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周游列国

　　又过了两天，我们终于到了北立国的首都北京。从北漠到北立竟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进入农历七月了。七月流火，天气开始变凉。

　　“啊！北京！”我站在马车上发表宣言。可惜，这个北京不是那个北京。想到这里，又有些懊恼。这里没有故宫，只有青楼。

　　冰块脸说盛教在各国都有生意，最大的生意便是青楼和酒楼。听到他竟是九国二十多所青楼的幕后老板时，我鼻子都气歪了，几天没理他。

　　不过，不可否认的，青楼里的消息来源可真是太让人惊讶了。我刚到北京的第一天，便得知暗香院的十二仙子都到了北立，跟其他各国的舞女们正在北京最大最有名的青楼“风情楼”里歇脚。歌唱大会两日后在“风情楼”举行。还有其他各种小道消息。

　　到北京的第二天，我就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偷偷去见见十二仙子。刚打开门，一阵风吹过便觉得有点凉意，不愧是靠近海洋的国家，风都比北漠国大。

　　刚走两步，便打了一个喷嚏。“嘿，有人想我了。”我自言自语。

　　再走一步，又打了一个喷嚏。“谁在背后骂我？”

　　再走两步，又打了一个喷嚏。“三个了。定是感冒了。”

　　“秦情！”身后传来一声雷响。

　　天哪！他不是还没有醒吗？我傻笑着转过身去。“相公，我打算去厨房为你做早点。”心里却已经把他骂了几遍。

　　“过来。”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我瞧瞧四周，准备找机会开溜。

　　“过来！”他又叫了一声，语气已经变得冰冷。

　　我不由地打了一个颤，“……”又打了一个喷嚏。

　　“天啊，四个了。一定是重感冒了。”我急急往回跑，今儿是走不了啦。“夫君，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得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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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冰块脸坐在桌边。他正在为我把脉。据说他懂医术，不知是真是假。

　　“怎么样？怎么样？”我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现出忧虑神色。“很严重吗？什么病？”我着急地问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蝇，我可不想再弄个什么癌症之类的。小命哪！

　　他一言不发。我却越来越着急，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他的眼闪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是皱眉，后又笑得诡异。我的心也一紧一松。

　　“情儿有喜了。”他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脑袋空白。半分钟后，我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怀孕了？”天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消息太让我吃惊了。

　　他点点头，眼里尽是溺爱。溺爱？我没看错吧？是爱我还是爱肚子里的孩子？

　　怀孕？怀孕？我有些惊恐地站了起来。天啊，我要当妈妈了！怎么办？怎么办？虽然也喜欢小孩子，可是让我自己生一个却是另外一回事。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才几个月，就要当妈妈了？我还没玩够呀！

　　不小心看见冰块脸古怪的表情，似喜似怒，似悲似怨。

　　他才是罪魁祸首，为何这般不高兴？我瞪了瞪他。

　　“胎象有些不稳。从今天起，情儿，你就呆在房间里休息。好好养胎。”

　　“我抗议！我不要！”我大喊大叫。成天呆在房间里，不闷死也会变成白痴。

　　“情儿，听话。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便带你离开，去哪都行。”冰块脸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

　　我生气地拍掉他的手。“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热闹，为什么偏偏不让我出门？宝宝虽然有些危险，但只要我小心一点也就没事了。成天呆在房里，我会很郁闷，宝宝肯定也会受影响。你也不希望宝宝一生下来就哭丧着脸，对不对？母亲心情愉快，宝宝才会长得健康……”

　　我搬出现代保胎知识慎重地跟他交涉。一番狂轰乱炸后，他终于让步，同意我出门，条件是他要跟在她身边。

　　我高兴地大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爱死你了。不过，你不用随时盯着我，派个人跟着就行了……”正当我要提出去见十二仙子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泄气似地住了嘴。

　　冰块脸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过去开门。

　　我坐在椅子上盘算着怎么让冰块脸同意我去见十二仙子。青杨与冰块脸的交谈声传过来。

　　“……没有查到……没动静……”

　　“继续……暗香院……”

　　“是……”

　　“派人……”

　　“啊。”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早上起得太早了，所以觉得困。既然冰块脸现在没空。那我先睡个回笼觉好了。我摇晃着走向床。

　　据说怀孕的人会嗜睡，能吃，大概某个阶段还会呕吐。我才怀孕一个多月，呕吐的事还没到时候，但我似乎挺能睡的。

　　因为回笼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吃午饭，喝所谓的安胎药后，我又开始犯困。结果又是倒头大睡。再次醒来已是晚饭时间。

　　吃完晚饭后，我坚决抵制喝药，理由是“是药三分毒”，真正的原因却是：我觉得那药有地古怪。在我的坚持下，冰块脸没有逼我喝。

　　于是，晚饭后我还清清醒醒地坐在桌子边看书。冰块脸在一边陪着我。

　　哎，大概是犯了花痴病。我的心老是不能看进书里去，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一下冰块脸。越看越觉得他其实长得不丑，而且还挺帅的，如果他的嘴角永远像现在这样挂着微笑就更好了。怎么回事？莫非是太久没见帅哥了，所以觉得他帅？还是因为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所以我自我安慰地认为我儿子的父亲应该是个帅哥？

　　想到我儿子，我用手摸了摸小腹，平平的，谁相信里面竟有个生命在成长？

　　我儿子的父亲。我又瞄了他一眼，平日里发出凌厉目光的双眼已经闭上。宽宽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刚毅的下巴。这样说来其实他确实有点帅。

　　“突突……”哪里来的打鼓声？仔细一听，竟是我的小心脏发出的。哎呀，别跳那么快，偶的小心脏啊，要跳出来了。再偷瞄几眼，嗯，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眼还闭着。唇……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脸上发热。发烧？降温！冰块？冰块脸……的唇。我慢慢地靠过去。

　　古代书生秉烛夜读里有红袖添香的艳福。想不到我这个现代的女书生竟然有“蓝袖添香”的奇遇！

　　呃，他的唇……我什么时候成了女色狼？竟然想“红袖偷香”？打住！打住！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拉我，我的身子立刻向前一倾，跌入冰块脸的怀抱，嘴正好亲到他的唇！呜呜，困兽犹斗。

　　“碰！”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迅速抬头，正好对上他戏谑的笑眼。丢死了！我把红红的脸埋进他的怀中。

　　“进来！”冰块脸道。大哥，你欲求不满也不要表现出来嘛。多丢脸哪！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我当鸵鸟，自然看不见是谁。

　　“主人，抓到一名奸细，如何处置？”青杨的声音。

　　“逼问幕后主使人。”冰块脸道。

　　“等等。”我抬头起身，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少了我？“把他的眼睛蒙上，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青杨看看我，又看看冰块脸，不敢说话。

　　就在我想发火的时候，冰块脸道：“按情儿说的去做。”

　　算你识相。我狠狠地掐了冰块脸的大腿一下。似乎，好像掐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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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冰块脸坐在椅子上。蒙着眼睛的奸细正坐在我们对面，他被点了穴道。青杨与青檀分别站在他左右两边。

　　“你怕死吗？”我走到奸细旁边问道。他的脸色不大好。当然，被抓的人有哪个脸色会好？

　　我绕着他走了几圈，搔搔头。我没有实战经验，难办哪。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听说过吗？死有重天泰山，有轻于鸿毛。人活百岁也是死。早死早超生，依然作后生。杀了头，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现在你还觉得死可怕吗？”我使劲地拍拍他的肩膀。其他三人不解地看着我。

　　他依旧没有说话。莫非他是哑巴？或者是被点哑穴？我把目光移向青杨，他摇摇头。

　　“兄弟，告诉你一个秘密：征服了对死亡的恐惧，你就占有了生命！”我俯身在奸细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的身子动了一下。我满意地笑了。

　　“给我一把匕首。”我转向青杨。他却再一次望向冰块脸。

　　我心中的火腾腾地往上冒。“大哥……”我腻声向青杨倚去。可恶！我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青杨惊恐万分地后退。

　　“给她。”冰块脸的话及时救了他。

　　我咬牙切齿地从青杨手中接过。

　　“这把好！锋利无比，能削金断玉。”我把贴在他脖子上，“我这一刀下去，你的脖子可能就会留下碗大一个疤。”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接下来，我就测试一下你的耐死能力。你就慢慢享受吧。”

　　我一边用匕首在奸细的身上乱划，一边道：“首先，我要向你介绍一下十大酷刑。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所说的一切将变成你的死亡的形式。等我说完你再自己拣一个死法。第一、凌迟。我会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直到你断气。第二、梳洗。用铁刷子把你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第三、剥皮。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第四、俱五刑。把你杀了以后，才把人的头、手脚剁下来，再把躯干剁成三块。第五、烹煮。是找个大瓮，把你塞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如果不肯招供的话，往往就被烧死在瓮里。第六、车裂。把你的头跟四肢套上绳子，由五匹快马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把人撕成六块。第七、刖刑。把你膝盖骨削掉。第八、宫刑。这个你应该很清楚了。第九、腰斩。第十、缢首。”

　　“你想好了吗？要哪一种死法？”我连问了三句，结果没人应我。再一看，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我扔掉匕首，撇撇嘴，道：“真不经吓。我还有几个没说呢，怎么就晕过去了？而且我也不会真这么做 ，最多请他入瓮罢了……”

　　回头看看青杨与青檀，他们早已经吓傻了。

　　我慢慢地踱过去，在他们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怕，我最多用其中一种方法对付你们……”他们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哈哈，原来我不光有祸水的潜质，还有变成恶魔的潜质！

　　我走到冰块脸身边，搂着他的脖子道：“相公，你害怕了吗？”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看来没有预料中的恐惧。

　　“把人带下去。”冰块脸冷冷地吩咐青杨兄弟。

　　“唉，刚才真不该说那么多话，只怕把我的儿子都吓坏了。”我摸摸自己的小腹，“以后还是不要接触这么血腥的事为好。我可不想我的儿子生下来就成了杀人魔王。”

　　我躺在床上暗暗想象生下儿子后，我一定要把他教成天下最让人害怕的魔王。

　　“是我们的儿子。”冰块脸搂着我道。

　　“不，是我的儿子。”我反驳他。

　　那家伙还真跟我杠上了，他又说了一句：“是我们的儿子。”

　　“是我的儿子！”我一把推开他，道，“连你都是我的，我肚子里的当然是我的儿子！”

　　他还想说什么。我一脚踹过去。他没有防备，结果竟然滚下床去。

　　我哈哈大笑，道：“打是亲，骂是爱。爱你不够脚来踹。你今晚就睡地下吧，好好反省一下。清宫十大酷刑是对付敌人的。这闺房十大酷刑之一的‘睡地板’你就好好尝尝吧！”我换个姿势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耳边响起冰块脸啼笑皆非的声音：“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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