“吴冰雪呀。”

　　这个几天前才听过的名字，彻底让季邈清醒了。他眉间折痕未去，上前一步抓住虞泽的手腕，想将人拽往身后。
　　可虞泽就像长在地上了似的，怎么都拽不动。

　　吴冰雪的视线滑落到季邈的手上，阴冷得好似一条蛇信子，让季邈和虞泽都面上一寒。

　　虞泽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心中升起想动手的冲动。他咬牙：“管好你的眼睛，我可是打女人的！”
　　吴冰雪却慢慢笑了：“把人护得倒是紧。你是季邈什么人？他男朋友？”
　　虞泽：“你管得着吗？”

　　瞥一眼季邈的神色，吴冰雪露出个妩媚的笑，“怎么会管不着？我是季邈第一个女人。”
　　“吴冰雪！”季邈再听不下去她的鬼话，忍无可忍地喝止。
　　吴冰雪却笑了，舌尖勾过上唇，“听到你叫我真开心。”

　　面上闪过惊愕，虞泽脸色彻底变了。倒不是因为虞泽信了这女人的鬼话，而是他明显察觉，季邈对这人的态度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深吸一口气，虞泽迫使自己不去多想什么，复又开口。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吴冰雪翘着手指，看指尖做好的美甲，漫不经心的说：“当然是找我男人聊聊天，谈谈心，顺便算算当年的总账喽。”

　　脑海中浮现出五年前的一幕，季邈握住虞泽的手越抓越紧，直到快将虞泽捏痛，才猛地卸了力气。
　　季邈一字一顿，“你从没被我放在眼里，五年前是，现在更是。”

　　低头看指甲的吴冰雪身体僵住了，须尔，整个人都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无声的静默长达半分钟。吴冰雪才抬起头，直直看向季邈。她抱着胳膊，画着艳色美甲的指尖一下一下在小臂上敲击，唇角裂开一个笑，“你五年前吃的苦头还不够是么？给我听清楚，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被她阴狠的目光罩住的季邈，眼中并不见半点惧色。反而，他微扬起头，睨视着看过来的女人，“我等着。”
　　沾着毒液的眼神，再次将季邈舔舐了一遍。吴冰雪轻哼，毫不留恋地转过身，“走！”

　　一群男女面上困惑不解，大姐大分明堵到了人，却这样轻易放过，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邈看着面前的人墙渐渐散去，皱狠了的眉心才渐渐平展。
　　虞泽目睹了吴冰雪莫名其妙的离开，心中谜团更大，“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季邈叹了口气，边同虞泽往看台走，边原原本本将当年的事件复述了出来。

　　堪堪讲到水杯被动的环节，虞泽便爆发了。他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抬腿便想往一队人消失的方向冲去。季邈没那个力气按住他，被拽得踉跄了两步，才见虞泽喘着粗气停下来。

　　虞泽的声音，从紧咬的后槽牙中挤出，“我说她怎么走得那样干脆，原来是还憋着下三滥的手段！”
　　手掌顺着虞泽的后背摸了又摸，季邈才把人哄得平静。

　　季邈眼中闪过冷光。
　　“别气。要是得逞，你觉得她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可季邈的话并未让虞泽安心多少。他实在不敢去想象，季邈在当年遭受到了多么可怕的经历。而他，却不在身边。

　　再忍不下心头的痛，虞泽手臂用力，将人拽到了怀里。鼻尖蹭上季邈皮肤柔软的侧颈，他顿了半秒，突然张口咬下。

　　颈上一痛，季邈一把将人推了出去。诧异地摸向侧颈，摸到了有一个牙印的皮肤。他呲牙瞪向虞泽：
　　“你是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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