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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4)
容郁晚上并没有回来,一直到林炀领了圣旨准备去边关军营的前一天晚上,他才翻墙跳进了林府。
“阿郁,你受伤了?”林炀扶着容郁,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大吃一惊道。
容郁是家里的老来子,家里上下几十口都没有人动过他一根指头,把他惯得简直要上天。
“老头子揍的,还想把我关起来,我诈死跑出来的。”容郁得意道,一副‘我聪明吧‘的样子。
“你爹怎么舍得揍你?”林炀更吃惊了,他还以为容郁是让某个路人甲打了呢。
“唉,没什么,对了,你行李都收拾完了吗?”容郁问道。
林炀皱眉看了他一会,才道:“收拾完了,你的我也给收拾好了。明天,你还跟我走吗?”
容郁道:“自然是要跟你走的,好了,我要洗澡,还要吃饭,你给我烧热水去。”
林炀跟着容郁进了屋,脱了他的衣服细细瞧了半天他的身体,见他只有左臂有一块青肿,其他地方都无事,才松了口气:“你先洗吧,一会我给你上药。”
容郁伸手搂着他脖子,低声道:“他们想让我姐死。”
林炀低下头,看着容郁眼下睫毛所投下的那片阴影,轻声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容郁猛地抬头,林炀立刻往后一躲,险险避开了这一碰撞。
“你知道?!”容郁震惊道。
“猜到的,我毕竟是个将军,能看到兵部的一些调令布防信息。有些事,不是容将军一人能做到的。有人在背后做推手,你爹,他被推到台子上,下不来了。”林炀叹气道,“不做,会死,做,也许有一线生机。”
“屁的生机,他以为他能玩过谁?”容郁冷笑道。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林炀担心道。
容郁靠到他身上,闷声道:“我想救我姐。”
林炀闭了闭眼,沉声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要怎么保住你自己?难道就跟着容家这条船,一起沉了?”
容郁就不吭声了,林炀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定是一团乱麻,只得拍拍对方的背,去厨房烧水热饭了。
尤淇淇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的李芳身边,一起从窗户缝里往外瞧:“少爷回来啦?又不走正门啊。”
李芳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把窗户关严了,低声道:“容将军竟然揍了容家的宝贝金疙瘩,究竟是怎么回事?”
“家事吧。”尤淇淇有些心虚道,推着李芳回到床上,“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李芳板过她的脸,细细打量了半天,道:“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尤淇淇心更虚了,眼神四处乱瞟道:“我能有什么事瞒你?”
李芳冷笑一声,把她往旁边一摔,道:“是不是京里要出事了,你才把你爹娘都忽悠走了?还求容妃把咱俩送出来,难道我们躲去边关就能无碍了吗?”‘
“总好过待在这里等死。”尤淇淇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无奈道。
李芳道:“看在你还算有良心,知道带着你姐姐我逃命的份上,我就信你这一次吧。”
尤淇淇不满道:“我比你大啊,你怎么成我姐姐了?”
“三岁小孩都够格当你姐姐。”李芳吐槽了句,拽过被子盖在身上睡了。
第二日,尤淇淇和李芳登上马车,容郁坐在前面车夫的位置,林炀骑着马在一旁跟着。
容郁脸上的青肿稍微消下去了些,他似是没睡好般,耷拉着脑袋,缰绳都握不住。幸而拉车的马是林炀的白旗,它很乖地跟着林炀走,就是没有车夫驾驭都没问题。
尤淇淇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缩回去同李芳咬耳朵道:“咱们是不是该让他进来?”
“他进来了,咱们俩呢?在里面和他一起待着?外面将军不醋啊。”李芳耸了耸肩,道,“还是你打算出去晒太阳?”
尤淇淇就默默地抱紧了自己的小包袱,既然将军和少爷都不吭声,她们俩身为丫鬟,也不该自作主张哈!
容郁比尤淇淇想象得更能吃苦,一路上两个丫鬟也没捞到多少伺候他的机会,那些活都让林炀给包圆了。
九月初九,他们四人抵达了玉门关。林炀让他们先在驿站待着,自己去军营报了道,做好交接工作后,才领着三人去了住处。
新的住处比京里那个宅子要更大些,毕竟这里的地皮便宜,管制也没那么多。
林炀安顿好两匹宝马后,开始勤快地收拾屋子起来。尤淇淇和李芳也不甘落后,拎着水桶和抹布就开工,三个人在院子和屋里干得热火朝天,容郁不知从哪摸了袋瓜子开始嗑。
天色将黑时三人都完活了,各自回屋洗了澡换了衣服,林炀去街上买了几个饼和酱肉回来当做晚饭。
容郁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抱怨道:“没你做的好吃,这花钱的咋还不如不花钱的呢。”
“我明天一早就起来烙饼,你再吃两口吧。”林炀道。
“不了,不饿,嗑了半天瓜子。我去睡了。”容郁打了哈欠,回屋了。
尤淇淇好奇道:“将军,您要在这里待多久啊?我们要不要在后院弄片菜地自己种菜吃?”
“要待两年左右吧,你们随意,别让外人进来,别太吵就行。”林炀道。
两年啊,尤淇淇在心里想着。明天的二月份,容妃就会“病逝”,再过两个月,容家就要反了。
他们现在来了边关,还有机会救容妃吗?容郁一路上心情都很低沉,他没有想出办法,不能光靠他了。
尤淇淇努力回忆着,容妃死的前后那段时间,朝廷都发生了什么。她就记得,年底时皇上杀了几个户部的官,据说是他们贪了一批粮,害得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了场败仗,貌似死了不少人。
尤淇淇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和她一宫的徐才人的兄长就是被砍头的人之一,徐才人天天在屋里哭丧,吵得尤淇淇白天晚上睡不好觉,只能躲到李芳宫里。
“将军,这会打仗吗?”尤淇淇担心道。
“说不准,会有小规模的匈奴部队袭击村庄,也就是一两百人。现在他们内部还在内讧,短时间是没空筹备对外战役。”林炀道,“怎么,你怕了?”
“怕呀,咱们这安不安全啊?我要不要准备把剪刀,随时自尽用?”尤淇淇哆嗦道。
匈奴人可和乱军不一样,他们酷爱杀人,有的还吃人呢!落在他们手上的女人都生不如死,尤淇淇觉得还不如自己了断来得痛快。
“你随意,但除非我和我的兵都死绝了,你才会有机会用到它。”林炀平静道。
“最好谁都不要死,就让匈奴自己内斗,全都耗死了才好。”李芳打着圆场,笑呵呵道。
结果尤淇淇不幸言中了,十月中旬,在一个刚下过雪的早晨,匈奴部队对边关外的一个小镇实行了突袭,小镇仿佛被血洗过了般,只逃出来了两匹受惊失常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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