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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准备
“楼兄。”
这一生低唤,楼台隐在雨中停下来,握了剑转身道,“你们过来时可否看见什么人影?”
“人影?”乌追和言笑对视愕然,摸不着头脑。
言笑道:“小楼,你怎知二楼有人在偷听?”
楼台隐的表情深沉,瞳仁里没有交替的东西。
因为无法视物。缓了缓,他回答:“香,香气。二楼夜风将香带了进来。”
“什么?”乌追疑惑,“所以楼兄是被花香吸引过去的的。”言笑突然掏出一方荷包递到楼台隐的鼻尖:“你闻闻,可是这种香?”
楼台隐眉目一紧,因为内心的愤怒让他变得极为狂躁,“快说,那个人在哪儿,他在哪儿?”“小楼,你先听我们慢慢说,慢慢说?”言笑安抚他,细细问道,“那个偷听的人身上有这种香!”
楼台隐额前的一缕发全湿了,死死地贴在额头上。
他点了点头,慢慢道:“他就是景王爷。我在王府监牢那么多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对他身上的香气倒是十分熟悉。这种香气少之可以练功,多之也会害人。所以我每每都是屏住呼吸才活到师父赶来救我。”
乌追惊骇地说不出话来:“你确定这个人就是景王爷,就是伍师叔?”
楼台隐道:“他的样子只有师父见过,而我没有。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伍清风,我并不知道!”犹豫了一下,坚决,“但身带这种香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言笑思忖道,“不若明日我们夜探王府,查查那景王爷的真面目。”
楼台隐和乌追一一应承。
第二日下午。
言笑在房里忙上忙下。
楼台隐坐在板凳上,听着房里一阵哗哗啦啦的的流动声和杯器碰撞声。
他疑惑地问了句:“言弟,你在忙活什么?”
“哦,小楼。我要给王府里的侍卫下一记猛药。”言笑随口回答。
楼台隐及时劝阻:“猛药?言弟,我们怎可使这些江湖下三滥的手段?”
言笑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用抹布抹了抹手,笑嘻嘻地解释:“小楼,你放心,我这可不是下三滥的手段。只是一些有点辣的辣椒水而已。最多让他们痛几天罢了!”
他拿手拍拍楼台隐的胸膛,“小楼,你不是还在那里吃过牢饭么,一定也吃过他们的苦才对。你想啊,你言弟长得这么好看,万一他们起了歹心要占我便宜怎么办,所以我事先准备这个东西也只不过为了防身而已嘛。”
楼台隐好像在认真地揣摩他这个说辞合理不合理。
最终摇了摇头,觉得也并不怎么着下三滥。想着自己手上也曾沾过人命,又何尝不是心狠之人。
言弟使点辣椒水,最多让他们疼上几天。也不至于伤及无辜。
他一理通了,人就比较豁达:“是楼兄话说得太重了些,言弟不要介意!”胸膛处又跟着一拍,言笑道:“这就对了嘛。”
其实旁人猜测不到他的目的。
很简单,用着十倍的辣椒水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害人。
害人就要害到恰到好处。
一剑一刀随随便便地杀死太过容易,须得用上辣椒水这种疼痛比较漫长的东西来对付恶人。
当然对付王府里的侍卫有些可惜,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对付那位还未露真面目的男人。
“言弟,那……你做得是什么猛药呢?”楼台隐一手支额,望着他微笑。
言笑答道:“嘿嘿,辣椒水。药量那个……不知。”
他觉得这一回答铁定模棱两可了。
不清不楚,小楼便不会在乎什么江湖正义之道了吧!
正得意着,门已经被推开了。
提剑跨过门坎儿的乌追先是愣了一阵儿,随后悠悠开口:“你这又是捣鼓的甚么?”蹲下身,闻到了小葫芦里跑出的气味。他一惊,蓦地坐了起来,“甚……甚么,辣椒水?”
“阿笑,我们江湖中人不可这么歹毒。下三滥的手段怎可……”
言笑食指抵着手心:“且住且住,小追追。这种话小楼已经说过了。”
“阿笑!”乌追劝道,“我宁愿你的扇子多扇死一个人,也不愿你把别人整地生不如死!”
“要不要这么夸张?”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接着又卖萌摇着乌追的胳膊:“小追追,小追追。就让我玩一次哪。玩一次哪!”
乌追瞪着盆子里三十几个装有辣椒水的小葫芦,缓和了语气道:“那好,不过只许带一瓶!”一旁的楼台隐有些困惑了:“乌弟,言弟究竟做了多少辣椒水呀?”
乌追刚想说,却被言笑的一双手捂住嘴唇按到了地上。
当即乌追急喘个不停,想说甚么,却觉得嘴角周围一阵火辣辣地疼。
天啊,这是多大剂量的辣椒水啊。
偏生他现在又急着拿冰袋敷,所以真真想不到什么主意来教训教训言笑。
在屋中来回踱了数十步,终于一气之下转身疾走。
言笑惊愕:“咦,小追追怎么走啦?”
楼台隐道:“也许是急着上茅房?”
沾满辣椒水的手无意识地抵到自己的嘴角,当场言笑大叫:“啊,好辣好疼啊。”大叫着跑了出去,出去一会儿又跑到了房里。
把凉在桌畔的一杯龙井茶如数倒在桌上。
没顾得上楼台隐的衣袖。
“言弟,你……在做什么?”
言笑不答。
“你……你是怎么了?”
言笑仍然不理。
等着言笑把茶叶贴了满满一嘴脸,才回过神望着楼台隐傻笑:“没没没事,我……我在喝茶!”
“喝茶?”楼台隐更觉稀罕,“言弟喝茶真真……特别特别。不过为什么你喝茶……我的袖子会湿?”
听见这个,言笑啪地一声坐在凳子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嘴巴上的茶叶东一块西一块地掉在前衣上,袖子上,膝盖上。
“小楼,完啦完啦。小追追一定不理我了。”
“言弟莫哭。人有三急哪,乌弟一会儿便回来了,你哭个甚么?”
言笑边哭边摇头:“不,不是。他刚刚……刚刚是……是因为被我的手上的辣椒水给……弄疼了。”
楼台隐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言弟。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知道也是因为……是因为我也遭了自己的辣椒手。”
“所以。你刚才……不是在喝茶?”楼台隐貌似惊讶地不行。言笑貌似苦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再顿了顿。楼台隐大笑了起来:“言弟,你再哭,估计贴在嘴巴上的茶叶也要掉光了。”
言笑果真摸了摸,发现的确少了一大块:“小的时候我差点毁了容。幸好后来没什么妨碍。否则现在也长不成这么倾国倾城了。”
“那言弟日后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震开,乌追气势冲冲地拎了出鞘的剑闯进来。
先是一声气冲云霄的大喊,再是慢慢逼近言笑。
“小追追,我错啦错啦。不要杀我。”言笑跳在凳子上,眼巴巴盯着那长剑,“你杀了我,以后就没人玩啦。没人跟你玩儿,你就只有一个人啦。一个人的话,就会孤单死的。”
“反正跟你在一块儿,我也会被折磨死。不若此刻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殉情。”
看样子,这是被事实冲昏头脑的乌追。
风霜城掌门,一代英侠。
今天变成这个狼狈不堪的模样,实在有些可怜。
眼睛望过去点,才知道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冰袋正死死按在自己的嘴唇周围。
哦,冰敷?
看来火辣程度还是没有一点点减轻的么?
有几丝得意,得意呢!
言笑站起来,跳下凳子:“来罢,小追追。杀了我吧。如果这能让你解气的话。”
俏着的茶叶嘴巴暴露在乌追面前,大眼瞪着桃花眼,乌追道:“算了,看在你也受过着辣椒水的害,便放过你了。”
他指了指盆子里的葫芦,“这些小葫芦我们三人平分吧。转念想着,用这些东西来对付王府侍卫挺绰绰有余的。也免得杀生,造下多少罪孽。”
这个台阶给得好,楼台隐暗暗心道。看来他真是挺欢喜言弟的罢。
那么有原则的人也能忍下这些了。
“小追追,你不生气啦!”言笑扑上去,献媚地捏了捏乌追的手臂。
乌追虽然宠爱面前这个臭小子,可是心里憋屈的火气是不可能轻易就一扫而光的。
所以需要想个回整的办法。于是挑挑眉:“阿笑,看着你这么诚心,我打算不再计较了。”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不过我有了个更好的主意。你既然这么有诚心。不若日后我和楼兄的一日三餐你包好,如何?”
“啊啊啊!”
“不行?”乌追厉色挑了挑眉。
言笑地手豁地一扬:“耶耶,正好多年没练习手艺了,如今有了小楼和小追追两个试菜师,真是好幸福哦!”
乌追气地瞪鼻子竖眼。只感慨自己的负智商。
否则怎么每次都折磨不回去呢?
他真不晓得什么东西才可以让言笑害怕?
“哈哈。言弟,你的手艺不错。我对你百分之百地放心。”
言笑闪到凳子上,捧着腮意犹未尽地打听楼台隐喜欢的菜式。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喜欢的菜么?”
“宫保鸡丁?”
“耶,我喜欢,我也会做!”
“那鱼香肉丝呢?”
“耶,我也喜欢吃,更擅长做!”
“言弟的厨艺真好!”奉承之后就要进入正题了,“那我们今晚吃甚么?”
“小楼喜欢吃什么?”
“嗯,胡萝卜……”
“哦,胡萝卜好,有营养。嘿嘿,我也很擅长。而且还可以给小小白做一些?”
楼台隐现出难堪的表情:“你是想让我们同一只兔子共食?哦,对了。话说小小白在哪里呀?”
言笑贼贼地笑了笑。
原来在他的厢房里,一只白兔子和一只灰兔子正在言笑精心制作的狗窝里睡觉。
而且他一直笃定,过不了多长时间。
两个胖胖一定能生出个小胖胖。
并且练小萝卜还不知道,自己的兔子会心甘情愿入赘到言笑小小白的家里。
哦,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
乌追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理智地发现,这两人的心思压根不在今晚王府追踪一事上。
“今夜,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楼台心点头。言笑鼓掌:“我很喜欢这个游戏!”
“阿笑,这可不是游戏!”乌追提醒,“若是被发现,就是行刺皇亲贵族。更有可能无故丧了命!”
言笑最欢喜同乌追唱反调:“哼哼,哪里有那么严重,你想多了啦!”
楼台隐在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偏向哪一方。
因为看不见会孤独。
可跟在这两人的身边,尝试着每天猜测不到的花样。
他觉得很有趣。
总而言之,他喜欢言笑的胡闹,也喜欢乌追的宠溺。
也许,他思想有些变态了,但,管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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