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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
自从那日之后,皇帝依旧每日到如霜宫中请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和月下都没有遇见。那天虞央走后,皇帝有些纳闷便让人去太后宫中一探才知道豫王在那。知道的时候皇帝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监,给了王喜一个眼神。后者十分明白小皇帝的意思,对于太后宫中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实皇帝早就明白,月下只能是那个人的孩子。他走到窗前看着旁边没有灯光的偏殿。小王爷自从上次被豫王带回家之后,他还没回来。皇帝心中也不愿现在见他,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个疙瘩在。忽然,皇帝身后的一盏琉璃灯灭了。他转头看向那盏灯,静默一会对着外间的王喜说道:“朕困了。”
“是。”王喜在外间应了一声,便带着数个宫女进来为皇帝更衣。精明的总管一眼就看见那不明灭掉的琉璃灯。这盏灯是皇帝特意留的,即便是白天都点着。王喜从未见过灯灭,这还是第一次。他瞄一眼神情淡漠的皇帝,心中明白这个时候不问不说才是保命之道。
服饰完皇帝,王喜领着所有人都静静的退下了。皇帝重新点起那盏琉璃灯,然后静静的等着。不久,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个人,站在暗处只看得到琉璃灯将他的影子投在了地上。皇帝看着眼前的人,和小时候的记忆一样,这人还是一袭青衫简单磊落:“舅舅。”
慕允没有应他的话,一双黑瞳毫无波澜,竟是瞎的。即便如此,皇帝依旧乖乖的站在他的面前:“舅舅何时进的宫?”
“青冥回去的时候我就动身前来了。”慕允淡淡的说道,撩袍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这座宫殿里有他熟悉的位子,不论如何摆设,那个位子是不会变的,“青冥说,你让他去刺杀李定滦?”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皇帝说道,“我并不指望他成功,但想着他受伤了,至少能让我动手换人。”
“心思是不错。但是……”慕允没有说下去,无神的双眼看向皇帝,“你可问过姐姐?”
“……”
“想必是没有了。李定滦遇刺,对你来说固然有一定的好处。但是这个好处是眼前的。你能趁着他受伤趁机安排自己的人手,插手军队事物。你当他的人便是傻子么?李定滦在军中有多大的威信,那可不是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而确立的。就凭你目前,还动摇不了他。”
听着慕允淡淡说着,就如同说一件茶余饭后的小事。可是小皇帝的心中却澎湃非常,他又何尝不知道?自豫王遇刺以来,他在军部所遇到的麻烦事就应证了慕允的话。豫王在于天下将士的心目中那是战无不克的神一般的存在。而他不过是一个养在宫中不谙世事的小孩。他们表面上称他为主,以他为尊。可实际上呢?只怕人人都知道,摄政王这三个字才是真正的权利主宰。
慕允见他没有说话,便站了起来:“我教你的刀法可有常练?”
“一日不敢荒废。”
“好。”慕允将小皇帝的衣袍一提,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皇帝本身还有些晕眩,落地之后便看出这是平日里他上武课时的练武场:地处偏僻,且没有侍卫巡查。慕允很干脆的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一根树枝说也不说一声就朝小皇帝攻去。
小皇帝原本只是闪躲,直到手触到武器架子之后便抽出最外面的刀挥舞起来。他以刀刃向前,渐渐地开始跟上慕允的步伐。
如此一来二往,直到皇帝已经没有力气,慕允这才满意的丢开手中已经截去一半的断枝说道:“还算可以,只是有些不善于实战。你该找个人跟你练手了。”
皇帝平稳下呼吸这才说道:“我知道了。”
慕允仰头,轻轻地闭上眼睛静默一会后说道:“回去吧。”说完,他再次效仿之前的动作将小皇帝带回皇宫之中,然后便不见人影了。小皇帝本来正因为月下的事烦心,可此累极也渐渐睡去。
青衫人几个起落便来到太后的寝宫,此时主殿已经灯火暗淡,只留下几盏照明的小灯。一旁的偏殿却刚刚亮起来,虽然慕允看不见他却极为熟悉的来到一间房前,隐入阴影处。房屋里传来了女子轻柔的哼歌声,哼的是北狄的民歌,略带苍凉的语调。他静静的站在门外停了一会,便离去了。
待到他离去没多久,房间里的灯也灭了。虞央来到窗前看了看今天异常圆而明亮的月,长长的叹息一声便将窗子关上。她转身看到已经熟睡的月下,心形的小脸上带着些忧伤,这样的表情从未在这张脸上出现过。
她走过去轻轻抚平小孩的眉,心想着刚才那股没来由的失落,是为了什么?在这宫中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如此。只当做见到太后能够过得好些,不再那么痛苦便好了,不知为何刚才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寂寞感。
躺在这的孩子,她到来时,只有她和太后两人知道,两人都满心的欢喜。可是现在却成了两人心头的病。皇帝对月下视而不见狠狠的伤了这个年幼的小儿的心,近几日都没有笑颜,不论大伙怎么逗她她都不笑。连带着,太后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虞央有时候想,感情是双方面的,她们只防着了皇帝却忘记了还有一个小儿。值得庆幸的是小儿年纪还小,这种懵懵懂懂的依赖可以潜移默化为兄妹之情。但是那个半大的少年呢?他真的能因此放弃么?少年的心思最是难猜,更何况他是皇帝。虞央浅叹,奈何命运弄人要让亲兄妹不得想人,甚至父子相残。这便是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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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一更……慕允,你出现了……为了你,我的收藏会不会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