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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告诉我的
真相往往就是如此,我们之所以会逃避,只是因为我们的心里总是在乎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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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看着入江消失的方向,大厅里的男人都开始纷纷掩护掩护着女人和孩子离开,橘梗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冲到了白兰身边。但是白兰正大声对他们喊着什么,最后只有橘梗一个人留下了。果然是发现尤尼不见了呢。
六道骸和云雀都抱着头蹲在墙角以保护自己不至于命丧轰炸机或者迫击炮的误炸之下——无论是己方还是盟军的。他勾了勾嘴角,他转向云雀:“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一个家伙赌气。”云雀挑眉看看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骸说完就蹲着慢慢往大厅深处挪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云雀拉住他,”你不会真的要去救那个家伙吧?六道骸,你疯了。你明明是很清楚的——那只是一个口头约定。你随时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那也许会被人说成‘尤尼公主的骑士’——听起来不错,我喜欢这种死法。”六道骸笑了笑,甩开云雀的手,趁着一个间隙往前奔跑了几部就融进了黑暗里。
整个大厅渐渐只剩下了几个人,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物的残骸——人都疏散了,或者说,逃跑了。六道骸来到白兰面前,白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骸,任凭到处是爆炸和坍塌,他就这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骸。
这时,一把枪对准了骸的眉心——橘梗冷冷看着他。
“橘梗,收起你的枪,我没有命令你杀了他。”白兰立刻下达命令,尽管疼得说话有些虚弱,他仍是起了一种紧张情绪。橘梗只好犹豫着放下枪。
“听到了?”骸笑了笑,“我认为如果您现在杀了我是不明智的——杀了我您就无法救出他。”骸笑着指了指被他在一段坍塌的屋顶大石块下的白兰——他的左腿膝盖以下部分被压在下面,血淋淋的有些触目惊心。
骸也不多说,双手紧紧攀上倒下的建筑物残骸:“帮帮我,那边儿。”
橘梗只好暂时不和他计较,两个人一起专心抬那块大石板。而白兰则惊讶得说不出话。等六道骸和橘梗一起移动他腿上的大石板时,他才好像回过了神。
白兰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说:“骸,听我说,戴蒙在我旁边,他也受伤了,把他先救出去。我欠你的,这条命来还。”他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来回来救自己。
“白兰,我来只是为了救你,别的人我不管。”骸冷冷地拒绝了,“你不需要的话我立刻就走。”
白兰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有些扭曲的面容,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然后,那块石板终于松动了一些。
“等下我喊一二三,三的时候,你就尽一切努力往外挪。只有一次就会,你的两条腿就看你的造化了。白兰。”骸说完向橘梗使了个眼色,“一,二,三!”
当巨石板终于被抬起足够的空间,白兰双臂着力,拼尽全力向前挪动了一次。大石板轰然落下,接触了地面而没有再压住任何东西。
骸看了看自己被磨得都是血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你的首领赶快离开,斯佩多是我哥,我得把这个麻烦一起抬出去。如果他死了,你的首领估计也等于行尸走肉了。”骸指了指斯佩多对橘梗说。
“戴蒙!”白兰刚获得“行动自由”,就爬到戴蒙身边,握住他的手,拖出一段血迹。
斯佩多可没那么走运,双腿都被压在倒塌的墙体下。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这会儿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白兰,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靠过来。”斯佩多温柔地看着他,黑暗里的眼睛似乎盈满了水光。
白兰凑过去,戴蒙虚弱而温柔的声音吐出了最冰冷的话:“白兰,你真是笨得不可救药。那天在威尼斯救你的人可不是我。我从没承认过是我救了你,也从没和你说起过那天的细节,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吗?你知道我是西蒙家族的人,那你知不知道我更早之前是彭格列的人?那些文件,没错,是我做的。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改变彭格列,使它强大到人人畏惧?Nufufufu……那么,救你的人是谁呢?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会猜到的。他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记得那一晚的事情,他有一双异色的眼睛……”
“轰!”又是巨响,这一次炮弹准确地落在这个大厅里,炸开一片硝烟,激起巨大的冲击。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的白兰只觉得自己被一双熟悉的手推出去,然后橘梗过来按着自己的头,和自己一起趴在地上躲避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巨响,热浪,疼痛,硝烟……白兰的意识渐渐远离的了自己。
恍恍惚惚,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威尼斯,意气风发,风度翩翩地拿着自己喜欢的书,游走在威尼斯的桥梁和水巷。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美丽的男人,穿着女子的服饰,带着他共游辉煌的圣马可广场和醉人的叹息桥。那个夜晚是如此宁静温和,入耳皆是伴随着桨划动河水带起的悠悠水声。他执着一只长篙,带着他漂浮在漫天星光和憧憧灯影中。那是贝阿特丽奇吗?白兰眯着眼,他想看清那个背对着他撑船的美丽男子的脸。他这么想着,船头的美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想发,伸手摘下遮挡了头发的宽沿女帽,一束深蓝色的秀发柔柔的滑落在背后。那个人渐渐转过脸来,艺术品般的轮廓,名家画笔下勾勒的五官。他的眼睛是一蓝一红的异色,蓝色的巴勒莫湾和红色的圣马可广场落日,构筑成了这双独一无二的溺人的眼睛。那美人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和白兰沉默地对望,仍旧不显尴尬,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和宁静。
这美丽的容颜让白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一直陪在他身边却并不可以完全信任的“陌生人”。是谁呢?是叫什么名字?记忆中的两张脸终于完全重叠起来。似乎有异样的情愫要破茧而出。一个名字堵在他的喉咙里。他望着船头那个人的笑颜,他想叫他的名字,非常想,非常想——
“Mu……Mu……Ku……Ro……”
终于被说出了口。
白兰想起来自己曾经和很多人上过床,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无一例外地会问白兰会不会爱他们会不会记得他们一生一世,当然包括斯佩多。白兰的回答永远都是“是的,我以我的名誉发誓。”然而他们终究都只是像玫瑰一般只灿烂过一个夏天就随着时光流逝而被白兰遗忘了。可是偏偏就有一个人,他也会和他上床,和他看海,和他斗智斗勇寸步不让,唯独没有问过白兰爱不爱自己会不会忘记自己。结果最后,白兰发现自己只记住了这个人,只爱过这个人。
从梦境中醒来,白兰发现自己正在米路非欧蕾的地下基地里,身上的伤都得到了治疗,腿也没有大碍了。他动了动唇,第一句话就是:“骸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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