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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遗梦
正当陈毅远撸起袖子准备另找捷径出了这该死的门时,门“吧嗒”一声开了,露出陈阳冷淡青白的脸。
陈阳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踱步到离陈毅远几尺之遥的地方,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地上不省人事满脸血污的傅明月身上。
他僵硬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讽刺异常。
“看来一个傅明月满足不了你,没关系,”他拍了拍手,几个彪形大汉自门后鱼贯而入,眼神凶厉地瞪着陈毅远。
陈毅远见这架势丝毫不惧,只是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嗜血的欲望和痛恨!
他是万分没想到,尽管两人父子亲缘甚薄,也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陈阳如此对他!这是明晃晃的凌辱!陈阳分明是想毁了他!
忍住扑上去生啖其血肉的欲.望,陈毅远眼睛闪着慑人的凶光,一字一句从紧咬的牙关蹦出:“为什么?你不是最宝贝你的‘宝儿’的么?”
陈阳闻言,脸上皮肉不动半分,依旧挂着虚假的笑,只是终于肯把他尊贵的眼睛投了一分注意力给傅明月,只一秒又迅速收回,仿佛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呵呵,他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做我陈阳的宝贝!”说着,他又转身闲庭散步般绕到陈毅远斜侧的一片狼藉,俯身拾起一枝残破的百合花枝把玩着,苍白纤细的手指衬着洁白的花,不带一丝生气,恍如森森白骨。
旋即,陈阳忽地起身,手指一甩,那枝象征纯洁的百合花重重地摔在傅明月跟前,花瓣被这一番折腾,更加破碎不堪了,依稀还有几滴水珠随花枝溅出,洒在傅明月血肉模糊的脸上。
整了整衣襟,陈阳怜悯地开口:“告诉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话说,毅远哪,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陈家大少爷了?”
“你什么意思?!”陈毅远忍住身上惊涛骇浪的冲动,修剪得平滑的指甲硬是把手心磨得血肉模糊。惊诧间,他竟一时忽视了这相对而言微弱的痛苦。
“意思就是:你不过是你那个早死的娘和一个下人生的野种,陈家的主人只有我一个,啊不,还有我的宝儿,对了,你还不知道宝儿是谁吧?”
陈阳噙起一抹笑,笑得人心底生寒。
“就是阿越啊……”
这世上还有几个阿越?不用说,陈毅远敏感的神经顿时拉响了警报,脸色更沉了几分。
陈阳说完,便再也没有兴致观看这出戏,打击完他名义上的儿子,实际的情敌以后,陈阳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地上躺着那人,手指忽然动了几下,然后慢慢攥紧成拳。
顾越!!!
听说宝儿向花房走去了呢!陈阳心情难得晴朗,阴云密布的面容也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站住!”陈毅远眼睛一亮,大喝一声,五指成爪,飞速向陈阳的后颈探去!
陈毅远的原意本是打算把众人的注意集中到陈阳身上,再趁众人不备时迅速从陈阳身侧的门脱身,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武力,在他即将靠近陈阳时,那几个人迅速围拥而上,把陈毅远结结实实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意算盘落了空,陈毅远眼睁睁地看着陈阳优哉游哉地离开他的视线,气得几欲呕血!他这一怒,身体里的冲动便更盛了几分。
门重新被关上,只是没有落锁的声音传来。也就是说,解决了这几人,他就能出去。
气急了片刻,仿佛被人按了静止键一样,他忽然收起了怒容,眉眼沉郁,似乎瞬间成熟了几分,他看着渐渐围上来的几个人,冷笑。
呵……陈阳也太小看他了吧,就这几人还妄想阻止他么?
……
花房处,顾越轻笑着捻起一朵素心紫兰,指尖稍一用力,那朵价值连城的花就彻底破碎,花汁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了妖艳的紫色。
陈子宁向来不爱花花草草,把顾越领来花房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毅远突破重围来到花房处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青年长身玉立,光影错落,闻声回望过来时,整个世界熠熠生辉。
陈毅远拖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冲着顾越,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去。
分不清是他自己的,亦或是别人的血,在陈毅远的衣服,双手,脸庞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艳丽的红以溅染的形式落在他眉角,竟然带上一丝不属于他的邪肆。
他仿若来自修罗地狱,却向往天堂的神祗。
终于,他艰难地站到顾越身前,伸手隔空描绘心上人的轮廓。
顾越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他的手掌上有一条深深的血痕,像是有些粗糙的器皿割裂的伤口,血肉间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碎片。然而顾越只是笑着,不做回应。
“没想到你竟然能走到这里,是我小看你了。”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陈毅远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把令人深恶痛绝的声音的主人是谁。
此时他已经不想追究陈阳之前的话是真是假,单凭陈阳这般卑鄙算计他的肮脏手段就足以泯灭他们之间唯一仅存的联系,更何况陈阳还敢从他身边抢人!
陈毅远深深地凝视顾越一眼,嘴唇喃喃着吐出两个字:
“等我……”
随后逐渐坚定了双眼,一个利落地转身离去。
陈毅远心里清楚,他暂时还没有与陈阳抗衡的能力,他还不能死,活着离开陈家是他唯一的机会,哪怕这机会渺茫。
陈阳没有阻止他走,陈毅远也就是只比蝼蚁大不了多少的蚂蚱,在这岚城里他有一万种方法收拾他。
似乎他们都在若有若无地隔开顾越和这些并不大光明的手段。
顾越对于陈毅远的到来与离去并无多少感觉,只是给这无趣的日子平添几分乐趣罢了,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陈毅远离开,心里暗暗想到:这位顺风顺水惯了的大少爷,看起来总算是成熟了许多……
只是恐怕还是比不了陈阳这心狠手辣的妖孽。
顾越一边思考着别人的人生,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下颚,下意识地做一个沉思的表情以示自己的睿智。
修长的手还没碰到,就被另一个人截了去。
顾越一惊!顿时回过神来。
蓦然见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两根手指被人含.进嘴巴里细细舔.舐着,发出暧.昧的水渍声。偏偏那人眼角绯红,一副羞涩的样子,衬着总是病恹恹的面容,突然间有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我了个去!!!
顾越顿觉日了.狗,心中一片草泥马唱着青藏高原呼啸而过,岂止一个惊悚了得!
他以光速抽出自己的手指,陈阳怕伤到他所以并没有阻拦,乖乖地张口任他离开。
顾越头一次憎恨自己为什么忍耐力那么好,胃里一阵翻滚却不会吐出来。
“你的手脏了。”始作俑者,陈家威严的家主大人一脸无辜的冲顾越说。
顾越面无表情,脸色发黑,他僵硬着身子,仿佛被石化了一样,手指上沾染的紫色花汁已经没有了,可是他就是觉得上面多了什么更恶心的东西。
把自己的手指往陈阳身上一抹,顾越攥起他的外套一角使劲擦拭着,冷着一张黑如墨汁的俊脸,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话:
“更脏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去抓那些有毒的植株,让陈阳这邋遢鬼自己作死去。
陈阳面上没有不悦,即使被顾越当成抹布,也只是温和宠溺地望着他,像宠着一个坏脾气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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