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殇

作者: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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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究竟是谁的婚礼


      深院榴花吐,画帘开,人倚榻。好派清闲,午风清暑。庸人自扰,方可叹。对着老墙角,何叹冰霜?妹独羞情,独步来回。事出有因,岂能久等?
      “妹子已在院外呆了许久,还不快进院内歇歇。”隔着老墙角,依然能感受其黯淡憔悴的心境。这苦吃了不少,是否酒入愁肠,化作滴滴相思泪。
      “哥哥,你的作为,语燕难懂。”踏着微步,久久不肯与莫尘照面的语燕还是选择了相见。毕竟今日她有求于那人。可为何忍了很久,依旧控制不住那脆弱无情的泪水。人未到,先成泪,愁肠已断无由醉。
      “我俩见面,为何总落得个这般境遇,不该以泪相对的。语燕不该,莫尘也不舍。”轻轻拭去人儿眼角哗然而下的晶晶泪珠。欲将其缓缓搂入怀中,见人儿有些许挣扎,便又松开了手。“明日你便会成为我的人了,为何对莫尘还是如此拘谨。”
      语燕强忍泪水,捂住嘴背对莫尘。她在害怕,梗咽着不禁颤抖的厉害。害怕那张曾以为可托付的容颜,害怕他的从容坦然,却将其害的好苦。害怕他的心狠手辣,害怕他一切一切不经意的话语是否早已沦为最致命的谎言......
      悠悠转过别去的脸颊,只是平静相对着,缓缓吐露出了那几行心酸的字眼“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让人何以面对,曾唤的兄长竟成了终身相托的郎人。”
      “好个无计相回避!如何才能让你正真认清你如今的处境,如何你又肯真正面对!”四目对峙,彼岸相对。看似很近,却恰恰远的令人害怕......这远的竟是人,也是心。
      “带我去见他。”
      “见他。”莫尘撒衣,从椅上忿然站起“哼!好个见他,你竟是心里还惦记着他!你可知让你见他莫尘需费多大的风险,你可知见他你会更难断情丝,你可知我定无理由带你去见他的不是吗?”
      “所以我来了,来见你。”
      语燕道的很慢,说的太过平静。平静的过于冷静,这让人惶恐。她做到了,莫尘会感到不安。她不安她的沉着。那人儿,在印象中该是泪眼相看,哭求相助的不是吗?不该是死寂般的淡默。“这几日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回去罢。”莫尘转身,往屋里踏去,留下身后的道不明说不尽的苦楚,她深知到了如今,不该再受影响了,该以大局为重。
      “带我去见他。”
      “别胡闹了。”
      “我要见他。”
      “别逼我。”
      “见他一面,便断了那情根。”
      “你做不到的。”
      “你会让语燕做到的,不是吗,莫尘公子。”
      “好!见他可以。不过也须有条件的,只可远望,不能让他瞧见你。”语燕含泪点头,握紧的双手在那一刻松开了......“走罢。”莫尘哀叹。这回叹息的不是自己,这痴情竟是害人不浅。
      愁到深处,是连自己也无法预料及的痛病,无法割舍的情。再次踏及这块土地,何似曾经的桃花源。曾经肥沃的农田,芳草肆意的花香,鸡犬鸣叫的小路再也见不着了。如今,杂草丛生,满布死寂的气味。池塘边鱼儿漂浮着腐朽味。茅屋依旧破损,但却无了往日的生气。她知再也不有桃花源了......
      远远站在屋外,透过虚掩着的木门。见到了忧思冥想的人儿。语燕再次哽咽,将泪水硬往喉里灌,这是她的承诺。躺在病榻上的他,看似平静地睡着,任谁都不会以为他只是睡着。那是个面容沧桑的人儿,仿佛刹那间老了近十岁。莫尘自晓那是个曾经面容如此光鲜的人啊!此时此刻早已没了人样。邋遢的衣着竟还是比武那日的一身。衣着上的血迹格外的醒目刺眼,即使它已黯然为褐色。依旧如同把利剑扎进了语燕的心。茂密的胡渣满布下巴,憔悴的容颜尽显疲惫。双目再未抬起,是不愿清醒过来吗?竟想如此沉醉下去!屋内弥漫着浓浓酒味。桌上横竖歪倒的酒瓶中竟源源不断还有烈酒溢出,缓缓跌落于地上,与其主人一般,死寂地躺着......
      “他死不了。”莫尘不知为何要对语燕说这句话,一句不似安慰的话语,不痛不痒的触痛了那人。“我知道,走罢。”她控制不住欲往外泄的泪水,只得速速抽身逃开。朝着马车的方向飞奔而去。沉恨细思,不如桃花,犹解嫁东风。
      “再等一天。”屋里的人睁开了久闭的双眼,透过门掩向外探去,那抹白影瞬时不见了踪影。他知是那人来了。熟悉的香味从门外飘散进来“她来看我了。”
      那日回去后,语燕将自己关在房内,莫尘心领神会地没有前去打扰。她知是时候了,她所做的一切,隔着数千密布的密探,只为等待一个最有利的时机罢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密布房屋内外的喜字。那就是所谓的仪式吗?满园忙着奔走的下人。院外庭院之中竟摆放了上千酒席。大厅不再摆放着三日前金碧辉煌的“寿”字改为了浓浓红光烛火。今日整个齐岳山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庄外高高挂起的大红炮仗,点燃火光,发出隆隆刺耳的炸响声。四周的街坊全走出了门外挤在庄门外张望。整个祁阳城的百姓全被邀请来参加这场世人瞩目的婚礼,那就如同全祁阳城的盛典般绝不容小视。浓郁的喜庆怕是连京都都赶不上的。
      “庄主,该起身梳洗了。今日可是您的好日子,别误了吉辰。”
      莫尘缓缓从被窝中探出一个脑袋,在未睡醒前有些不悦“为何院外如此吵闹。”
      “大伙儿在庄外放炮仗呢!”
      莫尘恍然,将不悦的心情压住“是啊,今日我要迎娶语燕妹子了。”
      莫尘再无多言,任梅儿摆弄着自己洗漱“庄主,今日就让梅儿为您更衣吧,为何你从未让梅儿服侍过您。”梅儿有些触景生情,更多的是感伤,多年以来庄主身边的侍女就只有她一个,而她自己是个从路上捡回来的陌路人,为何留下自己,却不给任何希望。“放下罢,我自有我的道理便不能说与你听的,这身子怕是要吓着你的。”
      “庄主!”梅儿不甘!她怎会怕庄主的身子,那是她的依托啊!“梅儿可是又要哭了,今日可是你家主子的好日子可别扫了这兴,来给爷笑个!”
      “庄主!”转涕为笑,面对这个变化多端的主子,只得沦陷......
      待梅儿退下后,轻解罗衫,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光滑的颈间。绿意盎然的绣花肚兜,那是女子的衣服竟衬在被绷带裹的一身有一身中,包裹住了莫尘肆意隆起的胸前。望着镜前越发媚惑的容颜,莫尘皱眉。唯独这是自己无法断然预料及的,也唯独这是自己今生难以抹杀的阻碍。换上大红礼炮,束起一贯及肩的长发。头冠礼帽,更显英气逼人的容貌。展颜“何须自扰。”
      “梅儿,唤莫离与你一同进来。”
      “是,庄主。”
      ......
      庄内乐队奏响了欢快的唢呐。唯一令莫尘欣慰的是再无听及新娘逃婚的消息,如此便可。望向曲桥迎面走来的语燕。头顶红珠帘纱,若隐若现能瞧见帘纱里精心装扮过的容颜。胭脂擦粉,弄影销魂。红唇朱砂点抹晕开。金叉银饰盘起少女的发髻。厚重的大红礼炮掩盖住了其缪曼的身姿。一针一线的层层绣花满布于红嫁衣上,而衬裙边又铺盖了层层花蝴蝶。锦绣罗缎,尽显高贵奢华。脚执绣花鞋,踏着小碎步,由嫁娘一步一步搀扶朝门外久驻的莫尘走来。嫁娘牵着新娘的纤手交托给新郎。莫尘牵起语燕的手,婉然一笑,轻轻在其耳边低附“今日你会是最美的新娘。”
      一步一缓,莫尘走的很慢,看出语燕的紧张慌神。离她们只有几步之遥处坐着的是齐盘天,这个名义上的生父。在其一旁的是一受宠的年轻女子。却不知这是那老头的第几号夫人了。莫尘大量着四周,竟未寻到秦灏的身影。思来思去便想了明白自己的婚礼那人来不来都没有区别便不徒生冲突到索性不来了。
      “一拜天地。”莫尘紧握住语燕还在挣扎的小手,朝外拜去。她握的很紧,她感觉到了语燕的动摇。
      “二拜高堂。”久握的手未曾放开,直到行完了最后的礼程“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过程很简单却是当局者心知的冷汗丛生。语燕果然是迟疑了......她知道此刻她又在哭了。放下一切,网断情丝。岂是一句话便能做到的?接下来的敬酒过程可谓漫长的让莫尘后悔。纵然她再怎么明断,也算不准竟是请了全祁阳城的百姓。由齐盘天拉着向各路豪杰一一敬酒又向祁阳城的黄土百姓一一敬酒。酒到浓时,那齐盘天还非让莫尘向衣食父母们一一罚酒,寒暄。一碗一碗的烈酒顿然下肚,纵使千杯不醉也难敌众人豪情啊。酒精能使人兴奋,亦可折磨人。显然莫尘是属于后者。踏着微微轻飘的步伐,满脸潮红晕开了莫尘的神经。头痛欲裂的感觉此刻她尝到了。她仅存的一方清醒提醒她要速速抽身。胡乱找了借口“各位,莫尘可不能让娘子就等,一刻春宵值千金,莫尘便不陪同各位了,各位豪杰体谅莫尘的心急。”
      速速离席,只听身后传来连自己都觉可耻的笑声“原来花丛四布的莫尘公子也有等不及的时候啊。哈哈哈哈!大家来喝酒!”莫尘没有回房,踏着轻功,飞过落院,飞过竹林假山。那是一片宁静的溪边,迎着河风,莫尘微闭双目,任凉风肆意地拍打着自己。聆听河水的细微波澜。突然心生感慨,又觉像极了此刻狼狈的自己。想来好笑,不觉念出了声“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自己又岂是愿做那独醒人呢?只叹造化弄人!
      “莫兄怎还有如此闲暇吟诗,该不要冷落了新娘子才是。”一束银针朝着不同的角度向莫尘袭来,朝外一横,双手一夹,一式鲤鱼跃龙门,逃过了银针。却不知是醉到浓处,竟是朝河中跃去,跌入了平静的溪水之中,泛起层层再无宁静的波澜。这突由来的变数到惊住了秦灏。一声低音狂吼“该死的!不会喝酒还乱喝!”一跃入水,揽下其腰,飞出溪流之外,停住在岸边的一棵老树下。
      “呵呵,不小心,摔河里了,秦兄莫怪。”
      “莫兄惹出的惊喜还少过吗,岂会见怪。”
      “也是,谁叫秦兄先来个趁人不备啊,莫怪莫怪啊!”
      “看你此刻头脑清醒,倒是这河水将你给醒酒了,你该谢你这趟趟的浑水才是,还有......”“让我先靠会再说。”莫尘打断了秦灏的话语。
      由于不慎落水,一头黑发肆意散开湿透了秦灏的黑衫。伴着水珠吹落在其脸颊之间,似是晕开的荷花,纯美而又荡漾着清洁。清理了脑中的思绪,一弯浅浅的笑意展露开来“这下到真是帮了大忙,躺在秦兄怀中到真让莫尘醉意全无啊。”
      “那对这个救命恩人你可有何表示?”秦灏丝毫没有放下莫尘的意思,还将其紧搂于怀中。露着狡黠的笑容,到让人不寒而栗,莫尘打趣“秦兄救命之恩,莫尘没齿难忘。不过秦兄乃豁达之人,该不会如此便让莫尘以身相许吧。”本是玩笑话语,此刻听来这场景这人物到也不像那么回事了。
      “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秦灏加重了揽住其腰的力道。“秦兄若是当真,莫尘也不介意。莫尘对自己这番绝世容颜向来自信,就连秦兄也拜倒在莫尘的魅力下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那你可愿嫁于我?”迎着凉风,一脸迎上,紧贴于莫尘于几豪之里。灼热的目光不让莫尘有逃离的机会。由于落水,本宽松的红袍紧贴于身将其妙曼的曲线顿时刻画的出来。而两人此时的暧昧气氛更是让莫尘难以喘气。四目相对,竟都难以开口。只是维持着这般动作,吐息着对方的气息。
      莫尘摒气上提内力将其推开。畅怀大笑“殊不知秦兄也是个爱开玩笑之人。”
      “莫兄以为在下在开玩笑?”
      “不然呢,两个男子岂有谈婚论嫁之可能。”
      秦灏起身走至河边“莫兄现在可告诉在下,你在此处而不是在洞房花烛的原因了吗?”随后莫尘走至其身旁,挤干红袍淌下的水珠,随意将长发甩至脑后。望向再次平静的小小溪水。远目四周,惆怅道来“此刻,他们该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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