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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阴阳学宗,后山,凉亭】
玉千城,梨咏,携手而来,一如傅楚常见之态。神君虽是公正威严,但对着妻子却总是会带出几分温和。而梨咏也不复先前醉酒的模样,高高的盘发带着几分雍容,一身繁复的黑色长裙却穿出了七分的利落,风采不减当年。
“傅楚,多谢,承蒙照顾,多有打扰。”玉千城躬身一礼。
“吾,扎闻噩耗,失态了,抱歉。”梨咏也行一礼。
“客气了,久不相见,可愿坐下来,饮一杯茶?”傅楚还礼“只是媛绮身体不便,就不过来了”
“固所愿,不敢请耳”二人同声,默契无间。
亭中闲话不多做赘述,不过是些虚伪的客气话,双方彼此试探间,各自得到了一些与事实相去甚远,却会被大众认可的真相。至于亭中人本身是否相信,那就很难说了。
不管如何,表面上傅楚相信了蓓翩难产死于意外,作为故交好友他会去剑宗祭拜。剑宗二人也接受了媛绮更名夢婕,不问世事。因走火入魔而心性大变,更因伤体未愈不能离开阵法地气的护持。但仍表示,希望她若是身体条件允许,能前去祭拜故人。
而后,三人叙了些旧时情谊,叹了些世事无常,又表了些哀悼歉意,神君便与妻子携手离去。
独留,傅楚一人饮尽壶中冷茶,在这四下无人的亭子里,泪染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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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吴辰喂过奶,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笑容,我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我对傅楚撒了谎,因为我不敢让他知道梨咏要杀我是因为她认定我不是媛绮。可如果我不是媛绮,那我到底是谁?
这些天,我其实已经明白,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有很多地方不一致。比如梨咏,有的记忆告诉我他是个男儿,喜欢蓓翩,常找我诉苦,因为他一直只能暗恋。有的记忆却说她是个女子嫁人后十年无一子,饱受非议,幸得丈夫体谅,两人恩爱非常。
还有一些相同的事件,我却有两套不同的视角,如果没有身外化身,那是否有一套记忆并非由我所见
最重要的一点:记忆中媛绮处事果决,绝不是我能做到的。细观对事情的应对方针,我往往会做出与之不同的决意。比如,蓓翩哭啼时,作为好友,我应该会为她拭泪安抚,而媛绮,定是一旁看着,直到她哭够了,才会上前,但她一定已经可以拿出一系列的解决方案。帮她好好的整治,弄哭蓓翩的人。
我曾吐糟自己的记忆不仅可以像翻书一样查阅,甚至还自带搜索播放功能。自问,我是否对于梦中世界太过于熟悉了?如果那才是我成长的地方,这种如同本能的吐糟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但对夢婕的记忆,却向一场似是而非的梦一样,多是些零散的片段,偶然间想到相关的事情,才会飘过,可哪怕是她邻居,同学,老师,同事的名字,我都叫不出了。只是在看到相关的人物在画面闪过的一瞬才会有个基本的概念
难道,我真是夢婕而非媛绮难道,我不是走火入魔而是穿越了?那继承了媛绮记忆的我,叫着傅楚夫君的我,对夢婕的经历已经感到模糊的我,到底是谁呢?是夢婕还是媛绮?
我是夢婕!内心深处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可我却不愿相信,甚至很害怕这才是真实。因为,在我那各种互补却又有所冲突的记忆中,傅楚是特别的,他不论在哪段事情中都是那么值得信任和依赖的,只要不伤害阴阳学宗的利益,他一定会帮媛绮,我坚信。
但现在我迷茫了,如果我不是媛绮,夫君会向梨咏那样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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