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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
原本应当是喜气洋洋的皇宫,现在的氛围,有些灰暗。
天玑和天权两个国家,原本相处和睦,眼看马上就要结成儿女亲家,但谁想到现在却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长生天不佑啊。”翁彤长叹一声。
执意拍了拍翁彤的手,长叹一句:“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先送执墨去长生山吧。”
执墨双眼紧闭,一条深可见骨的点击伤疤从左眼睑直到脸颊。
天玑放话,此生此世,和天权老死不相往来,执意和翁彤也去天玑请过刘罘,希望不管什么仇怨,都可以和他们夫夫两个人说,“还请勉为其难去为我那个小畜生医治一番。”
不过可惜,被天玑拒绝了:“我儿因为果子的事情,动了胎气,我没工夫去管你那个小畜生。”
没有办法,执意和翁彤只能委托长子执明监国,照顾上下事情,自己和翁彤将执墨送到长生天,希望长生天能够有办法医治这个倒霉小子。
长生天接收了被雷击昏迷的执墨,哀叹一声:“把他和那个没了角的鹿放到一个屋子里去吧。”
两个执迷不悟的,让他们两个一起去念叨去吧。
虽然执明觉得,执墨的确不应该伤害蹇虎,但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就让两个国家老死不相往来,还是有些过分。
先不要提哪些事情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就说现在,他们和执墨的关系其实已经变成了兄嫂和弟弟,执明觉得,虽然弟弟有点蠢,有点呆,有点执迷不悟,但是他们两个人和天玑是不是还能够补救一下。
最起码,他还不想和天玑闹的那么僵。
且先不说他们现在还希望能够把蹇蓉娶进门是不是奢望,但是他三弟还是用含糊不清的小奶音提醒:“天枢和天权都巴望着和天玑打好关系,如果咱们继续和天玑闹的那么僵,就成为了一比三的结构,如果不能继续团结,到时候启坤是不是会想出什么主意来对付咱们就不好说了,到时候就算是被灭亡也不一定。”
虽然他和慕容离都觉得,执辉这么说就是想吓唬一下他们,但他们还是觉得去想天玑示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执明知道慕容离害怕刘罘,所以特意挑选了一个刘罘去祭天的日子,将刚刚两岁多的执辉塞给了满脸疑惑的苏文之后,扶着大腹便便的慕容离走进天玑的地盘。
两个人被內侍领进去的时候,蹇宾正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慕容离撑着腰,示意执明不要过去,让他自己去面对蹇宾。
执明抱着胳膊依着墙守在门口,看着两个人坐在一起闲聊一样说着话。
他是在弄不明白,几天前还闹的你死我活的几个人,为什么这会一聊起孩子就这么投缘。
虽然蹇宾依旧一脸高冷,但是如果齐之侃在这里的话,就能够一眼看出来,蹇宾这会是开心的,其实他和齐之侃心知肚明,他们之时对自己孩子的遭遇感觉不公平,但是对于慕容离,他们并不怨恨。
整个事情中,慕容离又何尝不是一个受害者。
他们又有什么立场去怨恨慕容离。
只是在面对执墨的时候,多少会为了自己的孩子鸣不平,你执墨,有什么立场怨恨我的孩子。
蹇宾摸着肚子,他的月份并不大,仅仅是刚刚显怀而已,肚子里的蹇虎还不会动。慕容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蹇宾满脸慈爱的笑容,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见过蹇宾脸上有这种笑容了?
肚子里的孩子轻柔的动了动,暖融融的,慕容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蹇宾会有那种慈爱的笑容。
不知道谁起的头,两个人突然聊起了蹇虎,前世的蹇虎。
等到齐之侃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蹇宾和慕容离还在聊天,却都在抹眼泪。
齐之侃没有询问蹇宾为什么在哭,他知道,现在能让蹇宾抹眼泪的,就只剩下他们的果子了。
齐之侃熟门熟路的揽过蹇宾的肩膀,轻声安慰,他们的果子这么乖,一定不会希望他爹亲为他伤心。
蹇宾双手摸着肚子,轻轻叹气。
慕容离有些尴尬,低着头看着自己膨隆的肚子,这个孩子和执悦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以为这次也会像执悦那会一样,十分折腾人,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并没有折腾他,反而十分听话,动作轻柔,就像艮墨池当时怀毓昉的时候一样。
让慕容离满心欢喜,如果能生一个像毓昉一样的小姑娘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容离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又多了一只略有些冰凉的手,齐之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蹇宾正伸着手摸着自己的腹肚。
“好安静啊。”蹇宾摸了摸慕容离的肚子,发觉慕容离的肚子里安安静静的,并不像别人的肚子那样,孩子动的十分厉害:“这个月份了,还这么安静,他不常动吗?”
慕容离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平时也不怎么动,就像艮墨池那会一样啊。”
蹇宾又摸了摸慕容离的肚子,转头对一旁的齐之侃说:“爹亲什么时候回来?”
刘罘皱着眉头摸了摸慕容离的肚子,又号了号脉,想了半天:“没有什么问题啊,不过你的日子估计也快了,这两日就把稳婆之类的准备好,到时候别找不到人。”
慕容离用一种索瑟的眼神看了看刘罘,刘罘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慕容离的头,安慰一下。
但没想到,他的手还没有伸过去,慕容离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拖着九条尾巴的大肚子红狐,直直的往地上掉去。
刘罘手疾眼快一把将哆哆嗦嗦的慕容离抄进怀里,摸了摸他柔顺的皮毛才将人还给一旁急的手舞足蹈的执明。
刘罘看了看两个人,摇了摇头转身便走,刚走了没有两步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半晌才说:“执墨。。。。。怎么样了?”
执明将已经变回人形的慕容离抱回床上,又将厚厚的被子放到慕容离身后给他倚着,之后才一边给慕容离将被子盖好,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执墨被爹带着上长生山了。”
刘罘好半晌才说:“早说去长生山啊,早知道就应该让你爹他们帮我把东西给陈煦那孩子送过去。”
说着,刘罘摇了摇头便走出去了。
执明又将被子给慕容离掖了掖,才转身让小胖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稳婆接到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而远在长生山之上的执意和翁彤将执墨交给长生天之后,也开始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儿媳妇和肚子里的孙子,尤其是两辈子第一次抱孙子的执意,更是已经将还在昏迷的执墨给扔到了脑袋后面去:“夫君啊,你说等咱们会取得时候,会不会阿离已经把咱孙子生下来了,也不知道那么乱哄哄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咱家小三。
归根结底还是担心小的,翁彤摇了摇头安慰执意:“你放心吧,就算执明他们顾不上三儿,不是还有别人吗,苏文那孩子看着稳妥,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干脆直接去苏文那吧孩子接过来就行了。”
看吧,知道不能指望着执明照顾三儿的不只有执意,还有孩子他亲爹翁彤。
长生天看着执意两口子相扶而去,长叹一口气。
这孩子摊上这样的双亲,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长生天,天权二皇子醒了。”小內侍匆匆忙忙的从屋子里面跑出来。
执墨刚刚被安置在长生天祭坛旁边的客房之中,揭开了脸上的纱布。长生天看了看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由得嘬了嘬牙花子,这小姑娘下手可真够狠的:“都说这女人是母老虎,这回我可信了,母老虎真是惹不得的,看看这伤口,要说这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姑娘弄得,我可真不信。”
说完,才慢吞吞的给执墨上了药。
但没想到,这上了药没有一刻,执墨就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扶着脸颊踉踉跄跄的走出来。
“你醒的倒是快。”长生天抬了眼皮看了看执墨,转身往祭坛走去,压根不再理会执墨。
执墨看了看长生天,想到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啊。”
长生天头一边将几块玉石放在祭坛的几个固定的位置上,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等你什么时候都放下了,自然就能下山了。”
就是说你明天能想通,能都放下,明天就能下山;如果你明天能想通,就明年下山;如果你这辈子都想不通,不好意思,你可能这辈子就下不去了。
“你和蹇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是放不下嘛,晚上的时候,我就让你看看蹇虎上辈子的事情。”
让你切身感受一下蹇虎的感受,你若还是怨恨蹇虎,我就算你厉害。
天色渐暗,执墨被长生天摆在祭坛之上,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过去了。
祭坛外没有一个人,长生天看着星星,伸手掐诀,将执墨的魂魄塞进了成亲之后的蹇虎的额身体之中,作为一个看客,体会着蹇虎的喜怒哀乐。
“这个时候,怕就是爹亲已经崩溃疯癫的时候了吧。”
执墨暗恨,但却没有办法操纵身体,只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时候,怕是自己已经不再蹇虎那里留宿了,宫里也册封了一两个小宫妃了吧。
“娘娘,睡了吧。”小侍从的声音将执墨的思绪拉了回来,而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一阵心疼,淡淡的,很难受。
蹇虎的声音仿佛从上辈子传回来,飘飘忽忽的:“你们去睡吧,别管我了。”
心理越发的疼了,执墨不能动,只能感觉自己的心口的那种疼咝咝啦啦的让他想哭。
“他,多久没来过了?”心里又想起了蹇虎的声音“都怪我。”
执墨突然一愣,蹇虎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怪他?
“都怪我,如果我能生下一儿半子,或许他今日也能偶尔回来一次了吧。如果我并非是外公的转世,或许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执墨此刻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根本就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蹇虎了。
但是他怎么不记得,蹇虎那个时候,虽然感觉确实有些成熟,但每天依旧很快乐了呀。
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自己坐在这里,为什么他也会心疼?
执墨就站在一边,沉默的看着蹇虎一脸黯然,独自垂泪。
直到天色渐白,再到天光大亮。
直到日上三竿了,执墨才终于发觉了有些不对的地方,为什么都到了晌午了,依旧没有见到来请安的人?甚至连早膳都没有见到?
小內侍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执墨终于看见了蹇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希翼的神情:“成功了吗?”
小內侍摇了摇头:“莫县主说了,新方子也没有慎用,太后每天依旧如此,没有起色。”
蹇虎神色再次黯然:“上次让你去我二哥那里找的药册子还有没有了?”
小內侍点了点头:“只有一卷了,说实在国师那里贴身放着,拿不出来。”
执墨心里震惊:“他居然一直在寻找药方。。。医治爹亲?”
猛然知道的真相的执墨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前这个人。
耳边突然传来蹇虎的咳嗽声,小內侍的声音突然在此传过来:“主子,你又难受了?”
蹇虎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可能是感觉稍微好点了,才在小內侍的搀扶下坐在一旁。
“主子,你这难受这么多天了,寻个医丞来瞧瞧吧。”
蹇虎喝了水:“能有什么事情,没必要了,省的人家又说闲话。”
执墨从祭坛中做起来的时候,心口还在一抽一抽的疼,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早上的露水还是昨夜的泪水。
长生天站在执墨的身后,突然出声说:“执悦啊,你现在可知道,你夫郎蹇虎,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你现在是否还要继续执着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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