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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推开大门——
这是艾尔澈第一次来到古堡内的藏书室，听闻管家说书籍的数目多达一万本，他是完全没有概念的。暖色的水晶灯光下，两侧的大型红木储书柜高达三四米，露出漆面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柜子中间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空气中充斥着油墨的味道。
就连希里亚，都像是个有些体型突出的工蜂，在巨大的书柜面前显得小只了许多。
不远处的希里亚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艾尔澈向他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目光中趴在A字梯一侧的希里亚正戴着眼镜背冲着自己。
似乎还在边翻着书边嘟囔着，“啊，是这一本吧，一定是…从历史角度解析…什么呀，不是这本…”
他走到了梯子下方，在上方的希里亚，毛茸茸的尾巴在晃啊晃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艾尔澈思索了下，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见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便慢慢向上从另一侧，爬上梯子。
双手握紧两侧，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很好，梯子没有颤抖。
快要到希里亚的高度了，艾尔澈抿了抿唇，嘴角透露出几分笑意。
再抬眼，正好对上了希里亚看向他的眼睛。
梯子挡住了他可怖的角和胡须，露出了他深刻轮廓中圆圆的褐色瞳孔和镶着金边的眼镜，此刻的眼睛眨啊眨，带着几分迷糊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艾尔？”
“你怎么来了。”
某王子一合书，不经意地歪了歪头，俯视着少年金色的头顶，对上蓝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飘忽了一下。
艾尔澈接口，“外面有个老人看起来很狼狈，请求在这里休息一夜…”
“什么——”
话音未落，艾尔澈的视线落在了希里亚书籍的封皮上，古典而繁复的花体足够辨认出这本书的年代了。
“以爱之名…”
“你在看这本书吗？”
“哼，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希里亚装作轻蔑地笑了笑，反应过来后语气带上了几分恼火，“把人赶出去，我这里又不是想住就住的地方。”
“这么冷漠啊。”
希里亚看着眼前的他抓住梯子的指骨瘦长，被白白的皮肤包裹着，轻轻颤动，接着那只手掌松开了梯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以爱之名？希里亚你想知道爱是什么吗？”
艾尔澈凝视他的眼睛，在他快要恼怒的时候转了调，温柔的腔调含在口中，像是甜甜的蜂蜜。
“我也不懂呢，”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自己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好像懂了一点，是一种暖暖的感觉，想对他好，”少年眼睛里仿佛点燃了一小从火苗，亮莹莹的，像蓝色的宝石“是一种想要围着他转，想要他幸福，如果他笑，自己也会开心的感觉。”
几缕金色的发丝搭在脸颊旁，微微的背光衬得脸上的肌肤没有之前那样白的似雪了，而是染上些许的绯，就连唇瓣都带着点点浅淡的樱色。
希里亚看着少年微笑的样子心里徘徊着一个声音。
他有喜欢的人了。
是自己吗？会吗？这样野兽样子的自己？
怎么可能？!
他对上了少年熠熠发光的炽热眼神，哼地喷了口粗气。
他有喜欢的人！
一想到这里，希里亚的心里竟然涌起了点点烦躁，从一点点浪花到翻开海面呼啸而至的巨浪，他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呐，你喜欢我吗？”少年的尾音上扬，颤抖着，像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
愤怒，一瞬间被浇熄了。
希里亚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在那一瞬间，他脑海是空白的，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想让那双蓝色的瞳孔里只有自己。
一直都只能是自己。
绝对不可以喜欢别人。
“哈？我、我怎么会！”
他看到少年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去，像是承受不起地僵直了背，天鹅般垂下了脖颈。
大概是像自己的宠物一样吧，主人只有一个，如果他喜欢上了别人，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希里亚心里想了想。
此刻希里亚没有想过的是，喜欢的发生很自然，不同人的表现形式不同，占有欲也是其中一种，越来越情不自禁的关注，想要剔除他所有在意的东西，想让自己占据他全部的心。
也许已经喜欢到上瘾。
可是却不自知。
“是，抱歉。我想的太多了...”
艾尔澈说着走下了梯子，是再平常不过的语调，可是无法完全控制的颤抖仿佛泄露了主人的心情。那双莹莹的蓝色慢慢地黯淡了下来，长长的睫毛下垂，朦胧的闪过压抑的悲伤。
希里亚竟然愣住了。
“等等。”他抿了抿唇，少年那硬撑的倔强仿佛自己一戳就能破，他在伤心，伤心自己的否决吗。
“一点点，不过我不确定。”
他期待已久的少年的亮闪闪眼神并没有出现，而是充满了意外，先是嘴唇微微开了口，再是瞳孔放大。
他跳下了阶梯走到他身边，抬起了他的下巴。
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拉近距离，对上了他的眼睛。
艾尔澈的眼中充盈着的伤心褪色，蓝色的荧光跳跃着，眼睫颤动，流淌着的光越来越汹涌。
心突然跳的不太正常。
希里亚对这种感觉很陌生，说不上喜欢说不上讨厌，却让他觉得特别的真实。
也许，这就是……喜欢？
“咳咳。”希里亚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不规则的心跳平复了下来，他看着犹疑着靠近自己的少年，脑海中回想起刚才他难过时耸下的肩膀，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块，“你别…难过…”他皱了皱眉头，“不不，我会喜欢你的，不过，只有一点。”
希里亚眼前晃过艾尔澈微笑的眉眼。
想到抱着他温暖的感觉。
想到那软软擦过自己脸颊的唇瓣。
什么？
他想到了什么？
艾尔澈看向脸疑似越来越红的野兽，轻轻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手臂，“既然这样……”
他向前慢慢贴近还没转过身的希里亚，另一只手掌也顺着他的腰侧，这样抱住他。
“那我们留他住一晚好吗？”
“好。”
希里亚应道。
嗯？他答应了什么？
# # #
炉火旁的椅子上，男人站起来，四处走动着，嘴里碎碎地念叨。
“这椅子面都是绒的，灯饰是水晶，乌木窗边都镶着金，连地毯都是好东西。啧啧”
不远处见到艾尔澈走过来，他恭敬地低下头，眼神却不自主地向上撩。
“我们殿下允许了，但是只能在这个地毯上，并且只能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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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